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谁敢磨洋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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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提公社主任岳伟平日里是否有好色的习性,就算他真的有此嗜好,在当下这种情形下,他也绝不敢对王寡妇有丝毫的非分之举。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上头派来的调查组此刻还在公社里呢,他们的眼睛就像鹰隼一般锐利,时刻盯着公社里的一举一动。岳伟心里再清楚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要是敢动王寡妇一根手指头,那无疑是在玩火自焚。一旦他的行为被王寡妇揪住不放,事情再闹得沸沸扬扬,他可就没法向调查组交代了。到时候,别说他的仕途会因此毁于一旦,说不定还会惹上一身的麻烦,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所以,岳伟就算心里有想法,也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对王寡妇敬而远之。

……

王语殷的处罚结果还悬而未决,向阳大队这边的麦收工作却已如熊熊烈火般开展得热火朝天。在向阳大队,有着明确的规定,只要是大队的社员,无论你是像李老大那样的临时工,还是李老二这样刚刚转正的长期工,只要你的户口和粮食关系还在向阳大队,并且具备参加劳动的能力,在麦收期间一律不准请假。谁要是胆敢在这个时候偷懒耍滑,妄图逃避劳动,那可就别指望能分到麦子了。

在那个科技尚未发达,没有大型农业机械助力的年代,麦收就如同一场与时间的生死较量,社员们必须争分夺秒,和老天爷抢收庄稼。要知道,这麦子可是大家半年的心血和希望,如果一旦遇上刮风下雨,那成片的麦子就会倒伏在泥地里,半年的辛勤劳作可就付诸东流了。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无论是大队干部,还是普通社员,都将麦收视为头等大事。哪怕是平日里那些被人称作二流子的闲散人员,或是老光棍们,甚至连以前游手好闲的李肆民,此刻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捣乱。

天刚微微泛起鱼肚白,天边还透着一丝朦胧的光亮,吴彪就已经敲响了那口破旧的大钟。钟声在寂静的村子上空回荡,悠长而又响亮,仿佛在向全体社员宣告:麦收开始了,一个人都不许落下,赶紧起来干活!在这紧张的麦收时节,根本不存在磨洋工的情况。每个社员都被分配了明确的任务,只有完成了当天的任务,才能回家休息。你要是想偷懒,磨磨蹭蹭地干活?没问题,只要你能在第二天上工之前把活干完就行。但要是你仗着自己有几分脾气,口出狂言:“老子就是不干,你们能把我怎么样?”那可就别怪大队干部不客气了。办法多得是,最简单直接的就是不分给你粮食。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粮食就是社员们的命根子,谁要是敢跟粮食过不去,那可就是和自己的生存过不去。而且,对付懒汉的手段可不止这一种,要是把大队干部惹急了,直接把你送去劳改,农场、林场、牧场、采石场……这些地方有的是活让你干,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话!

实际上,所谓的磨洋工现象,一般都出现在农闲的时候。比如说在寒冷的大冬天,生产队也没什么副业可开展,总不能让社员们都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吧?于是就会安排大家到田里随便转转,这样大队就能名正言顺地给出勤的人记工分。但要是到了真正农忙,尤其是麦收这样的关键时期还磨洋工,那可就等同于自断生路,除非你不想在这个村子里继续生活下去了。

至于为什么后来会有一些人对这段历史进行抹黑呢?除了那些别有用心,妄图反攻倒算的人之外,还有一些所谓追求“自由”的人。他们觉得天天出工,就像工人天天上班一样,受到诸多约束,没有自由可言。当然,也存在一些极端的例子,比如有些生产队管理混乱,整个队伍都烂到了根上,放着大片肥沃的田地不去耕种,反而集体出去要饭。在那个年头,大多数人都心地善良,心眼实诚,要是把自己的身世编造得凄惨可怜一些,出去要饭的收获说不定真的能超过辛辛苦苦种田的收入。

此刻,大家都在田间地头挥汗如雨,忙着抢收麦子,李肆民自然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然而,看着分配给自己的那三垄小麦,李肆民的眉头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心里直犯嘀咕。虽说他身体强壮,力气也不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擅长割麦子。这一点,但凡没怎么干过农活的人都深有体会,初次尝试割麦子,就会发现这活儿远比想象中要难。更糟糕的是,今年的天气也不太给力。昨天还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可今天天空就布满了厚厚的云彩,虽说还没到乌云压顶、大雨倾盆的地步,但看这架势,随时都有可能来一场大雨。

李肆民在田里干得热火朝天,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衫。握着镰刀的手因为长时间的劳作,已经磨出了好几个水泡,每一次用力,都钻心地疼。他眼睁睁地看着旁边的社员们动作娴熟,割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把自己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心里别提有多着急和难受了。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叫苦:哎,这农活可真不是人干的,还不如赶紧分田到户呢。到时候,我就把田租给别人,自己当个逍遥自在的地主收租,那日子得多舒坦啊!

就在李肆民唉声叹气、满心无奈的时候,吴彪和洪振华两人并肩朝着他走了过来。李肆民远远地看到他们,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以为是自己割麦子的速度太慢,这两个人是来教训他的。

吴彪率先开了口,脸上带着几分焦急的神色:“肆民啊,你瞅瞅这天气,阴沉沉的,很可能马上就要下雨了。叔有个事儿,想求求你,你看行不?”

李肆民听了,心里一愣,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吴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大队长,您有事儿就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肯定竭尽全力。”言下之意很明显,能办的我一定办,要是办不了,我也没办法。

“肆民啊,你在外面认识的人多,本事也大,能不能找找关系,弄一台收割机过来啊?万一这场雨真的下起来,咱们大队今年可就要面临粮食减产,社员们都得饿肚子啊!”吴彪心急如焚,说话的语速都快了几分。

洪书记在一旁也赶紧帮腔:“肆民啊,你就看在你吴叔这么着急的份上,帮帮他吧。你瞧,你吴叔这嘴都急得起泡了。”

吴彪听到洪书记这话,心里一阵无语,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仿佛在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

这里所说的收割机,可不是后来那种功能齐全、高效便捷的大型联合收割机,而是一种相对简单的,依靠拖拉机头带动的收割设备。

李肆民原本并不想多管闲事,毕竟这事儿也挺麻烦的。但转念一想,这可不仅仅是大队的事情,如果小麦因为天气原因减产了,自己家也会受到影响。而且,他实在是受够了这弯腰驼背、辛苦割麦子的滋味。不过,帮忙归帮忙,总不能让自己白白欠下人情。他琢磨了一下,决定先试试看,成了固然好,要是不成,就当是出了趟公差,怎么着也比在这儿累死累活地割麦子强。

“吴队长,洪书记,现在这个时候想要找一台收割机,难度可不小啊。不过我可以试着联系一下,只是……”李肆民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只是什么呀?你倒是快说啊。”吴彪着急得不行,麦子要是减产了,他这个生产队长可是首当其冲,责任重大。

李肆民没有直接回答吴彪的问题,而是把目光缓缓地转向了洪振华。

洪振华看到李肆民看向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就忍不住发火了。他心想:你这小子,有话就直说,看着我干嘛?

洪振华没有吭声,李肆民也沉默不语,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吴彪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恼火,心想:说好的一起来找李肆民帮忙,怎么感觉这姓洪的早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却在这里装糊涂?

“洪书记,有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吧,别为难人家肆民!”吴彪忍不住催促道。

洪振华心里那个憋屈啊,他在心里暗自嘀咕:我哪有什么办法啊?我要是有办法,还用得着跑来找你这个小毛孩子帮忙?但嘴上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肆民啊,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算说错了,你洪叔也不会怪你的。”

看到洪振华松了口,李肆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正是抢收麦子的关键时期,到处都急需收割机。在这个时候想调一台到咱们向阳大队,光靠耍嘴皮子可不行,我的意思,二位应该明白吧?”

吴彪和洪振华一听,顿时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一个气得往左歪,一个气得往右歪。他们心里都在想:我们当然明白你的意思,找你帮忙不就是想省点钱吗?看你这小子的架势,不花钱是肯定不行了!

“肆民啊,你就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吧,到底要多少钱?”吴彪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李肆民听了,翻了个白眼,说道:“吴队长,您这话可就说错了,什么叫我要多少钱?这钱又不是进我的口袋,我可没这个意思。”

洪振华一看情况不太对,赶紧出来打圆场:“肆民,你别生气,你吴叔这人说话直,不会拐弯,咱别跟他一般见识。”

吴彪听了洪振华这话,心里那个郁闷啊:合着我就成了坏人,你倒成了好人了?但为了能把收割机的事情办成,他还是不得不向李肆民低头:“对对对,肆民啊,是叔说话太冲了,你别往心里去。你就跟叔说说,找一辆收割机大概得花多少钱?”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李肆民也不再遮遮掩掩,反正又不用自己掏腰包:“依我看,至少得三五百块吧,而且这还不一定够呢!”

吴彪听了,一下子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

洪振华也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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