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可是肃王,别招惹他(1 / 1)
魏氏眼皮直跳,她是个胆小的。
每每看到辛缨那个混不吝的性子,就觉得对方是条养不熟的狗,恨自己当初没下狠手。
她落得贤良的美名,心却被辛缨气得常常作痛。
“这些年,娘没少疼那丫头,性子纵得没边,可她还是不肯跟我亲近,会不会故意装的。”
魏氏亲自帮着辛玉绮换衣裳,今日太子入府,要穿得明艳些。
辛玉绮本想拿那件月白色的裙子,被她娘直接挡开。
她面上一惊,再不敢动。
“朗月那贱人,用朗家的军功求来的婚事,偏要碍我眼,也幸好太子不喜欢辛缨那个小贱人,你也要抓紧点,别被旁人抢了先,娘听说太子常去敬国公府走到,和那寿宁郡主有来往。”
辛玉绮眸色黯淡,欲言又止。
“一点都不上心,难道真如辛缨所说,你看上肃王了!”魏氏瞟了她一眼。
辛玉绮虽然在老夫人屋里养大,有老夫人撑腰,但对于亲娘魏氏也不敢忤逆。
知道魏氏生了疑,急忙跪在地上,高举着手让魏氏责罚。
从小到大,她特别听话。
偶有几次大着胆子做了魏氏不允的事,会主动跪下认罚。
魏氏也不舍得打重,每次拿荆条吓唬完,总会拿书在她掌心轻拍几下。
“啊……”辛玉绮痛得缩回手。
她没想到书会换成荆条,抽在她的手腕上,疼得钻心。
“姨娘,我错了,我以不后不敢再肖想肃王,以后您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辛玉绮跪在地上给魏氏磕头,没一会额头就肿了一块。
她最为谨慎,便是私下也不会唤魏氏娘,喊了十多年的姨娘。
魏氏瞟见她泛红的手腕,又是心疼地把人拉起来,“你是娘的心肝,我哪能不为你着想,眼下太子拖着不大婚,正是你的机会,你怎么傻到去盯着肃王。”
“娘,太子殿下喜欢的是寿宁郡主,女儿这边不占便宜,倒是肃王那边……”辛玉绮还没说完,见她娘魏氏气得摔了杯子。
“不行,肃王功高盖主,这些年收敛很多,但圣上仍有芥蒂,你盯着他做什么,肃王早晚会被调离上京前往封地。”
“只有嫁给太子,当上未来的皇后,才能给我们国公府带来荣耀,难道你不想当皇后?”
辛玉绮不敢再说话,哭红了眼。
她喜欢的是肃王夏淮初,那个长身如玉,令她一见倾心的少年战神。
若不是爹娘相逼,她才不想和辛缨争什么太子。
今日被辛缨揭了她的底,以后怕是再难接近夏淮初,既然不让自己如意,她又岂会善罢甘休。
想着,辛玉绮的眸光里发了狠。
姨娘手上的玉镯丢了毁了,也不会让它回到辛缨的手里。
若不是辛缨故意挑拨,她哪会挨打。
她不会放过辛缨!
魏氏骂完才想到正事,扶着她到妆台前,帮她补妆,“你回屋打扮下,穿得耀眼些,再把那两张草图好好看看,可别辜负了娘的良苦用心。”
“是。”辛玉绮声音柔柔的。
“腕上的伤是娘故意打的,你爹疼你,会替你做主。”
辛玉绮立刻明白,恭敬地垂着头听吩咐。
“你啊,心不够狠,要不然朗氏早没了。”魏氏又是叹气。
女儿此次刚入府就到梨香院去,这些年没少吃苦为朗月求医,明眼瘦了许多。
亲娘也没受过这待遇,她朗月凭什么?
刚入府那会,辛远说国公府是因朗月的军功得来的,让她顺着对方。
可大军交战,死伤无数,军功凭什么是朗月一个人的。
这些年若无她上下走动,忠国公府早被人抛之脑后去了。
她使了银子、用尽心血,这国公夫人之位就该是自己的。
还有那太子妃之位,也该是女儿的。
辛缨任性无礼,私下没下练武,她这种性子进了宫,只会拖累公府。
“荣嬷嬷,太子殿下还没从老爷的书房出来吗?”魏氏按着眉心,虽差了两个心腹丫鬟去守着,这眼皮还是跳个不停。
荣嬷嬷往外面瞧了两眼,“夫人别急,殿下还没走。”
“不行,你再瞧瞧去,听他们说些什么。”魏氏又催,害怕那边商量婚姻这事。
太子殿下二十有四,辛缨今年也有十九了。
他俩这婚事要么成,要么废。
魏氏已经打听到,太子殿下最近领了神机营的职,日夜研究火炮,腰酸背痛。
让女儿帮忙推拿一下,肯定能得太子青睐。
她还找大哥打听过,神机营的陈统领因研究火炮炸成重伤,藏在他身边的探子偷出两张草图。
如果让女儿辛玉绮带着草图为殿下排忧,哪还有辛缨什么事。
荣嬷嬷出去了会,又急急回来禀报。
“姨娘,二姑娘到老爷书房去了。”
魏氏眸底染上诧色,回头催促女儿辛玉绮,生怕辛缨因为这只镯子到太子跟前告状。
连催三次,辛玉绮才不情愿出了门。
身旁的嬷嬷,将辛玉绮按照太子喜好捯饬,打扮后的她雍容华贵,娇养动人,比辛缨更像国公府的贵女。
求见太子的理由魏氏早为女儿想好,在耳边低语一阵,让荣嬷嬷带着往书房走去。
昨日辛远落枕,脖颈有些不适。
刚好让辛玉绮去给人推拿,以表孝心,顺便让太子瞧瞧她女儿多优秀。
辛玉绮到的时候,看到辛缨倚树站着,正把玩一根柳树枝。
姐妹两人继承了父亲的好骨相,同是明眸皓齿的好姿容。
但辛缨的五官更白皙精致些,一双星眸透亮似玛瑙,举止更显英气。
“二妹。”辛玉绮把受伤的手腕藏在袖口,笑脸盈盈,丝毫不见刚才的不快。
辛缨轻瞥了一眼,“堂姐来做什么,屋里可没人生病。”
辛玉绮磕了几个头,额头虽有粉遮着,仍微微泛红。
“是二叔。”辛玉绮并不多言,低垂着头偷偷往里打量,只要想到夏淮初也在房里,那颗心似按不住般。
辛缨悠闲地倚在旁边的树干上,每次都是这种卑劣的借口。
父慈女孝。
一个装病,一个假医,演的一出好戏。
没等多久,书房的门打开。
“缨儿,玉绮,你俩都进来吧。”辛远打开门,眯着眼对她俩招手。
辛缨率先一步进了门。
辛玉绮被挤,“二妹这是……”
“你想见肃王,我也想啊。”辛缨狡黠地笑,故意激辛玉绮。
进了门,见太子夏弘允和肃王夏淮初坐在首座。
一个身穿月白色的长衫,温润清雅,含笑着瞧她。
一个则是浑身黑色,形貌昳丽,那双眸冷似寒霜,让人不敢直视。
对比之下,才知上京流传的都是真的。
肃王夏淮初,比太子更有魅力,姿容也更胜一筹。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肃王爷。”辛缨礼毕抬头,撞上夏淮初的目光。
夏淮初是长盛帝最小的弟弟,今年二十有七,他身躯凛凛,眉眼淡漠,透着孤冷的杀伐之气,同夏弘允那种温润如玉,大相径庭。
他向来不喜与人结交,往日府里能进门拜见的人少之又少,若非这次圣上命他押运粮草,也不会出现在国公府。
旁人都惧夏淮初,只有活过一世的辛缨知道,这个人外冷内热。
“缨儿,你这头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孤?”夏弘允下了座椅将她扶起,目光从辛玉绮身上掠过。
一瞬的惊艳,让辛玉绮心口狂跳,还以为入了夏弘允的眼,耳垂微微发烫。
“练武伤的,殿下不喜欢我习武,这才想瞒着。”辛缨眼眸微敛,长长的睫羽垂下,掩住那抹怨恨。
她据实以告,是因为夏弘允那边早得了消息。
是派人告密,说她在府里习武。
上辈子她怕夏弘允生气倒说了谎,惹来他不快,将带来的伤药转手扔到府门口。
魏氏瞧见捡了药去找她爹,说她作妖得罪太子,父亲认为她被娘惯坏,要杖责她,母亲被关在庵堂跪了一夜,腿疾加重。
锦雀为护她,生生扛下十仗,当晚高热差点毙命。
吓得她整宿没睡。
“喜欢便在府里耍两下,可别被外人瞧见。”夏弘允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两瓶药,“父皇赏的,治腿伤有奇效,听说你母亲有腿疾,可以用来试试。”
“多谢殿下,今天听堂姐说,肃王府有种奇药叫续筋膏,说是比宫里的更难的。”辛缨握着药缩回手,看向一言不发的夏淮初。
辛玉绮吓出了汗,后半句可不是她说的。
她红着眸去看夏淮初,想解释几句。
夏淮初冷冷地咳嗽一声。
似有不愉。
辛玉绮看了眼,这嘴像被锁上般,支支吾吾吐不出一个字。
她那会只是应付辛缨,哪料她真敢当着夏淮初的面讨。
夏弘允看出辛缨想要,笑着看夏淮初,“皇叔的东西我做不得主。”
夏淮初挑眉,望了一眼辛缨,他不说话,这话没人敢接下去。
终于,辛缨快站不住了,听到头顶上传来动静。
“那是母妃的,辛姑娘想讨要,可以递贴子过去问。”夏淮初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辛远冲辛缨使眼色,谁不知道那药丸是太妃的心头宝,为肃王留的。
这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所有人都在等辛缨回话。
辛远恨不得她再晕一次,怕她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