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西跨院完工 静谧中的暴风雨(1 / 1)
两位盘灶的师傅走了。
按照正常说法,他们是关师傅团队聘请来的外包工人。
计件拿钱。
干活做工、来往结算,都跟唐根生无关。
当然。
唐根生负责验收。
两口柴火灶点上火,烧两锅水。
试一试炉胎和膛泥。
不得不说,花了钱请来的手艺人,干活就是扎实。
两口铸铁大锅是唐根生早就备好的。
再过两年。
这玩意儿就不那么好买了。
弄不好还得从铁锅这个身份通过业余牌大熔炉向废铁疙瘩演变。
唐根生买下它们。
也是变相的救了它们。
以后好好干活,踏实传热。
再过两年,就会感激涕零到无以复加了。
唐根生从厨房来到外间屋。
埋头铲地砖表面,努力找平的关师傅俩徒弟还在聚精会神的干活。
有点心无旁骛内味儿。
这也是他俩自找的。
除了一句‘活该’,唐根生也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来描述他俩的作。
不作不死。
唐根生和关师傅三言两句决定外间屋地面的工序。
等地窖挖完便抹成水泥地面。
关师傅虽然没有判断。
可依着他对唐根生这个不差钱的东家的了解。
大概率厨房也要顺手抹一遭。
虽然水泥不太好搞到。
成本价格不低。
但毕竟体量摆在那儿。
怎么算也得是个中大的活。
就是俩徒弟有点拉胯。
给关师傅丢人。
老脸臊的慌。
这会儿亲自耗着,看似对工程交接精益求精。
实则是借题发挥。
借唐根生的地方,惩戒心思浮躁的俩徒弟呢。
里间屋六道菜拼的桌来到了尾声。
唐根生笑吟吟的和关师傅招呼完,迈步走回去,刚巧听到祝家二妞打嗝声。
“二妞吃饱了吗?”
“老大哥哥,二妞吃的可饱啦。”
回到座位。
两次举杯,结束了这顿很晚的午餐或者很早的晚餐。
如果是几十年后。
妥妥被称作下午茶。
干掉杯中酒。
送别祝刚烈兄妹三人。
他们没有直接走,而是跟着崔莹莹去后院认认家门。
崔莹莹也邀请唐根生了。
但唐根生没去。
徒弟孙雪峰还在呢。
关师傅也差不多训完了徒弟,打算让东家再次验收了。
满坑满眼儿都是事儿,实在顾不上去。
唐根生笑着婉拒。
倒也说了下次回来有空去坐坐。
崔莹莹笑着告辞。
转身进了穿堂,就绷不住脸蛋拉胯了下来。
下次有空去坐。
遇着的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毕竟自己和卢芝萍吃住都在一起。
上下班的点都是几乎一模一样。
像这种单独相聚,没有打扰的情况。
那可太少了。
很难碰到呀。
崔莹莹最不想的,就是费尽心机给卢芝萍做嫁衣。
“莹莹,怎么不开心啊,今天不是已经跟唐老大算认识了嘛。”
祝刚烈钢铁直男,哪能猜测出里面的小门道。
“只是认识,也没特别说,估摸着下趟根生哥下工,跟我就又不熟悉了。”
“应该不会吧?”
祝刚烈眨了眨眼:“你都叫根生哥了,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那不如下次祝大哥你也一起来吧,带着大妹和二妞。”
“啊?”
前院,西跨院。
孙雪峰进了屋就麻利开始拾掇。
这个年代的剩菜剩饭真心不多。
大家肚子里油水不比后世。
大多数人吃的很多,打着嗝也不觉得饱。
就是油水少闹的。
四盘土豆丝,唐根生的一盘,孙雪峰第二份单独一盘,剩余的两份折到一个盘子里算作一盘。
还有后来唐根生作为主家炒的三道菜。
现在桌上的一片狼藉,只不过是一些嚼碎了的鸡翅骨头屑。
再就是花生和瓜子壳。
孙雪峰拾掇起来非常的快。
先搁到厨房的单体大水槽里,又准备把八仙桌搬出来。
“先把盘子和碗筷洗了吧,桌子搁屋里待着就行。”
孙雪峰又转头回了厨房。
师父用徒弟干家务天经地义,要是说一个‘请’字,那都是徒弟做错事,师父故意给压力。
唐根生手掌按在外间屋长条桌上。
微微用力。
纹丝不动,很是牢靠。
“不错,先这么用着点。等地窖弄好了,再换水泥地儿。”
关师傅带俩明显老实了很多的俩徒弟告辞走了。
“回家有机会就炒一炒土豆丝这道菜。哪天自己心里有谱了,等上工我找机会让你试试。”
“真的,师父?”
“前提你要多练,尤其是火候和下料……”
唐根生三根手指捏在一起,朝孙雪峰比了比:“比例一定得掌握好。”
“师父,火候我可以试着感受,可佐料,我咋练啊?”
“以后储藏室装仓,一袋米、半袋面,你都要感受份量的差距,一碗水和半碗水,闭着眼上手端起来,放下去,感受着练习。”
“瞅着空,就去储藏室捏豆子练,用面粉练,在家里,用茶叶练,用沙土练,只要想练,就有的是法子。”
“师父,要练到什么程度呢?”
“从大幅度的一斤和半斤的差距开始练,再到最后一分一毫的差都能分辨的出。”
“先练到伸手一捏就稳准狠,再打散开,连目测去看。”
“最后达到炒勺一挖,也能估摸个大概分量,这眼力劲儿和手指头的功夫,就算成了。”
孙雪峰听得暗自咋舌。
“师父,岂不是说您现在张手就来?”
“你手里的盘子,现在泡了水,滴答了不少,大概是……”
唐根生随口报了个数。
没处验证。
但孙雪峰莫名就觉得师父唐根生一点都没吹牛。
他真的能目测预估出个大概来。
其实唐根生已经算藏拙了。
若是真敞开了感应,把系统自带的评估扫码重量念出来。
指定能把徒弟吓住。
那可是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精确刻度。
孙雪峰把刷好的盘子碗筷擦干,归置到橱柜里。
现在橱柜摆在厨房门右侧。
盘的柴火灶和采暖炉之间。
原来搭厨屋之前的西墙根下。
这个位置很不错。
无论是柴火灶做饭,还是蜂窝煤采暖炉做饭,拿碗筷都很方便。
转角柜在南墙和新砌东墙的交错处为转角。
东墙的长度又新接了两组。
能存放更多的东西。
“早些回去吧,明天多报一袋大米,你要不要?”
“师父,我家得补袋儿面粉,定量不够了。”
“那就一袋大米,一袋面粉。柜子里有上回我拉来的,你待会走的时候先拿着。”
“哎,好的,师父。”
唐根生不缺面粉和大米。
但特供大米蒸煮出来的味儿,确实比较香糯特殊。
比系统采买的还要好吃一筹。
唐根生但凡有机会,就一定会多抠下点留作备用。
至于面粉。
他随手存的。
去大西北的秘密列车一路食材都走特供专列标准。
说句不好听的。
几乎沿途大站都会备上。
如果没有人跟着仔细盘查,压根就不好计数。
唐根生估计自己随便跑一趟,十袋八袋昧下来,轻轻松松,不成问题。
何况以后他担任秘密列车的餐车长。
这不就是把老虎丢进猪圈里吗?
隔壁就是羊圈,外面还有牛棚。
唐根生这个老虎,一不小心隐身进了食材仓库。
随便张开嘴,都怕一不小心合上牙齿,嘴里就多了新鲜的伙食。
“师父,那我回去了啊,你累了大半天,好好歇息。”
“哎呀!”
唐根生伸了个懒腰,脊柱和脖颈的骨头喀喀作响。
“走吧,送你到门口,顺便把院门插上,回来补个觉。”
孙雪峰哪能让师父把他送出院子呢?
连送去垂花门都感觉挺别扭。
又不是儿行千里父担忧的催泪场景。
真没那个必要。
好说歹说,推搡了两把。
恰好就瞧见崔莹莹陪着祝刚烈和俩妹妹过穿堂走出来了。
估计是认了认门,没坐多大一会儿就拔腚准备走人。
唐根生见到此情形,也就不再相送。
远远跟几个人招呼一声,合上院门,插上门闩,转身回了屋。
孙雪峰和祝刚烈兄妹三人结伴出院子。
两人顶多在鼓楼大街并行一段就分开。
因为一个往北回北锣鼓巷,一个往西南,去铁路部的职工大院宿舍。
“根生哥这是要歇息吗?”
“师父累了大半天,一直没闲下来,我看他又打哈欠又伸懒腰的,就出来了。估计得好好休息一会儿。”
唐根生接待祝刚烈三兄妹和崔莹莹。
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唐根生这个主人,一会儿出去一趟,一会儿忙活一遭。
确实没怎么消停过。
就这样,还抽空有示范又教授孙雪峰炒了一道菜。
还亲手做了三道菜吃饭请客。
他们看着唐根生忙得脚不沾地,都替他累。
以己度人。
就别提他本人实际累到啥程度了。
“根生哥拾掇院子,家里也没个亲人来帮忙呀?”
走在广亮大门门廊里。
崔莹莹冷不丁问了一声。
随即。
她便感受到孙雪峰和祝刚烈两个人的气息变得凝重。
以致于连几个人和谐的氛围也有些僵硬和压抑。
“雪峰,你先走,我跟莹莹交代两声。”
来到院门口。
出了门槛,下了台阶。
祝刚烈想了想,还是明说开,让孙雪峰先走一步。
孙雪峰是个机灵的。
猜到了祝刚烈要跟崔莹莹叮嘱点什么。
便点了点头,骑车先走了。
“东直门羊管胡同大年三十的案子,就是唐老大的家人。你以后可别在他面前提这个,不太好。”
“呀!”
崔莹莹瞪大了眼:“我,我给忘了。”
知道与否,都不重要。
但事关唐根生的敏感家事,以后能不提还是不要提的好。
不怕做得多,就怕一招错。
崔莹莹摆手,目送祝刚烈兄妹三人骑车远去。
瞅着他自行车拐入南锣鼓巷主街才转身回院里。
唐根生没有家人亲戚了呀。
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呢。
那羊管胡同的房子,岂不也是唐根生的私产产业?
崔莹莹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时期的人们,普遍都不会置办私产。
前面说了,排队要卖掉私产的排号上几万。
可从建国至今,主动购买的置业者,连区区五百都不到呢。
多一套私产,就意味着一份责任需要强制性承担。
1955年有规定,私产如果按照人头住不过来,是必须要出租利用的。
不允许空房闲置。
也就是说。
不想当包租公、包租婆也不行。
奉旨出租,奉旨租赁。
还要负责租户房屋的日常修缮和搭理。
租金跟房管局、街道办按照二八或者三七分。
最好的,也是四六分。
什么意思呢?
租客的年租金,落入房主手里的十之二三。
却要承担全部的日常维修和房屋修缮。
倒是不需要房主自己麻烦。
分割租金的部分,譬如街道办。
会在租客上报后,直接越过房主同志古建队或者对应维修团队进行入户工作。
费用从租金里扣除即可。
扣没了再通知房主自掏腰包。
制度就是这么人性化。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唐根生买了小杨家胡同的院子。
打着为国分忧,主动承担责任的噱头。
才会吸引到卢芝萍和崔莹莹这一对房管局办事大厅姐妹花的青睐。
得多财大气粗才有这种迎难而上的豪气呀。
没想到人家不仅只有黑芝麻胡同这个住所。
还有羊管胡同的一套房子呢。
再加上她亲手帮忙参与办理的小杨家胡同那套宅院。
崔莹莹倍感压力。
房子太多。
自己跟唐根生以后结了婚,这也住不过来啊。
除非……
除非多生几个孩子。
才能摊平人头吧。
崔莹莹迈过木屏遮挡的垂花门,来到前院。
心不在焉的跟东厢房三大妈笑着打了个招呼。
抬腿走上穿堂前台阶时,还忍不住扭头又看了看唐根生的西跨院。
院门紧闭。
里面静悄悄。
估计根生哥此时此刻已经躺进拔步床的被窝里,开始睡觉了吧。
想到拔步床的被窝。
崔莹莹脸颊又多了一丝血色。
血,是红色的。
崔莹莹过穿堂,回后院了。
死也想不到。
看似古波无惊,寂静恬然的前院西跨院。
此时可一点都不肃静。
春色盎然的紧呢。
唐根生关了院门。
进了屋。
想了想,把屋门也插上了。
阳台的窗户也都全部关闭。
主打一个降低声噪。
尽量避免院子里传出太多不必要出现又能让男人引发联想的动静。
从外间屋没有过多停留。
进了里间屋。
挥手将屋内的八仙桌和一圈凳子收起来。
略显局促的空间便再次恢复宽敞明亮。
唐根生打算把八仙桌弄去南锣鼓巷9号铺子。
堂屋,或者小嫂子那边,还没有桌子呢。
收走八仙桌。
唐根生略显急促的一头扎进拔步床。
他现在的情况其实很好理解。
就像是有点尿意的男人,找了好久终于找到公共厕所。
最后这一小段距离,是最难捱的。
也是最急切的。
好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并且他自己说了就算。
不至于还要赶上排队,最后忍不住尿洒裤裆。
裤子脱掉,丢在拔步床小长廊的衣架上。
脱掉线衣。
接开衬衣扣子。
唐根生随着脱掉衬衣背心的动作,挥了一下右手臂。
一具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拔步床内。
中度柔软,富有弹性的席梦思床垫有轻微的颤动。
连带着突兀出现的人影,也跟着接连几次小幅度跌荡。
白曼瑶眼前一花。
被出现在陌生环境里,也仅仅是错愕了一小下。
眼神流转,脑袋微微一侧,便看到了唐根生。
白曼瑶心中的恶魔。
此时正潇洒的把脱掉的衬衣往右侧丢出。
白色衬衣半空划过短暂的弧线,跌落在衣架挂钩上。
荡漾了几下。
如同自己刚才那般。
唯一区别的或许就是衬衣的晃荡只得到了魔鬼的后脑勺。
而她自己的每一寸位置。
都被魔鬼尽收眼底。
“你先……”
白曼瑶想要说话。
但唐根生既然被她误认为是魔鬼,恶魔。
又岂能顺她的意思呢?
肯定只会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至于白曼瑶想要说的话。
可以吞回肚子里。
可以努力死不掉,再积攒力气说。
当然了。
前提是先要懂得尊卑和服从。
让唐根生享受到她的乖巧配合。
让唐根生感受到她的价值和不再反抗。
白曼瑶心里暗自叹息一声。
默默地闭上了眸。
在下一阵跌宕起伏中,缓缓伸出了双臂。
在迟疑,又迟缓的纠结中。
落在唐根生的脊背之上。
环抱住了他。
白曼瑶的腿型偏漫画腿的弧线。
属于《城市猎人》里静香腿型的高仿品。
弧线优美,虽细直但并非没肉。
所以并不会与唐根生的胯骨轴有硌得慌的情况发生。
第二次比第一次更有默契。
第三次比第二次更加懂得配合。
第四次比第三次更放的开。
何况唐根生很厉害。
而白曼瑶则心里揣着事儿。
她有求于人。
但有所求,必低人一等。
无论是从实际上,还是心理上。
白曼瑶已经收敛了心神,放弃了抵抗。
甚至还在默默的,尝试主动一些。
不是她表达心意的方式委婉。
而是她虽然即将步入30岁,可依旧没什么经验。
她努力坚持。
想要保持意识清醒到最后时刻。
她没有太多诉求和祈求。
只希望能够有几句话的时间,可以将心中的疑惑尽数问出。
得到自己期望的那种答案。
如果真能如她所想。
便是以后将自己彻底交付给恶魔。
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