第245章 柳州奇闻（18）（1 / 1）
“伶韫的性子我清楚，就算太后不让她查下去，查不出个眉目，她也不会罢休。”
梁煜话语里尽显包容和偏爱。
语罢，收起宠溺的眼神，表情严肃起来，“方淮的死，与你有关系吗？”
老人只是笑着，那笑中还带着几分阴冷，让人不战而屈。
“你觉得呢？”
“除了你，我想不到在这柳州还有谁武功高强。伱没有否认，不是吗？”
老人呵呵一声，眼神中透露着赞赏，“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你梁讼既能送人上黄泉，也能替人伸冤，我真是分不清，四品提刑司和锦衣卫指挥使，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梁煜的黑眸里装满故事，看向万家烟火，他感叹一声，“提刑司也好，锦衣卫也好，不过是个虚名，之前，我行事阴唳，杀伐果断，为了审讯不择手段，哪里懂得人间疾苦，百姓之难，直到出宫游历，斩贪官，鸣冤屈，平天下不允不公，我才知人间值得。”
老人机械般地重复一句话，“人间值得，好一个人间值得啊。若真如此，我可怜的红玉怎会平白丢了性命？”
梁煜却冷静道：“你从未信过我，纵使我已破了多桩命案，你还是一意孤行，你以为方淮是杀红玉的凶手吗？”
老人异常平静，反问梁煜，“若不是，我又怎会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也要让他下地狱？”
听着老人异常自信的话语，梁煜无奈笑称，“你错了，真正的凶手此刻还待在牢里，方淮不过是她的一个杀人工具罢了。”
老人表情微变，却还是保持一副高贵冷峻的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声，“你难不成是想告诉我，我杀错了人？”
“是，真正杀死红玉的，另有其人。那个人，你不但认识，还熟，就是与红玉姐妹相称的彩蝶。”
老人眼皮微微下沉，表情却难看至极，“我不信彩蝶会杀人。”
梁煜摇头叹息，“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红玉，你杀的，偏偏是她最爱的人。其实这一切，都是彩蝶的计划，她们二人同时喜欢上了方淮，可红玉因为脸上的疤始终不敢正视这份感情，而方淮突然变心，让彩蝶生了妒忌，便骗了方淮，将暗器给了他，所以红玉才会死在方淮手里，你真正要杀的人，是彩蝶！可惜，你没有机会了，你虽是宫中老人，侍奉了两任皇帝，可你杀人，功不抵过。”
老人却恶狠狠地动怒，“就算是这样，方淮也该死，红玉死后，他为何不向县衙告发那个恶妇，嘴里口口声声说是爱红玉，却还是与那个彩蝶纠缠不休，像他这样朝三暮四的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去自首吧。”梁煜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老人猩红的眼睛抗拒着，整个身子都在发颤，“我不去，我这样做，是经过太后默许的，除了太后，谁都没有资格审判我！你一个毛头小子，有何资格命令我！”
伶韫冰冷道，“母后何等的圣明，你一定要拉她老人家下水吗？还是你觉得母后会为了保你，而遭天下人唾弃？别天真了。如今你最好的选择就是自行去县衙领罪，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老人却不回话，只是往外面看着，一脸神秘。
“等等吧，公主殿下说不定还能见到一位贵客。”
伶韫突然心颤，“是……是母后？”
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妇人一脸慈祥地看向伶韫，“婉秋，不认识母后了吗？”
伶韫转过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光，眼里噙着泪。
她弱弱地喊了句，“母后。”
随即向妇人跑过去，钻到妇人的怀里。
伶韫的泪水决堤，紧紧地搂住妇人，将多年的委屈倾泻而出。
“母后，你终于愿意见婉秋了，你可知，婉秋找你找的好苦。”
贵妇宠溺地拍打着伶韫的后背，眼神里装满泪水，“我可怜的女儿，是母后考虑不周，让你挂念了。”
伶韫从怀里抽出身，“母后，你怎么会来？”
妇人却忽略过伶韫的话，望向身后的梁煜，露出赞许，“早就听说过梁大人的名讳，今日一见，果然是温润如玉，貌比潘安。”
梁煜向太后半蹲着行礼，“卑职见过太后娘娘，娘娘您言重了。”
太后身旁的一男子，露出微笑，走到伶韫跟前。
“见过公主殿下。”
那是一张俊秀的脸庞，五官立体，多看一眼，都会不自觉地沦陷进去。
他不苟言笑的气场，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高贵。
伶韫微笑示意，刻意与男子保持距离。
“这位公子是？”
太后热情地称，“这位，是一直在母后帮我的人，有他在身边，母后才能无后顾之忧，对了，母后也允诺，他即将成为你的夫婿。”
伶韫和梁煜傻傻惊住，伶韫更是脱口而出，“母后，您还是收回成命吧，恕儿臣无法接受。”
太后却笑着安慰，“好了，你们之间的事，往后再说。今日我来，是为了他。”
说罢，太后指向一旁的大内总管。
伶韫和梁煜两人齐刷刷地看向老人，心中忐忑。
伶韫诺诺地试探着问，“母后，大人已经查出来了，方淮的死，与他脱不了关系。”
太后却力保老人，“婉秋，你听母后说，他如今杀不得。”
伶韫只觉得面前的母后如此陌生，她不敢相信得瞪起眼睛，“母后，你……”
“他知道你父皇驾崩的真相，我们不但不能杀他，相反还要保护他的安危，若他死了，再没有别的证人了，听母后的劝，就算他现在罪恶滔天，也照样杀不得，只有将他押解回京，向皇帝阐明事实，揭发豫妃一伙人的阴谋后，才能让他伏罪。”
伶韫万般无奈，风中凌乱。
她看向梁煜，望着他冷漠的表情，怯怯地问：“大人，你觉得呢？”
梁煜却面若冷霜，看都不看伶韫一眼，只是客气地回道：“一切听太后的旨意。”
太后看向老人，一本正经道，“现在你该告诉本宫十三年前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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