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反击（1 / 1）
“李婷！”
一声怒斥，如同平地惊雷，带着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的、火山熔岩般的炽烈怒意，在瞬间死寂的操场上空炸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正得意洋洋的李婷。
她脸上的讥笑瞬间凝固，像是被泼了一桶冰水，煞白一片，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
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无措地绞着衣角，刚才那股气指颐使的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惶和被当众冒犯的委屈。
“你...你凭什么骂人？”
李婷的声音尖细发颤，结结巴巴，带着哭腔。
从小到大，她是家里娇惯的小公主，在学校里凭着几分姿色和小团体，也向来是颐指气使的那个，何曾被人这样当众厉声斥责过？
尤其还是被她最看不起、最厌恶的刘雨菲！这巨大的反差和屈辱感让她浑身发抖，面颊迅速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刘雨菲非但没有因她的示弱而停止，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小步！
这一步，气势逼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阳光直射在她脸上，清晰地映照出她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那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将眼前虚伪的人焚烧殆尽。
她挺直了脊背，那个总是显得有点瑟缩的小女人姿态荡然无存，此刻的她，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凛然不可侵犯。
“就凭你那张嘴！”刘雨菲的声音冰冷刺骨，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向李婷，“一天到晚搬弄是非，嚼舌根嚼得比老鼠还勤快！”
李婷被她逼得又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刘雨菲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声音越发凌厉：
“整天就知道躲在人堆后面扯老婆舌！像个阴沟里的臭虫，见不得光！只敢在背地里放冷箭！”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六班和七班的学生，乃至旁边几个班被声音吸引过来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无数双眼睛聚焦在这两个对峙的女生身上，惊讶、兴奋、好奇、鄙夷……各种情绪在无声的目光中交织流淌。
徐梦梦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不由得拉住了刘雨菲的手臂，低声说道：
“雨菲，不要再理这种人了。”
“人越来越多了，等会儿引得老师他们都来了。”
“顾北他们也往这边来呢，要是被他看见......”
刘雨菲原本还在气头上，忍了这么久了，本来想着都要高考了，再坚持个几十天，也就再也见不到这些人。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不会再出现在她的周围了。
可她没有想到，她不去计较那么多，反而还有人主动上门来找茬。
有时候，即使她也是女生，也搞不懂这种人的脑回路。
她自以为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李婷的事情，甚至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过话，所以就更谈不上有什么过节了。
后来听徐梦梦说，她这才知道，原来李婷对自己的敌视完全是因为一个曾经和她表白的男生。
可是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也都明确的拒绝了那个男生，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和那个男生有过任何接触。
可偏偏这个李婷，暗恋不成，还把失败原因怪罪在她的身上。
好像是因为她的原因，勾引的那个男生，才导致他不喜欢李婷一样。
刘雨菲完全不能够理解这样的事情，一个人竟然无端产生这样的恶意。
“顾北？”刘雨菲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的怒火似乎被浇了一勺油，烧得更旺了。
她猛地甩开徐梦梦的手，目光如刀，死死钉在李婷惨白的脸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质问：
“从高一到现在！整整三年！李婷！是不是一直都是你在背后编排我的谣言？！是不是你到处散播那些恶心的谎话？！告诉我！”
李婷被刘雨菲一连串的质问逼得连连后退，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颤抖着手指向刘雨菲，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
“你...你血口喷人！谁造谣了？你自己做的那些破事全校都知道！“
这声质问，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心上。
那些曾经在校园各个角落流传的关于刘雨菲的“故事”，此刻似乎都找到了一个明确的源头。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即是更加密集的窃窃私语。
李婷被这连珠炮般的质问轰得头晕目眩，连连后退，脚跟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被后面一个看热闹的男生下意识扶了一把才站稳。
她的脸色已经从煞白转为一种死灰，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颤抖的手指指向刘雨菲，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尖利得几乎要撕裂声带：
“你……你血口喷人！谁造谣了？！你自己做的那些破事全校都知道！你装什么清高无辜？！”
她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但那破音的尾调暴露了她的色厉内荏。
“哦？”
刘雨菲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浓浓的嘲讽和鄙夷。
她微微歪头，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李婷慌乱躲闪的眼睛，
“我做了什么事情？嗯？李婷，你倒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把你听到的、传出去的，我刘雨菲做过的‘破事’，一件一件，指名道姓，时间地点，都给大伙儿抖落抖落！”
她向前又逼近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
“说啊！证据呢？你那张巧舌如簧的嘴，除了会编故事，会泼脏水，拿出点真凭实据来啊！”
刘雨菲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向李婷。
李婷的瞳孔骤然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嫩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内心的恐慌。
证据？她哪有什么证据！那些谣言，不过是她根据一些模糊的片段，加上自己阴暗的想象和刻意的扭曲，再通过她的小团体和那些同样无聊的“朋友”散布出去的。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滚烫的棉花，只能挤出苍白无力、毫无底气的辩驳：
“这...这还需要什么证据！谁不知道？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眼神飘忽地扫向周围的同学，试图寻找认同或支持，却只看到一张张写满怀疑、审视甚至厌恶的脸。
刘雨菲冷眼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证据呢？”
李婷磕磕巴巴的挤出一句：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
看着李婷这副语无伦次、外强中干的模样，刘雨菲脸上那冰冷的笑意骤然加深，却透出一种令人心寒的恶意。
那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冷酷。
她微微眯起眼，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却能让周围人听得清清楚楚的清晰度：
“我记得去年十月十二号下午的自习课，你在女厕所的隔间里和隔壁班的男生偷偷接吻。”
周围的同学们，听到这儿忍不住看向李婷，
听到这儿，李婷的脸色瞬间惨白，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死死揪住衣角。
连忙开口打断了刘雨菲继续说下去：
“你……你胡说八道！污蔑！全都是污蔑！”
李婷终于爆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扭曲变形，带着绝望的哭腔。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转向身后那几个平时跟她形影不离的“好姐妹”。
“倩倩！莉莉！思思！你们说话啊！”
“我们每天下课的时候都是一起去厕所的。”
“做没做过什么，你们是知道的。”
“我根本没单独去过！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全都是刘雨菲在编造！”
“...”
她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往日精心维持的形象彻底崩塌。
被点名的张倩、王莉、陈思思三人，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她们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震惊、尴尬、慌乱、撇清。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传递着同样的信息：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谁敢沾边？尤其还是被刘雨菲这样当众、指名道姓、细节确凿地揭穿！
真遇到这种涉及自身名誉甚至可能惹上麻烦的丑闻，谁肯替她出头？
于是她们连忙摆了摆手：
“我们...我们也不清楚你的事...”
三人急于划清界限，推卸责任，没有一个人为李婷说半句辩解的话，反而都在暗示：李婷的行为，她们不知情，也不负责。
李婷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她看着眼前这几个昨天还和她一起嘲笑刘雨菲、分享秘密、号称“好姐妹”的人，此刻脸上只有急于撇清的冷漠和虚伪的震惊。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全身，比当众被揭穿丑事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众叛亲离的冰冷。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塑料姐妹情”。
心如死灰，不过如此。
她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也被抽空了。
李婷恶狠狠地看向刘雨菲：
“你...”
刘雨菲冷冷地看着李婷那副失魂落魄、摇摇欲坠的模样，看着她在“朋友”的背弃下彻底崩溃。
她再次上前一步，几乎贴着李婷的耳朵，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冰锥般的寒意，清晰地传入李婷和周围离得近的人的耳中：
“你也知道这样的滋味不好受了。”
“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她说完，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忽然伸出手。
李婷吓得猛地一缩脖子，以为她要打人。
然而刘雨菲的手指只是落在了她因为刚才挣扎而变得皱巴巴的校服衣领上。
动作看似轻柔，甚至带着点“整理”的意味，但刘雨菲的手指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缓慢而刻意地将那衣领抚平。
她的目光始终锁着李婷惊恐涣散的瞳孔，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一字一顿地，如同恶魔的低语，清晰地威胁道：
“听着，今天只是个警告。以后，如果再让我从任何地方，听到你编排我半个字……”
她微微停顿，手指在衣领上轻轻一掸，仿佛掸掉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眼神却锐利如刀：
“那可就不只是骂你那么简单了...”
李婷感受到刘雨菲恶狠狠的眼神，像是雷击一般的将在原地，脸上瞬间一片惨白，被她的气质压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女生之间交头接耳的：
“原来这个李婷是个这样的人啊...啧啧啧。”
“看来刘雨菲的事情，不见得是真的啊？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
“是啊，我就说刘雨菲虽然看起来凶了点，但不像是那种人...都是有人在后面穿瞎话。”
......
这时候，六班的班主任王老师铁青着脸走了过来，看着他们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
同学们这才收回看热闹的眼神。
李婷正要恶人先告状，结果班长徐梦梦率先开口说道：
“没什么事，老师。”
“同学们刚刚就着刚刚顾北的发言，讨论了一下。”
徐梦梦反应极快，理由冠冕堂皇，直接引用了大会刚结束的热点，把一场火药味十足的冲突，轻描淡写地定性为“学习讨论”。
她说话时，目光坦然地迎向王老师，没有一丝慌乱。
王老师狐疑的目光在徐梦梦镇定自若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学生，最后看向李婷和刘雨菲两人，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一带而过轻轻点了点头：
“嗯，他说的那个学习工具，你们回家之后可以尝试一下。”
“看起来，对你们还挺有帮助的。”
“行了，百日誓师大会还没结束了。”
“但是！讨论归讨论，注意场合和纪律！”
她威严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尤其在李婷和刘雨菲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带着无声的警告。然后，她不再多言，转身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