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继续分析下去没有用（1 / 1）
“继续分析下去没有用。”他手指在桌面轻敲，像策士一样冷静地捕捉线索，又像赌徒般偏执地回避那些显然是圈套的问题。他隐约触及到了些感觉，但始终无法拼凑出足够完整的逻辑闭环。
手机一震，一条信息提醒洞穿屏幕。他的指尖猛然停住。其他账号的战场如今已经轰然爆裂。“梦诸侯”的信息链条在角落中悄然升高，带着一种无形的迷障，试探着将局域波动延展到更深的舆论区。
吴泽阳并没有料到自己的一条动态会翻涌出这样的波澜。他起初只是随意地发了一段懒散的文案，却像扔进漩涡的火药桶一样，炸开了反向的声音潮流。评论区的对话有些耐人寻味——仿佛有些人另有所图，有些人则单纯为争论而争论。
面对咄咄逼人的言辞，他有些窘迫，翻着手机不知该如何应对。他尝试用几个模糊的语句回击那些挑衅，可显然并没有太大效果。对方像嗅到猎物的獵犬，越逼越近。
他放下手机，“不对劲，来得太密了。”这是第一次，他开始疑心自己无意识丢出的某个词句是否触及了什么敏感内容。他心里闪过几个模糊的马甲名称，却又迅速地否定：“不可能吧，这种程度都能被发现？”
商场外，那个粗壮的身影已经步入深处，平静的脚步声敲打着地面，带着一种沉闷的清晰节奏。苏晨在柜台后肌肉微微绷紧，像弓弦的弧度，每根线条拉成一级防备的张力。他冷静地观察来人的动作，吐吸的气息也被压制到难以察觉。
手机热了，屏幕亮着，苏晨的目光迅速地扫过。他发出的信息正在一个关键节点层层错落，正在到达对方判断模式的底线。他的嘴角隐秘地抽动了一下，继而锁定对方并不太高明的围堵术。对方试图扰乱他的路径，但显然路线选错了。
拇指快速输入新的指令，数据碰撞的声音隐形地响起。他的信息扩展的方向，正逐渐引导着重点用户的视线落到一个他单独布置的虚拟场景中。而这一点，来人绝对不可能猜到。
出租车忽然停靠在商场门外，车尾灯猛闪了一下。这场景，仿佛为阴影加上了一层更加复杂的谜团。苏晨趁机把身体挤进更加隐秘的缝隙。他并非想彻底消失，反而在反对方的某一条视线保持着恰好可被感知的程度——这是他审时度势的引线。
对方停住脚步，四处张望，试探了一会儿，目光最终落到一处霓虹灯下的点位。而那个点，距离苏晨藏身的地方恰好有些细微偏差。
苏晨默忍着，几秒后，他突然动作，袭向更深。
空气冻住，一切压入僵局之中。
苏晨眯了眯眼，视线从窗外回到吴泽阳的脸上。“他们的动作还真是快。”
不等吴泽阳回应，苏晨已经转身走向办公桌，打开电脑。屏幕上各类实时数据密密麻麻流动。汇总的舆论风向、打压言辞，都像铺天盖地的箭雨。“外面这些人，是敌手买的水军吧。”
鼠标轻点，苏晨调出一组最新的轮廓分析。他目光停在其中一条曲线上：“很好，随他们叫吧。一个失控的情绪漩涡，很容易成为漏洞。”
“可问题是，咱们得扛住这轮冲击。”吴泽阳虽然相信苏晨，但心里还是下意识地紧张。
苏晨没有搭话，眼神落在屏幕。几秒后，他手指敲击键盘，屏幕上开始闪出一串串命令。
舆论数据被重新标注，分级分类。他对某些数据进行了二次整合，迅速形成了一个关键点列表。虽然整体态势敌强我弱，但苏晨隐约察觉到一丝反常：打压范围太散，诉求不够聚焦，像是有人故意制造麻烦，但并未咄咄逼人。
“这不是想要置我们于死地，”苏晨低喃，“更像是在试探。”
“试探？”吴泽阳疑惑地探头过来，“如果是试探，目的是什么？”
苏晨抬头看了他一眼，无法确定的东西他不会轻易说出口。只是目光里带着点冷意。能试探苏晨的行动，少不了深耕多年的老狐狸。对方不一定想赢，而是想看看他这里还有没有什么暗藏底牌。
苏晨拿起手机，调出一个隐藏通讯录，浏览到“钟鸣”的名字时停住了。那一刻，他脑海里闪过咖啡店内的那个陌生男人，以及钟鸣最近的异常举动。余光还瞟到窗外，挥舞文件的那群人。
他视线切回电脑，随手删除一串临时建立的文件备份，接着屏幕上弹出警告框：是否清空内部数据链接？他毫不犹豫地确认。
“你疯了！”吴泽阳瞪大眼睛，“这些数据可是我们现在抵御舆论攻击的重要材料！”
苏晨理了理袖子，语气平静：“其实已经暴露了。”
这一句话宛如平地惊雷。吴泽阳僵住，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魂都快飞了。
苏晨没解释，开始重新输入指令，将某些具体信息脱离公司网络，转移到私人服务器。调整之后，他顿了一下，指尖悬停在键盘上，脑中重新梳理线索。这种舆论发酵的手段，暗藏了多少势力较劲无人知晓，但有一点，敌对的动机绝不仅仅是为了摧毁他这家公司。
电话震动了。
接起之前，他扫了一眼屏幕，是钟鸣。
“接吗？”吴泽阳压低声音问，尽量放缓呼吸，似乎担心一开口就惊动什么可怕的东西。
苏晨沉默了一瞬，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另一端，钟鸣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看到新闻了吗？”
“嗯。”苏晨单音回应，表情看不出任何波动。
“最近很热闹吧。”钟鸣声音懒洋洋地，像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苏晨每个字都听得格外清楚，甚至能听出话里别有深意。
“热闹。”苏晨顺水推舟，“不过，你打电话过来就是闲聊？”
对方顿时笑了笑：“当然不止。”他声音里带着点儿低柔的磁性，也带了点儿莫名的戏谑，“有些人盯得很紧，而有些事……”钟鸣没说完，轻轻地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