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两个娘家汉 半个女主人（1 / 1）
四合院邻居参观唐根生新拾掇好的前院西跨院。
以东区派出所高德军和街道办李栋的到访而宣告结束。
高德军一早接到正式文件。
确定了羊管胡同年三十命案结束。
也代表唐根生的遗产，东厢房北侧的两间房子可以解封。
他知道唐根生委托了街道办李栋代理。
便直接去找了李栋。
恰好李栋难得忙里偷闲。
正缺个借口出门呢。
瞧见高德军来访。
就还是那一套。
先一步接洽，主动扬声说话。
半怂恿，半恳请。
拽着高德军一同出了街道办的院子。
李栋也才后知后觉了解高德军来找他的本来目的。
听到是唐根生的事儿。
李栋还憋着半肚子气呢。
说好的回来请客吃大餐来着。
结果一毛消息都没有。
李栋掰着手指头一掐算。
嘿，你猜怎么着。
今儿晚上他竟然上工！
又上工啦。
真真是叔也不想忍，婶儿更没得忍。
好你个唐根生啊。
这是吃干抹净就打算赖账了是吧？
李栋挥着膀子就要去找唐根生算一算账。
打算让唐根生当着他的面，好好摸一摸良心还在不在。
旁边高德军一听。
口齿生津。
差点没流哈喇子。
俗话说见见面，分一半。
既然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这和事佬儿，自己看样子必须得当仁不让了。
没说的。
屁颠屁颠就跟着李栋一路过来了。
国宴特技大厨的手艺。
精挑细选的一顿大餐。
他既然碰上了。
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说什么也得吃。
而且。
他前天还专程去找老领导吃饭来着。
还特意说起龙飞、费文忠他们这趟去广州的差事。
房玉霜旧伤未愈，可对待工作一丝不苟。
一整个废寝忘食、舍身忘我的铁娘子精神。
这种情绪和思想境界，用在任何同志身上都会让他们欣赏。
可唯独房玉霜。
这是七八个干爹干妈集体养大的宝贝疙瘩。
是个女孩子呢。
整日里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都这么大年龄了，跟龙飞、高德军他们混的比铁哥们还铁。
一点凑一起过日子的迹象都没有。
好不容易跟铁路上那个小厨子有了进展。
可剃头担子不能只是一头热啊。
一个女孩子这么硬来。
伤势未愈，留下来跟那个厨子培养培养感情不行吗？
非得跟小组集体行动。
何苦来哉。
老领导一口一个闷酒。
但话里话外对那个小厨子和房玉霜之间的感情，倒是流露出很稳定的话头。
有种两人恩恩爱爱，即将锁死的赶脚。
如果这样。
高德军自诩就是妥妥的娘家人了。
他唐根生岂能不高高捧着，供着？
好吃好喝伺候着？
两人默契的达成了共识。
只是此时此刻，高德军自诩自己是娘家人。
李栋还以为自己是大舅哥呢。
浑然不知唐根生的身份更为复杂、诡异。
别说高德军的娘家人做不做的实。
便是李栋究竟算大舅哥还是小舅子。
现如今也没法固定的了。
但无论如何。
来者是客。
高德军和房玉霜关系密切。
李栋和李秀秀、李苗苗都是堂兄妹关系。
这一点毋庸置疑。
唐根生肯定要好酒好菜招待着。
“军哥，栋哥，进屋，进屋先喝茶。”
唐根生在同一时间里，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看来前院西跨院这么一拾掇。
风水是有所长进的。
先是去了一趟西北向的秘密列车。
从资历和安全性上，给自己叠了个双层夹。
为什么是双层呢？
稍稍亮了一把‘听力’，立功了呗。
然后是得了个工具人白曼瑶。
还有个虽然不愤但无可奈何最终归宿就是被唐根生予取予求的另外一个工具人白小洁。
算是好事成呀么成了双。
这又有点宾朋满座，络绎不绝的意思。
小小西跨院，便一跃成了汇聚人气的风水宝地了呢。
人气旺则事事旺。
人气在哪里，运气便在哪里，钱财和机遇也便在哪里。
唐根生乐呵呵的招呼高德军和李栋坐下。
他俩都不约而同的没搭理唐根生的招呼。
携手开始参观唐根生的屋子。
而唐根生也不强拽硬拉，自顾自的泡水冲茶叶。
将第一杯倒出来的茶叶水倒回壶里。
冲一冲漂浮在表面上的叶子。
让茶叶更快溶解开，搅动茶叶香气更快融进水里。
然后又一手拿着茶壶耳朵，一手伸出手指，按在茶壶盖上。
他家的茶壶没有系绳子。
壶盖和耳朵之间原本的麻绳因为有了毛刺，被他给剪掉了。
“从这里上去的。”
“嗯，在二层，走。”
咄咄咄！
咄咄咄！
俩大老爷们一点都没考虑这是谁的家。
上二层要不要经过主人唐根生允许。
两人逛了一遭厨房，连门口直通的阳台都没放过。
回来顺着管道又去了外间屋二层。
“根生，你这里面二层怎么上去？”
高德军和李栋在外间屋二层转了一圈，没找到任何管道痕迹。
但高德军毕竟是懂点侦查专业知识的。
习惯性经验推理出，应该是去了隔壁。
他甚至找到了隐藏的隔断门。
只是推不开而已。
李栋负责开口询问。
“另一头插着插销呢，得先从里间屋这边上去。”
高德军和李栋从二层下来。
唐根生带他们到了里间屋。
本来就不需要瞒着他们。
只要不是傻子，看到这边封顶的木条，外间屋还有明晃晃的楼梯。
也能猜到有LOFT了。
如果唐根生不说，他们不知道有这边的暗道罢了。
可既然高德军猜到了暗格翻板机关。
两人又是顺着管道找散热片。
唐根生里间屋的散热片可是藏在暗道楼梯下面的。
这算啥？
作茧自缚呗。
硬着头皮给他们主动暴露。
“这机关挺巧妙啊。”
“主要是为了美观。”
唐根生随口说道。
李栋或许信了。
但高德军的视线还是下意识越过李栋的后背，瞧了迈步走上台阶的唐根生两眼。
有刹那间的蹙眉和深思。
随即又莞尔一笑。
能和房玉霜那妹子谈对象，有点奇思妙想不才显得更正常吗？
要是按部就班，老实巴交。
估计早就被房玉霜的做事风格给吓跑了。
哪能容得下她那种男人婆、野小子呢。
“管子是从墙里切了个口，半埋进去的。”
“装修的时候刚好就能挡在层板上。”
“这也能被你们找到，你俩到底是不是街道办和派出所的，我感觉像是古建修缮队的同行呢。”
三人纷纷笑了起来。
二楼是拔步床的二层顶部延伸上来的。
也有一整套床垫和被褥枕头。
“嚯，还有两套被窝呢，给谁准备的？”
“写东西时间长了，颈椎不好，不看看远处，眼神儿也容易近视，看累了，就直接在这儿睡了。”
唐根生的谎话张口就来。
即便是敏锐如高德军，也察觉出半点异样的猫腻。
“你倒是会享受。”
“嗐，可别瞎说啊。我都是为了创作，为了文学。”
“对，对，你是文化人，我俩都是大老粗，还是追热气管子来的更实在。”
晃悠了一圈。
两人到了卫生间。
看到了抽水马桶和浴缸。
又是一阵啧啧称奇，伴随着些许调侃式的挖苦。
唐根生只能笑着将它们吞下肚里。
心头腹诽。
如果敢继续往深了说。
可就保不准中午这顿饭菜，会不会加点唾沫星子佐料咯。
这俩伙计，可要耗子尾汁呀。
说着话的功夫。
关师傅来到了院子。
“小唐同志，那边进场吧？哦，您这会儿有朋友，我让他们再等会儿？”
“不用，我说一声跟您过去，反正也不远。”
唐根生进屋跟李栋和高德军提了一嘴。
“反正闲来无事，跟你一起去瞧瞧。”
“那，成吧。”
唐根生想了两秒钟，点点头。
“关师傅，板车有几辆？”
“头一趟进场，先来了三辆，打算多拉几趟，那边院子够大，堆起来也不占太多空。”
“外面的蜂窝煤都拉过去，还有这些冬储白菜、土豆和胡萝卜……”
“好嘞，我让他们卸了货就过来拉。小唐同志，蜂窝煤不留下点吗？”
“屋里还有不少，我定量还没怎么用，回头再买新的过来。”
唐根生的定量确实还有。
不仅他的还有，嫂子林静的也没买完。
毕竟从年前那会儿，就一直从唐根生这边倒腾。
而唐根生自己呢？
唐绍刚那次货车事故导致一车煤被疯抢。
唐根生自己跑了多少趟火车？
煤球他看不上，蜂窝煤也是真没少偷摸的捞。
再者说了。
系统PXX商城里，蜂窝煤这玩意儿换算下来实在不贵。
何况黑白铁合作社既然跟煤炭局的下属分厂签订了合同。
他以后还能缺着蜂窝煤？
开什么玩笑啊。
冬储大白菜、土豆和胡萝卜搬过去是为了接下来工程队施工需要。
中午那顿饭虽然不需要大鱼大肉。
有点油性肉渣就成。
但干活的人数量摆在那里呢。
仅凭楚秀娟和小嫂子的能力，即便是算上唐根生这段时间里补充的那些食材和粮食。
估计也撑不了两三天。
那么好的白面和大米，也不能给工人们造不是？
什么档次的家庭啊，敢用白面馒头招呼干活的工人同志？
不懂得勤俭节约，艰苦奋斗嘛！
“根生，这是不过日子了，搬哪儿去呀？”
高德军眉头微皱，下意识问道。
唐根生笑了笑：“栋哥知道搬哪儿去。”
“跟过去瞧瞧呗，你不就知道了嘛。”
李栋接了话茬，边往外走，边跟唐根生说：“这么近，咱就别骑自行车了，多溜达几趟，中午还能多吃点。”
唐根生翻了个白眼。
“关师傅，记得白菜给我留两颗，土豆也留下十来个。”
“干脆咱先把要留下的，搬厨房里去吧？”
李栋提议道。
“屋里太热，搁太久不行。”
唐根生是行家，他说了算。
有一锤定音的效果。
“那好吧。”
李栋没辙。
高德军比较聪明。
不在食材这方面提意见。
他就是跟着过来蹭吃蹭喝的。
见着财神爷唐根生步行，关师傅索性也不上徒弟的自行车了。
让他们自己先过去。
他则跟着东家和东家当官的朋友一起步行。
一个派出所的领导。
一个是街道办的副主任。
难怪东家唐根生这么硬气呢。
连南锣鼓巷主街道开挖埋污水管的事儿，也能轻松搞定。
从黑芝麻胡同左拐，走到南锣鼓巷主街道。
再左拐二十米不到，就来到9号铺子门口。
此时铺子门口有三辆载着满满当当东西的板车停着。
俩骑自行车的徒弟也都把车子停在门口南边的窗户底下。
“进来吧。”
唐根生推开铺子门。
双开的木门。
两侧都贴着墙固定住。
南侧宽敞。
北边柜台摆放的时候，就充分考虑到门扇的问题。
不说可丁可卯，也是冗余不高。
“搬长物件都小心点，别撞上货架子，你俩看着点。”
关师傅叮嘱徒弟。
他想来是比较细心的。
来到院子里。
楚大鹏进屋的身影留了个尾巴。
小嫂子探出头来。
看到了唐根生，也看到了旁边穿着警察制服的高德军和街道办副主任。
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她们两口子以后看店。”
唐根生远远的点了点头，没有喊小嫂子过来。
不怕别的，就怕言多必失。
他之所以敢坦然带李栋和高德军来这边。
主要是知道楚秀娟上班不在院子里。
能够让李栋和高德军下意识认为这里住的是那一对夫妇。
“两口子吗？”
高德军果然问出了口。
派出所的警察有着天生的敏锐。
有时候敏锐带给他们的是破案的迅猛快速。
有时候却也能被有心人利用。
“嗯，红桥那边的一对小夫妻……”
唐根生眼瞅着东首的屋门关上，才细细的说起来。
“男的是家里老大，也是唯一的男丁，早些年烧坏了脑子，只有几岁的智商。”
“……女的一个人照顾整个家，觉着她俩挺可怜……”
“男的虽然残疾，可临时看看店还能行，女的去街坊四邻喊人接电话，这事儿她俩能做好……”
“根生，你怎么知道红桥那边的事儿呀？”
高德军继续问。
大概有点职业病犯了的意思。
或许他自己还没意识到。
李栋微微瞥了高德军一眼。
不过他也只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打圆场。
因为这个问题，他也很好奇。
“我师父姓曲，红桥那边的黑白铁合作社，原来的行当好几个掌柜的都姓曲，你说我咋知道的？”
“哦，那个蜂窝煤采暖炉，就是托黑白铁合作社设计打造的……”
一切信息搜集起来，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高德军放下心来。
李栋也满足了好奇心。
两人更是对唐根生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了呢。
不得不说。
有时候巧合也是一种幸运。
而幸运，又是实力的一部分。
唐根生在整合资源和满嘴跑火车这两个领域，还都颇有建树的呢。
板车师傅和工人在一趟趟卸货。
关师傅偶尔骂上几句。
类似水泥袋子别那么用劲儿摔。
铁锹的锋口别对着人，得朝下。
事无巨细。
而且充分照顾到了院子里站着的三个‘监工的人’。
“军哥，栋哥，你俩去铺子那边捎待一会儿，我把一会儿要搬过来的煤炭和菜交代一下。”
“好，我俩去外面抽颗烟等你，你快点安排了，咱回去早吃早结束。”
甭问。
能够这么丝滑的催促之人，必然是关系更亲切一点的街道办副主任李栋了。
不是他已经开始有了点官威，对唐根生颐指气使。
而是两人接触更多，显得更亲切。
关系的相处从来都是在你来我往中不断加深的。
你帮我一个小忙，我还你一份人情。
人情还的足足的，甚至多出去不少。
就变成对方欠你的了。
然后对方再继续填补和添补，再超出。
互相之间便这么你来我往，交情自然就更深。
说话也能更随便一点。
何况李秀秀和唐根生之间的距离，与房玉霜和唐根生之间的距离，还是有点差距的。
二十多公分的差距呢。
再者。
李秀秀与李栋和高德军与房玉霜，也有着本质的差别。
综上所述。
高德军不好放的开，但李栋就但说无妨。
其实以唐根生的性格和圆滑。
高德军这般去说也没什么。
反倒能更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也说不定。
唐根生目送李栋和高德军绕开卸货的工人，从后院去到铺子。
至于他们是在铺子里抽烟，还是去外面门口的街边抽，那就不归唐根生管了。
“小嫂子，你出来一下？”
唐根生敲了敲门。
“来啦。”
小嫂子黄小燕应了一声，吱嘎一下把门拽开。
她就停在窗户和门一侧。
瞧着外面的工人，也偷摸瞄着和唐根生站在一起谈笑风生的那俩人。
警察制服，是个领导。
街道办二把手，主管这个片区。
她去街道办办业务，是见过李副主任‘官威’的。
跟唐根生看上去很熟络的样子。
唐根生这个大粗腿，在小嫂子黄小燕的心里，份量更重了。
身影也更显高大了许多。
“一会儿我让板车拉点煤炭和蜂窝煤过来，对放在你们两个门口吧。”
“好的。”
“院子里要施工，如果占地儿，你就让他们自己挪，不用亲自搭手，知道吗？”
小嫂子抿着嘴，点头默默应下。
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昨晚唐根生说的那句话：你也是半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