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当庭指证,所有人都想把他剁了喂狗(1 / 1)
蔚蓝星,A国首都最高法庭里的空气,混浊得像酱菜厂陈年旧缸。
劣质发胶、廉价香水的甜腻气息,混着一群鲜活人类呼出的二氧化碳,杂糅成一股令人窒息的闷热。
现年32岁的林以凡,半耷拉着眼皮,一个标准“葛优躺”瘫在被告席上。
“别动!这是标准体位,有利于减少腹腔压力!”
一个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如同手术室主刀般冷静,在脑中响起。
“操……”
林以凡感觉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制地抽搐,像是被无形的线强行扯平:“你管老子怎么躺?老子屁眼子被这板凳硌得生疼,合着这不是你的腚是吧?”
他手腕上压着一对冰凉的“纯铜仿制金手镯”,目光虚焦地在法庭天花板的花纹上打转。
这造型,活像后厨打烊后,他对着案板上最后一块发蔫的猪皮,琢磨是该切片熬皮冻,还是直接扔给墙角旺财。
穿越过来整整七天了。
七天前,地球上的特级厨师林以凡,刚把最后一条挣扎的黄鱼利落地放血去鳞……可该死的脑胶质瘤,终于切断了他最后的生命线。
浑浑噩噩中,自己的意识被抛进这具同样名叫林以凡、同样32岁长相、同样刚死的躯壳里。
最坑爹的是,壳子里还有个原装灵魂没走干净!
一个死了没瞑目、满脑子专业术语、怨气冲天、名字都一样的医生残魂!
这七天,两人为了这具新鲜肉体(尤其那颗控制全身的中枢CPU——大脑)的主控权,在意识深处掐得昏天黑地,搞得他人前烂泥一滩,人后精神分裂。
上辈子,他这双手,除了浸染厨具和食材,最拿手的就是精准地切断顾客点名目标的命脉!
区别嘛,无外乎是活鸡与“活人”价格的悬殊。
当然,有个铁则——不杀无辜!
那是他最后的职业洁癖。
毕竟,好厨师不会把自己手指头剁了下酒,这是底线!
“法官大人!就是他!他是杀人犯!!”
一声凄厉如同年猪窜出栏的嘶吼,猛地撕破法庭这口闷了十年的老坛酸菜缸。
林以凡脑仁被震得一抽,他懒洋洋地撩起眼皮,看向证人席。那里坐着一个油腻偏分男,脸皮宛如隔夜抹布又硬又腻。
右手食指像是炸过头的鸡爪,饱含着生猛怨气,死死戳向自己。
“我女儿才九岁……九岁啊!就是这个王八蛋庸医!拍着胸脯保证我家闺女只是吃坏了肚子!打针就好……你还我女儿!把我女儿还给我啊——!!”
哗啦!
旁听席上,早已按捺不住的“长枪短炮”——摄像机、手机、录音笔……如同嗅到血腥味、守在案板边的饿狗,瞬间将林以凡这根砧板上的“糖醋排骨”死死咬住!
闪光灯连成一片刺眼的白幕,咔嚓声混着鱼键盘敲击声,宛若热油锅炸响铃卷,噼啪不息。
舆论,如同滚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彻底炸开了锅!
【人渣败类!这种穿白大褂的屠夫就该凌迟切片!】
【首都医科大的金字招牌,活活被这孙子砸了!】
【一命偿一命!快判他死刑!立刻!马上!】
【他拿的根本不是医生执照,是他妈的杀人许可证!】
法庭另一侧,检察官苏妍亭亭玉立。
深蓝色法袍裁剪精良,却难掩那玲珑有致、堪比顶级和牛雪花纹路的完美身段。
“证人,冷静陈述。”
她清冷的嗓音响起,漂亮得能勾走魂儿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高压锅炖煮般的无形压力:“你确定,是被告亲口告诉你,受害人只需要接受催吐和静脉注射维生素C吗?”
“确定!我百分之一万……万确定!”
油腻男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像是被洋葱生腌,浑浊的泪水哗哗而下。
“急诊室的监控拍得一清二楚!我一个老百姓,孩子疼得直打滚儿,送到医院,除了信医生……我还能信谁?!可是……可是我的女儿……”
这声音到最后,只剩下待宰鸡鸭最后的哀鸣,每一嗓子都刮得人心肝发紧。
“太可怕了!去医科大变成肉包子打狗?”
“现在的医生,心都被地沟油泡烂了吗?!”
苏妍胸脯起伏一下,吸了口气。
那口气,长而沉,像是要把不锈钢的冰块都吸进去。
沉默几秒,她再度开口,声音里的同情如同精致的凉菜雕花盘饰:“法庭,只问事实。”
“事实?”
男人抬头,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五官扭曲得像是刚被大力揉搓失败的糯米团子。
“我女儿才九岁!九岁!她妈走得早,她长这么大……连海都没……”
哽咽、悲痛扼住他的喉管:“检察官!法官!你们告诉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在手里一寸寸凉透……硬得跟石头一样……你们教我怎么冷静?啊?!”
吼声,穿透法庭天花板,狠狠顶进每个人的天灵盖。
旁听席上骚动起来,记者们的手指,如同剁饺子馅儿,疯狂敲击。
每一下都像无形的剔骨刀,狠狠剜着林以凡那具还在内斗的躯壳和灵魂。
【支持证人!杀人偿命!】
【这种垃圾就该倒进绞肉机!他不配喘气!】
就在这鼎沸的人声和无数刀锋般的目光下,林以凡的意识空间里却经历着另一重风暴。
“注意!右侧桡动脉搏动微弱,颈动脉肉眼观测不到搏动!这人不对!”
脑中的“残魂林以凡”像上了发条,声音瞬间拔高,充满职业性警惕:“不是悲痛过度!他快厥过去了!急性应激诱发可能性极大!观察他呼吸!看他喉咙!”
“闭嘴!老子眼睛被闪光灯晃得跟瞎了一样!”
现实的林以凡烦躁地在意识里低吼,身体的视觉被刺激得一片白花花。
“你他妈用点心!这是法庭,他不是演员!是真撑不住了!面色发绀!喉头痉挛!快看!”
医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