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忍无可忍（1 / 1）
在这个世上，有些人似乎永远被困在自我的狭隘认知里，他们从不懂得自我反省，一旦遭遇不如意的事情，第一反应便是将过错归咎于他人。王寡妇和她的女儿王语殷，恰恰就是这类人的典型代表。明明是公社副主任马克明的所作所为，让她们陷入了这般难堪的境地，可她们却对马克明的恶行选择视而不见，反而将满腔的怨恨一股脑儿地倾泻在李肆民身上。要知道，李肆民险些就被她们的算计害得万劫不复，实在是无辜至极，真叫人难以理解她们这扭曲的思维方式。
反观李家，日子如同春日里蓬勃生长的树苗，蒸蒸日上。李老三愈发崭露头角，成就不凡。这一切在王寡妇和王语殷眼中，却犹如一根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她们的心里，让她们嫉妒得发狂，恨意也随之愈发浓烈。
“闺女啊，你说咱们去举报李老三怎么样？就咬定是他把你的肚子搞大了，然后拍拍屁股不认账，你看这主意行不？”王寡妇坐在自家那略显破旧的椅子上，眼神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声音里满是算计地对王语殷说道。
“这……”王语殷听到母亲这般提议，不禁犹豫了起来。若是放在以往，她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毕竟这种诬陷他人的事情，既违背她的良心，又可能让自己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一方面，李老三怎么可能轻易承认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另一方面，这种丑事一旦宣扬出去，她自己也会沦为众人的笑柄，日后怕是连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李老大和李老二都觅得了令人艳羡的好工作，李老三更是摇身一变，成了红星公社声名远扬的大红人。在这样的情形下，倘若她一口咬定李老三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说不定真能搅得李老三身败名裂。她暗自思忖，以前李老三还只是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普通青年时，说他放着如花似玉的自己不要，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但现在可不一样了，李家飞黄腾达，李老三也风光无限，此时指责他抛弃自己，引发众人关注与同情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王寡妇和王语殷这母女俩，虽说没读过多少书，文化水平不高，可在算计他人这方面，脑子转得比谁都快。不然，上辈子也不可能将李家玩弄于股掌之间，肆意欺压。
看看吴彪如今的态度，王语殷短期内想要嫁给吴小山，简直是天方夜谭。要是再不想想别的法子，还一味地跟吴家死缠烂打，等到肚子日渐隆起，那可就真的走投无路，无法在这世上立足了。
“娘啊，李老三现在可是咱们公社的大名人，咱们这么算计他，不会出啥岔子吧？”王语殷心里有些发怵，忍不住向母亲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王寡妇猛地一拍大腿，那动作仿佛要将椅子拍散架一般，大声说道：“能出啥事儿！不过，咱们最好还是找马克明商量商量，他到底是公社副主任，考虑事情肯定比咱们周全得多！”
王语殷一听母亲提到马克明，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急切地说道：“好嘞！我现在就去！”
王寡妇见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鼻子都快气歪了，扯着嗓子喊道：“你给我回来！你瞅瞅现在都啥时候了？大晚上的，你上哪儿找他去？就算找到了，你又打算怎么跟他说？”
看着女儿这副没出息、沉不住气的模样，王寡妇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愈发旺盛。她满心失望，这个女儿啊，不仅轻易地将自己的身子给了别人，如今还怀了孩子，却依旧这般不知自重，实在是让她恨铁不成钢。
……
第二天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太阳还懒洋洋地躲在地平线以下，不愿露头。王语殷却一改往日的慵懒，早早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
“小贱蹄子，赶紧去隔壁找你的李三哥，把他的自行车给我借过来！”王语殷站在院子里，对着王雪大声呵斥道，那语气强硬得不容置疑，仿佛王雪是她的奴隶一般。
对于王雪而言，王语殷发起脾气来，就如同一场可怕的暴风雨，瞬间就能将她淹没。王语殷的脾气比王寡妇还要暴躁几分，平日里稍有不顺心，就对王雪拳脚相加。王雪今年不过才十二岁，还是个稚嫩的孩子，生活完全依赖王寡妇的施舍，根本没有勇气违抗她的命令。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情愿，王雪还是战战兢兢地朝着隔壁李家走去。一路上，她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拖着千斤重担。来到李家门前，王雪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内心十分纠结。她心里清楚，李三哥平日里对自己关怀备至，像亲哥哥一样照顾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忍心把他的车子借给那个心狠手辣的王语殷呢？
在李家门前转了好一会儿，王雪最终还是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她低着头，站在王语殷面前，一声不吭，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王语殷瞧着王雪这副模样，不用问也知道事情没办成，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你个没用的废物，要你有什么用！”王语殷大声咆哮着，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抬手就朝着王雪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王雪的左脸瞬间肿了起来，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清晰地印在她稚嫩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刺眼。
隔壁的李肆民正在家中吃着简单的早餐，突然听到这声脆响和王雪的低泣声，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这一看，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肺都快气炸了。虽然他没有亲眼目睹王语殷动手的过程，但看到王雪脸上那触目惊心的巴掌印，也能猜出个大概。
李肆民心中的怒火如同汹涌的潮水，奔腾不息。他暗自思忖：“这个恶毒的女人，不能再任由她这么嚣张跋扈下去了，原本的计划看来得提前实施，好好惩治一下这对母女。”
其实，李肆民一直以来都没有对王寡妇母女俩采取过于严厉的手段，其中有两个重要原因。一方面，他不想让这对母女轻易逃脱应有的惩罚，想要慢慢布局，让她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另一方面，他也是为王雪这个无辜的孩子考虑。倘若王寡妇和王语殷倒了霉，那王雪该何去何从呢？李肆民自己还是个尚未成家的年轻小伙子，总不能将王雪领回家中抚养吧。在这个已经推翻了封建压迫、倡导男女平等的新时代，要是再搞童养媳那一套，无疑是自找麻烦，定会招来众人的非议。
什么？你说王雪不是童养媳？说得倒是轻巧，向阳大队的乡亲们眼睛雪亮，旧社会童养媳的悲惨例子见得多了，即便李肆民想要解释，也很难消除大家的误解。
李肆民深知自己无法收养王雪，若是将她送回有血缘关系的奶奶家，情况也不容乐观。王雪的父亲有好几个兄弟，爷爷奶奶早已去世，她若回去，只能寄人篱下，跟着伯伯叔叔生活。严格来讲，王雪的父亲是上门女婿，王雪从姓氏到身份，都完全属于王家，她奶奶家的人未必会接纳她……不，确切地说，是肯定不会要她！要是王雪被奶奶家拒绝，那就只能跟着王寡妇的几个哥哥过日子。李肆民对那几个家伙再了解不过了，他们和王寡妇一样，都是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主，王雪落在他们手里，日子肯定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就因为这些顾虑，李肆民一直犹豫不决，没有下定决心对王寡妇母女动手，才使得她们得以逍遥至今。没想到，王寡妇母女不但不感激王雪这个无意中的“护身符”，竟然还变本加厉地虐待她，这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
没能借到自行车，王语殷却依旧铁了心要去公社。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不怕路途遥远，也不怕辛苦劳累。她精心挑选了家里的一只老母鸡，拎在手里，又对着镜子仔细地打扮了一番，涂脂抹粉，换上了一件自认为最漂亮的衣服，随后便得意洋洋地迈出了家门，朝着公社的方向走去。
李肆民看到王语殷这副反常的模样，心中顿生疑窦。他匆匆吃了两口早饭，便骑上自行车，远远地跟在了王语殷身后。以李肆民敏锐的观察力和出色的跟踪技巧，跟踪一个毫无防备的人简直易如反掌。即便对方有着高超的反跟踪手段，也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
更何况是王语殷，她满心都在盘算着自己的事情，根本不会想到有人在跟踪她。一路上，即便遇到熟人，也不会有人将李肆民和王语殷联系在一起，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足够远，看上去毫无关联。
……
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怀疑，李肆民没有靠近公社大院，而是选择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远远地观察着王语殷的一举一动。没过多久，他便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果不其然，王语殷这个女人真的是来找副主任马克明的！
王语殷一走进马克明的办公室，便开始施展她的“演技”。她先是微微低下头，眼眶迅速泛红，紧接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滚落下来，那哭声虽不大，却带着一种楚楚可怜的意味，差点把马克明吓得惊慌失措。
“哎呀，别哭别哭，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马克明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慌了手脚。他坐在办公桌后面，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别说和王语殷有什么亲昵举动了，此刻他连靠近王语殷都不敢。他心里清楚，这里可是公社办公的地方，身为副主任，要是和下面的社员在办公室里拉拉扯扯，传出去那还了得，自己的名声和前程可就全毁了。
王语殷心里可精明着呢，她早就观察好了，马克明办公室里此刻没有其他人，这才放心地开始她的表演。看到马克明果然被自己的哭声弄得不知所措，她这才缓缓止住眼泪，抽抽噎噎地说道：
“克明哥，咱们的孩子该怎么办啊？”
马克明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随即反问道：“上次你不是说打算让吴小山接盘吗，这中间又出什么变故了？”
王语殷一听这话，立刻撅起了嘴，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娇嗔地说道：“哼，那个姓吴的简直不是个东西，一直拖着不肯办婚事，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马克明听完王语殷的哭诉，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这事儿可真棘手，随后开口说道：
“语殷，要不咱们把孩子打掉吧，反正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再生，你看这样行不行？”
王语殷一听这话，原本委屈的表情瞬间变得愤怒起来，她瞪大了眼睛，质问道：“克明哥，之前不是你说不让我打胎，还说想要个儿子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