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姑娘,王府可不是谁都能进的(1 / 1)
“臣女听闻太妃和鬼医是旧识,早想入府拜见,既然王爷允了,臣女不敢不从。”辛缨目的达到,低头道谢。
她朝夏淮初看过去,见对方深邃的眸里,多了一丝探究。
“本王允你什么了?据本王所知,太妃并不喜欢你,别自讨苦吃。”夏淮初嘴角勾起,是个有趣的,胆大的。
他随口敷衍的话。
听到她耳中似成了邀请。
什么续筋膏都是借口,问鬼医下落怕才是目的。
辛缨抬眸,咧嘴笑,“只要能求得神药治好我娘的腿,吃点苦算什么。”
大胆!
太大胆了!
辛远被吓得不轻,太子殿下还在旁边呢,刚送了辛缨药。
她收了药,转头又去招惹肃王,还想问神医的下落,这不明摆着瞧不上太子夏弘允。
再夏弘允看的脸。
眉头紧锁,脸色如土,很明显生气了。
辛远左顾右看,目光落在辛玉绮的手腕上,大声质问,“玉绮,你这手腕怎么回事?”
他一声高喝,意在提醒辛缨收敛。
辛缨收回目光,难怪辛玉绮刚才在门外捂着,原来是被魏氏打肿。
辛玉绮飞快看向辛缨一眼,“二叔,不碍事的,不耽误给你推拿,二婶说你昨日落枕,让我过来瞧瞧。”
“求老爷给大姑娘做主。”荣嬷嬷往前一步,怨愤地跪在地上。
辛玉绮着急制止,“嬷嬷,我这手没事,你赶紧出去吧。”
辛远怒喝一声,还以为那个下人伤的,“说!”
辛缨看辛玉绮的手腕,很明显是用硬物伤的。
她这是要赖自己头上。
半块糕点而已,哪有这么大杀伤力。
想到这里,果然见荣嬷嬷说起这事,没有添油加醋,很是实诚。
“方才大姑娘为夫人针灸,二姑娘不信大姑娘医术,用糕点打了她。还让奴婢瞒着,奴婢心疼姑娘让她歇着,姑娘却记着国公爷不适,非要来跟前侍奉。”
辛远闷哼一声,“缨儿,你怎么下这么毒的手,你大姐身娇体弱,哪像你皮实,以后不可这般顽劣。”
他为了讨好夏弘允,故意诋毁辛缨,声色俱厉。
“糕点是我扔的,但这伤与我无关。”辛缨扬了眉否认。
她打的是手指,可不是手腕。
夏弘允端坐着,并不想替辛缨出头。
夏淮初瞥了一眼,继续看戏,谁都看得出来辛远偏向辛玉绮,看来外面传言她被宠坏,也不可信。
“缨儿,屋里那么多人都瞧见,你还狡辩,若不是太子殿下有事找你,为父这就罚你跪祠堂去!”辛远当着夏弘允的面,数落起辛缨。
辛玉绮挡在辛缨跟前,红着眸求情,“二叔,真的不怪二妹,她爱母心切,不相信我的医术情有可原,我真的一点都不疼,养几天就好了。”
辛缨睨了一眼,辛玉绮太自以为是了,把所有人当傻子玩弄。
那肿痕怎么来的,会武功的人都知道。
“堂姐既然不疼,赶紧起来给我爹推拿推拿,万一过两日拿不动长枪,使不出辛家枪法,外面那些碎嘴子又会造谣我爹。”
辛缨把辛玉绮拉起来,故意提起辛家枪法。
她活过一世知道,整个国公府能入夏淮初眼的,只有辛家枪法。
想让他爹出丑,就需要肃王相助。
“说起来,本王的确人多年不见忠国公使长枪。”夏淮初顺着她说。
任何一个会武功的懂,辛玉绮腕上的伤不是糕点砸的,更像是被一种硬物击打。
忠国公不查,偏向长房的女儿。
夏弘允不问,似根本不在乎这个未婚妻。
这几人,关系玄妙。
“这……臣的脖子还没好。”辛远被夏淮盯着,突然嘴笨起来,恼怨辛缨口无遮拦。
夏淮初看出他在说谎,嘴角微微勾起。
辛缨抓着辛玉绮的胳膊,把人推到她爹身后,“爹不用急,堂姐医术高超,推拿手段更是人人喊绝,说不定帮您捏两下,这脖子就好了。”
辛玉绮进退两难,被架在这不知该怎么办。
治不好是她推拿之术不行,往后还怎么去王府自荐。
若是治好更是灾难,夏淮初等着看他爹使长枪。
“早听辛大姑娘擅长推拿,改日让孤宫中的嬷嬷也来跟姑娘学上几招。”夏弘允最近因为神机营的差,累了几宿,让太医帮着捏了几下,一点用都没。
“民女定倾囊相授。”辛玉绮哆嗦着看向辛远。
“殿下,推拿之事不急,您今日来不是有要事,还是先谈正事吧。”辛远说完,借口回房换套舒适的袍子,想避得远远的。
辛玉绮慢吞吞地跟着,瞥见夏弘允放在桌上的图纸,又大着胆子从门口返回。
是神机营的火枪制作图。
和她娘给她看的,是同类型的。
夏弘允刚领了神机营的差使,研究火炮的陈师傅因枪炸膛重伤不醒。
他听属下说,那师傅从前夸过辛缨,这才找上门来。
“看得懂吗?”夏弘允拿给辛缨看。
辛缨皱眉,故意拿反图纸,“看不懂。”
夏淮初低头品茶,余光瞥见辛缨的行为。
图看不懂,不是还有字。
故意拿翻图纸。
有趣啊。
辛缨把图纸推回去,不再多看一眼。
上辈子这一日,夏弘允假惺惺入府探病,实则找她研究火炮和火枪的制作方法。
夏弘允为了在圣上面前表现,主动接下神机营,由她呕心沥血研究的火炮和火枪,在甘州一战大放异彩,但此后功劳成了夏弘允的。
今世她不愿再助纣为虐。
“殿下,民女与陈师傅见过两次,听他说起这两种火炮的制法。”辛玉绮怯生生站在门口。
夏弘允终于正眼瞧她,“哦,说来听听。”
辛缨也在旁边听。
辛玉绮娓娓道来,还辅助笔,画了两张设计图出来。
是内行人啊。
辛缨明白过来,怕是陈师傅的图被偷。
她反正早就想退婚,就把机会给辛玉绮,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麻烦最好。
辛缨笑了笑,既然魏氏想为她女儿筹谋太子妃一位,那就给她。
但当不当得上,就看辛玉绮的本事,太子夏弘允早不耐烦这桩亲事。
拖着多年不肯成婚,根本没想过让她当皇后,他喜欢的是敬国公嫡女,寿宁郡主。
待她,只有利用。
他看中的是敬国公之女,寿宁郡主舒青棠。
那女人和辛缨是死对头。
上辈子求拜天正国师被拒那日,撞见她从国师府出来,就认定是她搞的鬼。
“殿下,臣女看不懂这个,不打扰你们。”辛缨自请离开,她听了两句,已知结果。
辛玉绮一定看过陈师傅的废稿,才有此见解,但凭这张图根本制作不出火炮,会反复炸膛。
辛缨刚走出去,看到夏淮初也出了门。
他跟着她。
“姑娘,您去哪儿?”锦雀追着问。
“习武场,爹爹马上要出征,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我要让他教我辛家枪法。”辛缨的声不大不小,刚好让夏淮初听到。
她听人说过,夏淮初喜欢长枪,一直想学习辛家枪法。
但他爹每次都会装病找理由,生怕比试中露馅。
这回要出征,她爹肯定不能再装病。
锦雀想到朗月的吩咐,小心揪着辛缨的胳膊。
“这地方只有老爷能来,我们快回去吧。”
锦雀怕极了,哪料到姑娘还敢来习武场,这不得把老爷吓死。
大周有令,贵女们不得习武,否则就别想嫁个好人家。
辛缨假装没看到夏淮初,一路穿过游廊,往后院习武场走去。
“姑娘不可,太子若是瞧见姑娘这样,这婚事怕是要完,到时候我们都会被赶出去,夫人有腿疾,若是赶出去或是下了狱,可怎么活啊。”锦雀又是苦言相劝,死拽着辛缨的袖子不撒手。
辛缨望着长枪,眸底涌现耐人寻味的精光。
“锦雀,那你觉得我爹的枪法如何?”
锦雀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入府以来,从未见过国公爷练枪。”
装了十多年。
他爹怕是忘记这个忠国公怎么来的。
今日有夏淮初在,就给她爹一个展示的机会。
府中的习武场离她娘住的庵堂很近,也就一墙之隔。
旁边放有兵器,铠甲等练武用物,中间有一大片空地,上面铺着细软的黄沙。
母亲入住庵堂后,这习武场也就她和堂兄辛睿明偶尔会来练练。
父亲只会花架子,每次装模作样来操练都不让人旁观,生怕露了馅。
辛缨上辈子还以为是她爹谨慎,怕独门秘法被人偷学到。
竟是不会啊。
“也不知爹为什么不肯教我枪法,我也从未见他使过。”瞧见夏淮初跟在后面,她继续往前走,痴痴望着那杆沥泉枪。
那是母亲之物,常年放在这里无人擦拭,已生了锈。
“奴婢听婢子们议论过,说国公爷静养多年未上战场,如今接了主帅,也不知道神威是否还像当年。”
二人交谈都保持怀疑的态度,激怒了无意中偷听到的辛睿明。
在辛睿明心里,整个上京没有比他二叔还厉害的。
“二叔是大周的护国神将,哪怕多年不曾提枪上马,也能击退蛮夷,大捷肯定不在话下。”辛睿明跑到前来替辛远辩驳。
辛缨回头,看到堂兄辛睿明,不远处还站着夏淮初。
他垂手而立,和身旁的随从说着什么。
前世,这府里最崇拜辛远的除了辛缨,就是她这个堂兄。
尤其对于她爹的辛家枪法更是痴迷,常常求着想学。
给夏淮初见完礼,辛缨又是缠着辛睿明追问,“堂兄如此笃定,莫非看到我爹耍过长枪,连我都不曾见过,快说来听听。”
夏淮初本来要走,听到辛缨的话鬼使神差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