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打着灯笼都找不着(1 / 1)

加入書籤

李肆民一系列雷厉风行的举动,绝非偶然,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刻意安排。

他敏锐地察觉到,当众人面对那些庞大而陌生的大型机械时,内心被深深地震撼,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状态。

在这关键时刻,李肆民认定这是一个绝佳契机,必须好好利用,以此来树立自己不容置疑的威严形象。

他心里清楚,要让这个刚刚起步的集体企业顺利运转,就必须让所有人都明白,往后在这儿干活,就得听他的指挥。

谁要是胆敢违抗,就必定要接受严厉的教训。

只有这样,才能建立起一种明确且稳定的相处模式。

事实证明,他这一招效果显著,不仅手下的工人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整个大队的其他社员,在目睹了他的手段后,也都对他心生敬畏,不敢再有丝毫轻视。

为了更好地推进自己的规划,同时也是为了给全体社员打一剂强心针,鼓舞大家的士气,增强众人对未来的信心,李肆民特意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让人把所有正在劳作的社员都召集到了大队的晒谷场。

一时间,晒谷场上人头攒动,大家都带着好奇与疑惑的神情,纷纷猜测李肆民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洪振华站在人群之中,静静地看着李肆民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他目睹李肆民指挥若定,手把手地教工人们操作那些复杂的机械设备,一招一式都尽显专业与果断。

洪振华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感慨万千。

他暗自思忖,自己在向阳大队当了几十年的支书,平日里自认为也算有些手段和威望,可与眼前这个年轻的李老三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要是自己年轻那会儿,能有李老三这般果敢的行事风格和出色的领导能力,不说别的,起码也能混个公社主任当当。

想到这儿,洪振华微微摇了摇头,彻底打消了之前那点想要和李肆民一较高下的念头,心中对李肆民只剩下深深的佩服。

而在晒谷场的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正躲在角落里,偷偷地观望着这边的一切。

此人正是吴彪。

自从他的小儿子因闹事被抓,自己又被无情地赶下大队长的位子后,吴彪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彻底没了往日的神气。

如今的他,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一只受伤后躲在洞穴里舔舐伤口的野兽。

他对工分也不再关心,反正就算去挣,在这个被李老三掌控的大队里,也挣不了多少,还得看人家脸色。

他的心中充满了怨恨,想当初,自己可是堂堂的大队长,在这向阳大队,那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可如今,却要听从前手下的指挥,更何况这个手下还是自己的大仇家李老三,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吴彪咬着牙,心中暗暗发誓:“李老三,你给我记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等哪天我有了机会翻身,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让你尝尝得罪我的下场!”然而,吴彪虽然心中恨得要死,但真要让他付诸行动,去报复李老三,他却又有些犹豫。

有人或许会奇怪,吴彪为何不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去把李老三给收拾了呢?其实,吴彪自己心里也有一本账。

先不说他和李老三在年龄上存在差距,体力和精力可能都不如对方。

就说李老三平日里那副警惕的样子,成天背着那杆五六半,吴彪心里清楚,自己的小儿子当初带着那么多人,不都在李老三的枪口下栽了跟头吗?自己可没把握能在李老三的枪下讨得了好。

再说了,李老三的二哥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安,自己要是敢动他弟弟,他能轻易放过自己?要是没能把李老三弄死,只是给他点教训,以李老三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指不定啥时候就会从背后给自己来上一枪。

吴彪越想越害怕,反复在心里权衡了无数次,最终得出结论,现在还不是收拾李老三的时候。

要动手,就必须一击致命,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想到这儿,吴彪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的仇恨却并未因此减少半分,只是暂时被他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李肆民在晒谷场带着大家学习操作机械设备,这一教就是整整一个下午。

工人们围在他身边,认真地听着他的讲解,看着他的示范,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李肆民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夕阳的余晖洒在晒谷场上,李肆民才结束了一天的教学。

他顾不上休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匆匆朝着县城的方向赶去。

他此行的目的,是要去找张海山。

李肆民来到张海山家,敲响了门。

门开了,张海山看到是李肆民,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哟,肆民啊,快进来快进来!”李肆民走进屋里,寒暄了几句后,便直奔主题,急切地说道:“张叔,我之前在新原矿物局订购的设备已经运到咱们大队了。

上次跟您提的那事儿,您看现在进展得咋样了?”张海山一边热情地招呼李肆民坐下,一边转身去拿酒,笑着说道:“肆民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我前几天就给省里的同学打过电话了,估计这两天,矿山机械厂那边就能给回信儿,设备的事儿肯定能成,你就放心吧!”李肆民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心里明白,老张这是误会了,自己说的根本不是省城矿山机械厂的事儿。

但既然张海山主动提到了,李肆民眼珠子一转,心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于是他顺势拿起自己刚带来的茅台,满脸堆笑地说道:“张叔,那可太感谢您了!来,我敬您一杯,您为了我的事儿,可真是没少操心!”说着,便给张海山倒上了酒,两人一连干了好几杯。

酒过三巡,李肆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把话题拉回到自己此行的重点上来:“对了,张叔,我还想跟您说个事儿。

我那采石场不是刚开始筹备嘛,现在工人都招好了,就是还缺专业的师傅给培训培训。

您看,这事儿啥时候能安排一下啊?”张海山一拍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道:“哎呀,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事儿!肆民呐,你放心,采石场那边我都打过招呼了。

你啥时候过去,他们肯定会安排最好的师傅给你。

要是谁敢不听招呼,你跟我说,看我怎么收拾他!”

省矿山机械厂的事儿,目前还悬在那儿,毕竟人家不归张海山直接管辖,事情推进起来确实有难度。

但新城采石场就不一样了,这可是新城本地的企业,张海山作为副主任,在这儿那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派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去给李肆民的工人做培训,在那个年代,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在当时,国内的企业性质要么是全民国有,要么是集体所有。

各个兄弟单位之间关系紧密,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大家都秉持着互帮互助的精神。

要是哪家企业研究出了新技术,或者有了先进的管理经验,那可是热烈欢迎其他单位来参观学习。

不仅会安排专人耐心地教导,还会负责对方人员的吃住行,就怕别人说自己小家子气。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无私奉献、相互扶持的精神,咱们国家才能在短短三十年的时间里,从建国初期一穷二白的落后农业国,逐步发展成为世界排名第六的工业大国。

这其中,靠的不仅仅是广大工人阶级夜以继日的辛勤劳作,更是这种兄弟单位间毫无保留、携手共进的高尚品格。

“张叔,您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敬您,再干一杯!”李肆民满怀感激地说道,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张海山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李肆民的肩膀:“肆民呐,你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喝酒太实在。

来,别光喝酒,尝尝你张叔亲手做的这道菜,这可是我从老辈子传下来的手艺,年轻人,多吃点,补补身体!”李肆民一边吃着菜,一边和张海山闲聊着。

他心中不禁感慨,平日里那些当官的,在外人面前看着一个个威风凛凛,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

可一旦和他们熟络起来,尤其是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们其实也是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和寻常百姓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就拿老张来说,虽然身居高位,但平日里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倒也显得十分亲切。

李肆民上辈子在商场摸爬滚打,和不少当官的打过交道,特别是二三十年之后,有些人的做派简直让人瞠目结舌,玩得那叫一个花,一个比一个……咳咳,李肆民想到这儿,摇了摇头,把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抛到了脑后,举起酒杯说道:“张叔,不说那些了,喝酒喝酒!”

当晚,李肆民没有返回向阳大队,而是住在了县城的招待所。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明天要去新城采石场落实培训工人的事儿,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李肆民就早早地起了床。

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马不停蹄地朝着新城采石场赶去。

来到采石场,接待他的是马厂长。

马厂长一看李肆民来了,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热情地说道:“哎呀,肆民老弟,你可算来了!快请进快请进!”从马厂长的态度来看,很难分辨出他是本身就如此好客,还是看在张海山的面子上才对李肆民这般热情。

马厂长把李肆民让进办公室,坐下后,便笑着说道:“肆民老弟,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

培训人员我早就给你安排好了,都是咱厂里技术最过硬、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保证能把你的工人教得妥妥当当的。

你之前提到的工人吃住和工资的问题,你都不用操心。

到时候让他们自己在老乡家里借住,吃饭就自己掏钱,等培训结束回来,厂里给统一报销。

你看这样行不?”李肆民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不已。

他心想,还是咱社会主义国家的企业好啊,这种免费给兄弟单位培训技术,还自掏腰包解决吃住问题的事儿,不管是在哪个朝代,换到哪个地方,那都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大好事啊!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