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入土为安（1 / 1）
我心里有些发慌，按照村里老一辈人说的，河风一起，就得赶紧离开，要不然必定会惹怒河神……
划着船，大风持续开始刮了起来，我眯着眼睛，叫唤着我爷爷。
我只是希望他可以带我去找到他，好让他入土为安！
公鸡停下，扑腾了两下翅膀，随着船底传来一阵响动，船翻了。
我扑入水中，迅速钻出水面，擦掉脸上的水渍，就看着四周。
在船上的时候总感觉动静很大，似是随时都有可能涨潮一般。
可掉下来之后，反而是异常的平静，就连一点儿水波都没有！
周围只能听到我的呼吸声公鸡反而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此刻距离岸边也就有个十米不到，距离我爷爷跳下来的位置，还有七八米远。
“爷爷，你在哪儿？跟我回家吧！”
连着叫喊两句，依旧没有人回答。
我想朝着船游过去，只是还没游多远，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耳边总是会有声音传来，不是水面，而是水底。
我低头看了一眼，心里顿时就慌了起来，片刻之后，似是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腕！
顿时就把我拽入水中……
我憋着气，拼命的开始挣扎起来，现在还是深夜，我压根就没办法看清楚水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只感觉这东西像是手，反而有些冰凉。
抬起另外一只脚，还没等我踹下去，脚腕上的力道，反而开始把我往水面推了上来！
我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本以为自己可以逃脱，可随后不到十秒，我再次被拽了下去……
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有浑浊的黄河水，飘荡在眼前的河沙，还有浮游生物。
我挣扎了两下，用另外一只脚，想要把手给踹开。
可不管怎么努力，似乎还是无济于事！
力道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往下，我完全不知道脚上的是什么东西，但心里，确实很是紧张。
水声在耳边响起，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片刻之后，我爷爷的声音响起。
“我要你死，要你下来给我陪葬！”
话音落下，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迅速把我拖拽到了河底，我的心跳开始加快，压迫感，让我的四肢变得有些麻木。
随着力道减轻下来，我又被推上了河面，我看着上边飘过来的探杆，抓住之后，就朝着水下打去！
脚腕上的手送开，我不停喘息着，迅速朝着岸边游去。
水面平静，毫无波澜，但这种平静只是假象，并非真就如此。
游了片刻，身后传来一阵扑腾声，我迅速转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
就在我回头的那也刹那，一张鬼脸突然出现！
突如其来的一下，顿时让我慌了神，我脸色变得铁青，心跳在这一刻差点骤停。
可眨眼之后，鬼脸散去，无影无踪……
我咽了咽口水，慌乱的看着四周。
刚才那副鬼脸，青色面孔，狰狞模样，两颗下獠牙就这么裸露在外边。
即便只是眨眼消散，我此刻心里还是会觉得它就在我眼前，只是我看不到它而已！
我双手颤抖，转过身子看了一眼，原本已经翻了的船只，此刻却好端端的停放在原地。
揉了揉眼睛，确实自己没有看错，我松了口气，也权当自己出现了幻觉而已。
一路游到船边，爬了上去，我躺在船上吸了几口气。
天空逐渐消沉下去，月亮被乌云遮挡，只能看到些许的轮廓！
公鸡就站在船头，蹲着身子，缩着脖子……
周围的气氛格外让我害怕，但没办法，我爷爷突然出现，肯定是为了让我里打捞他的遗体。
我休息了一会儿，起来坐好，继续划着船只前行！
到了我爷爷跳下去的位置，我把船只停下。
水面上的倒影不少，月亮已经全部进入云层！
我拍了拍胸口，长吸一口气，随即直接钻到了水里。
水温很低，下来片刻就得马上上去换气，四肢不到一分钟时间就会变得麻木，就连嘴里的气什么时候被吐了出来，都不好说。
模糊的河底，满是黑色的石头和棕色的泥沙。
我伸手在浑浊的区域摸索了一遍，不管抓到什么东西，都会凑近眼前看一眼。
一分钟之后，我的心跳开始加快，胸口的压抑感会迅速吸收我的力气，我踩着河底蹬了一脚……
三个来回换气，摸索。
五六分钟时间还是有的，我下潜的时间只会越来越低，皮肤发红，就是因为水温太冷的缘故。
我没有找到我爷爷的遗体，基本上什么都摸索不到。
每次上来的位置都会发生偏差，因为河底的水流比表面看上去的要快不少，待的时间，也会因为身体承受一次次缩短。
我喘息着，漂浮在河面上，双脚必须随手都在动弹，要不然麻木感太强，我要想活着回去，压根就不可能！
随着体能恢复，我憋着一口气准备再次下潜。
随着自己一跃而下，浑浊的河水让我无法在下潜的途中睁开眼睛。
随着到达自己预期的位置，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顿时把我吓得脸色煞白！
在我面前确实出现了一张鬼脸，脸颊肿胀，全是积水。
身体也胀了不少，但是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我……
看到我爷爷，我心里有些激动，害怕的同时，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他就这么立在水中，即便水流一直都在动荡，但他还是没有动弹半分！
我距离他的位置，差不多只有二十厘米，看着我爷爷的模样，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总算是见到了我爷爷。
我们这一带的人，都讲求一个入土为安，老一辈人走后，水葬的其实没有多少，基本上都是土葬。
黄河边上的人，有喜欢水葬的上游村落，中游和下游大部分都选择入土为安。
水葬的死者，不会有人去打捞，他们都是躺着竹筏飘荡下来，这也算是规矩！
看了一会儿，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有动弹，可现在一看，我反而觉得我爷爷在缓缓往前走。
只是走动的幅度不算大，也不太明显，我也不好去管太多！
身体的承受再次到达极限，我开始往河面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