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脑子有什么大病(1 / 1)
范老师这人呐,别看他心里已经没了底,可在嘴上,那是绝对不肯示弱的。
像他这种平日里一门心思扑在学术上,不太谙世事的人,往往都有这么个通病,就是对自己的专业水平盲目自信。
也正是因为他业务能力确实强,所以打心眼里瞧不上那些靠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往上爬的领导。
然而,今天听完李肆民那一系列极具前瞻性和创新性的设想之后,范老师一直以来的这份盲目自信,就如同被一阵狂风瞬间吹得烟消云散,在他最为擅长的专业领域,结结实实地遭受了一次沉重打击。
不过,范老师骨子里那股子倔强劲儿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哪怕是跑遍全中国,花光自己所有的积蓄,也一定要把李肆民提到的这些先进技术学到手……呃,可这么一想,范老师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蔫了,为啥呢?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压根儿就没多少积蓄啊!
李肆民那可是个精明人,他可不会一上来就给范老师抛出一堆高难度的任务,把人家给吓跑了。
毕竟他心里明白,要是范老师走了,那谁来助力向阳大队发展农业呢?李肆民瞧着范老师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发白了,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心想,要是再继续这么说下去,老范同志非得崩溃不可。
于是,李肆民赶忙开口说道:“范老师,那些特别先进的技术咱先别着急去研究,咱们做事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
这是咱们第一次合作,主要还是以培养人才为主,先把各位学长学姐们培养起来,至于那些先进技术,咱们往后再慢慢探讨!”
“呼……”听到李肆民这么说,不光是范老师,所有的实习生都像是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道,好险啊,差一点就应付不来了。
要是李肆民一开始就要求大家去搞什么反季节蔬菜种植,那自己可就惨了,要么只能硬着头皮瞎干,要么就只能灰溜溜地卷铺盖走人。
不过,一提到种菜和种水稻这些传统的农事,他们可就一下子来了精神,信心满满了。
为了找回刚才丢掉的面子,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纷纷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肆民,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蔬菜和水稻种植的事儿交给我们。
等到秋收的时候,要是看不到成果,我们就不走了,明年免费给你干一年!”
高,实在是高啊!此刻,跟在后面的向阳大队村民,看着李肆民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崇拜之意。
他们心里都在暗自琢磨,怪不得人家能当大队长,还能上报成为典型,被省领导看重呢,就这忽悠人的本事,咱向阳大队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
就这么简简单单几句话的工夫,就把从城里来的大教授和一帮天之骄子忽悠得死心塌地,愿意为向阳大队的发展出谋划策、尽心尽力,这水平,恐怕干了多年的洪支书都比不上啊。
随后,李肆民就回新原大学上课去了,他得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而范老师和一众实习生,则正式开启了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苦生活。
学农学的人就是这么无奈,除了像农科所等个别单位之外,大部分人毕业后都不得不奔赴农村,投身到农业生产的第一线,这找谁说理去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变得愈发炎热起来。
在学校里,李肆民的同学们穿得也越来越清凉。
男同学们还好,穿得少一点也没什么太多的顾忌,只要注意别让衣服上的补丁露出来,别把屁股给露了就行。
可女同学就不一样了,即便在那个年代,衣服的款式都比较保守,但一些思想传统的女同学,还是觉得有些衣服穿不出去。
尤其是那些身体发育比较好的女同学,穿着夏天的单衣,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害羞得都不敢见人。
所以,在那个年代的夏天,看到穿着外套的女孩子,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这可不像几十年后,有些人简直恨不得把衣服穿得越少越好,就怕别人看不到自己的身材。
也正因为如此,在那个年代,有个很常见的现象,很多女孩子都有点驼背。
由于身体发育,不少女孩子觉得不好意思挺胸,整天缩着肩膀,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至于几十年后满大街都能看到的大白腿,在那个年代的夏天,那是根本看不到踪影的。
不过,女孩子穿多穿少,这事儿其实和李肆民没什么太大关系。
李肆民常常自我调侃,说自己是个纯粹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咳咳,不好意思,说错了,应该是不管女孩子穿多穿少,长得是美还是丑,在李肆民眼里,都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
“小楚同志,你怎么又来啦?”在新原大学的后山小树林里,李肆民有气无力地靠在一棵树上,看着穿着外套的楚思雨,脸上露出了一脸的无奈。
他忍不住说道:“穿这么多,你不热吗?”
楚思雨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李肆民这种态度,丝毫没有在意。
她神色略显焦急地说道:“李肆民,你消息灵通,我想问你个事儿。
我听说最近有干部平反的事儿,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啊?”
“哦?”楚思雨不提起这事儿,李肆民都快没想起来了。
经她这么一说,李肆民立马来了精神。
他记得上辈子楚思雨就是在今年参加高考的,也就是说,她父亲的问题应该就是在今年得到解决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上半年。
“小楚同志,你父亲下放到哪儿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打听打听。”
楚思雨也没有隐瞒,如实说道:“就在咱们新城的五一农场……”
“好!”李肆民还没等楚思雨把话说完,就猛地一拍巴掌,兴奋地说道,“太好了,你父亲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
楚思雨:“……”
李肆民还真不是在忽悠楚思雨,他说打电话就打电话,一分钟都不带耽搁的。
可惜啊,当时正值午休时间,电话打到新城革委会,根本就没有人接听。
有人可能会感到好奇,李肆民和楚思雨见面,为啥不选在晚上呢?这可不是在开玩笑,晚上的后山小树林,那地方能是人去的吗?
就算李肆民是重生者,身上还带着金手指,他也不敢去啊,更别说楚思雨了,要是晚上去那地方,非得把小姑娘吓个半死不可。
新原大学的后山小树林,和几十年后的校园小树林,那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几十年后的大学小树林,人多得很,你去晚了都找不到个落脚的地方。
可现在的后山小树林不行,其实新原大学并不是个例,几乎所有的小树林在当时都是这样。
不管是城里的还是城郊的,只要是小树林,晚上几乎就没人敢去。
这也没办法,各种奇奇怪怪的传说太多了,即便有人不信邪,硬着头皮进去了,也很容易出状况。
也不知道是自己吓自己,还是真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在里面,反正一般人是不会轻易去冒这个险的,李肆民自然也不例外。
重生者又能怎样,有金手指又如何?正因为重生了,才更知道敬畏。
像那种又是重生者,又有金手指,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那些超自然现象嗤之以鼻的人,李肆民还真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
都重生了,还对所谓的科学教条紧抓着不放,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李肆民就在团委办公室里一直等着,等到下午上班时间一到,他才终于打通了张海山办公室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