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居然能拿起长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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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淮初眯起眸子看过去。

沥泉枪几十斤重,她单手哪能拿起来。

下一刻,却见辛缨单手握着沥泉枪,冲她爹走过去。

辛远瞳孔骤缩,被吓得退后。

早些年就说让把枪扔了,是辛缨她娘不愿才留了十多年。

这祸害,偏不放过他。

“二妹,这长枪重,别伤了自己,让我来吧。”辛睿明激动地过来接枪。

枪入手,胳膊差点断了,急忙两手捧起。

他是武将,双手握着仍有点吃力,使了很大劲才递到辛远面前。

可辛缨,单手也轻而易举。

别说是辛睿明,就是夏淮初也被震撼,对辛缨刮目相看。

“忠国公,怎么不接?”夏淮初问。

瞧辛远的表情不像爱枪之人,仿佛很嫌弃。

辛远不敢接的长枪,辛睿明握着吃力,唯独辛缨轻而易举拿了起来,再看辛远,额头上冷汗直冒,很明显不想接。

魏氏攥着帕子。

时至今日,怕是再难躲过去。

“老爷……”魏氏冲辛远眨眼睛,如果躲不过只能装晕,这一招从前用过几次。

丢人也比丢命要好。

辛远想想军功,颤抖着去接枪。

“二叔,不可!”辛玉绮急急跑来,到辛睿明跟前斥他,“哥,二叔昨日落枕,脖子有些不适,哪能再使长枪。”

辛远松了口气,连忙接过话头,“是啊,刚才你姨娘还说让我回房等着,让你推拿两下,不可误了大军行期,这长枪明日再使吧。”

辛缨看向辛玉绮,才不会放过他。

“堂姐医术高超,不知能治好父亲的脖子吗,会不会耽误后日的太庙祭告?”她担忧不已,直勾勾盯着辛玉绮。

“小毛病,明日就无碍。”辛玉绮想也没想就回。

辛缨异常激动,嗓门也子了些,“太好了,明日我要看堂兄和爹过招,肯定精彩。”

“一定的,明日我休沐。”辛睿明也是一脸期盼。

辛远被吓得咳嗽起来,下意识偷瞟夏淮初。

他接圣旨时,夏淮初也有意领军,自己若真出了什么事,这主帅要飞了。

“我……也不一定会好,但我会尽力,肯定不耽误二叔出征。”辛玉绮懊悔,她刚才不该嘴快上了辛缨的套。

辛缨靠到跟前,按着辛玉绮的手,“那堂姐可要努力,我爹能不能当主帅,就靠你了。”

辛玉绮脸色泛白,肩膀轻轻颤着,她不懂为何辛缨苏醒之后像变了个人,往日她说什么都信。

可今日,偏把她往刀山火海上撵。

“既如此……本王明日再来叨扰。”夏淮初起身,领着随安往外走。

辛远刚松了口气,这会头大犯愁。

这次出征,他为主帅,夏淮初却只领了粮草押运官的职,但在上京,无人不知夏淮初是少年战神。

若这次辛远出点什么事,主帅一职肯定是夏淮初的。

他已经四十多岁,若失了皇恩和太子庇佑,日后哪还有机会再上战场。

世袭三代的爵位远远不够,他要五代、九代,永远让子孙袭爵。

送别肃王和太子,辛远将辛缨唤到书房。

让她跪着谨听教诲。

“还想不想从军了,你故意教唆睿明是何居心?”辛远面色难看,在屋里来回踱步十多圈,今日如果不是辛玉绮暂时帮他解围,还不知如何应对。

他满目阴狠,眉头深锁,还抓了刚才肃王吃茶的茶盏,往着辛缨的额头上扔过去。

绝情,不留余地。

她抬手握住砸向她的茶碗,猛地往回送。

茶杯稳稳落在旁边的方桌上。

一滴茶也没漏。

“爹说过,我是太子的未婚妻,不会容许任何人伤我,包括您自己。”辛缨抬了头,目光凛然。

“你……”辛远被震撼到,竟没想到女儿武功如此好。

这种目光,不该属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倒像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猛将才有。

被这么一瞪,他有一瞬的害怕。

这还是那个崇拜他的女儿吗?

“为何教唆睿明,还把肃王也牵扯进来。”他又拉着脸问。

“我想帮爹坐稳主帅之位,您还没领旨前,上京已经有不少人拿爹和肃王比。您十多年未上战场,他们都说您老了,不如肃王这个少年战神。若非圣上忌惮肃王,这圣旨不会落您头上。”

辛远听到辛缨的分析,怒气降了不少,此类传言他的确有耳闻。

“爹是大周的护国神将,圣上亲赐的忠国公,以长枪横扫北疆,谁不想瞧你的辛家枪法,就算女儿和堂兄不提,也会有旁人。”辛缨又是问,“不过,爹到底怕什么,为何不敢使枪?”

“谁说我不敢!”辛远扬起手,差点扇下去。

为什么?

他哪敢解释是为什么。

国公府上下,还有整个上京城,哪个不敬仰他。

但这些荣耀,都来自十多年前的那一战。

年轻时的辛远,对英姿飒爽舞一手好枪的朗月一见钟情。

他脾气好又会哄人,给了朗月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她为帮他夺爵位,让父兄另眼相看,女扮男装成为他的副将,助他击退敌军,当上主帅,之后诈死把军功都给了他。

当上忠国公后他也害怕,怕有东窗事发的那天。

只有朗月死了,那件事才能永远成为秘密。

辛远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今日是爹身体欠佳,耍不得长枪,又怕在肃王跟前出丑,才吼了你几句,缨儿别往心里去。”

“女儿当然不会怪爹,以后爹有什么尽管跟女儿说,我会为你和魏姨娘分忧解难。”辛缨推开他的手。

“果然跟玉绮一样懂事。”辛远满意地找椅子坐下。

哼,拿她跟辛玉绮比,那恶毒的女人哪配!

辛缨掩着怒意,“爹,堂姐这次回来,姨娘总是找借口把她送到太子殿下跟前,可是想抢了女儿姻缘,让堂姐嫁给太子殿下?”

辛远一口否认,“怎么会,你的婚事是圣上所赐,她……她不敢。”

“敢不敢无所谓,女儿不如堂姐端庄大方,也知道太子殿下拖着不肯大婚,是因为看不上我,如果堂姐真的想要嫁给殿下,女儿愿意退出。”辛缨诚恳发问,想借她爹的手退了这门赐婚。

辛远满脸震惊,“你当真愿让?”

“当真。”

辛远心满意足,嘴角压不住地往上弯,“爹就知道你是好孩子,志不在深宫内宅,过两日同爹一起出征,等你挣得军功,爹以爵位进宫为你请封,一定要让我家缨儿成为大周第一女将。”

辛缨没有急着拒绝,委屈地辩解,“爹,那都是以后的事。今日堂姐的手腕伤了,您当众指责女儿,旁人还以为是我干的,女儿家坏了名声哪还有好前途。”

“呃……爹会令人去查。”

辛缨怔了下,他们之间果然在没有父女的情分了。

他爹根本不信她。

觉得她碍眼,处心积虑想弄死她。

“还有,姨娘腕上的玉镯真的能救娘的腿疾,求爹同姨娘说说。”

辛远眸光闪烁,“好,如果真能治腿疾,爹替你要。”

辛远突然觉得女儿懂事了,如果能把镯子要到手,还不对他更加敬重,鞍前马后。

区区一个玉镯,换来女儿全心全意给他拼军功,多划算。

魏氏早想把玉绮过继,然后嫁入东宫,现在辛缨她自己不想嫁太子,说起来就容易多了。

一个闺女给他挣军功,一个嫁入后宫保荣耀。

等事成,送辛缨和她娘上路,就没人知道当年的事了。

辛远越想越高兴,连带着见了妻子朗月,笑容还没收住。

他屏退下人,亲自推着朗月。

说要去后院逛逛。

辛缨目送二人走远,知道她爹是拜师学艺来了。

习武场。

辛远推着朗月围着习武场转了一大圈,仍没有停下的意思。

“老爷有事儿就说吧。”朗月被转得头晕,按着轮子不让他再推。

辛远把轮椅固定住,声音略冷,“今日太子和肃王都在府里,你女儿居然当面提出,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展示辛家枪法,你说她是不是想害死我?”

朗月抚平衣袖,对辛缨的作为早见怪不怪,“缨儿,也是你的女儿,这些年都是你和魏氏在管教。”

辛远怒了,“你在推卸责任?”

“没有。”

辛远见朗月避开了目光,似有嫌恶。

从前的朗月,把毕生的温柔都给了他。

可现在她冷漠的,字都不愿意多一个。

“别卖关子了,我知道你想学枪,可是你都快二十年没拿枪,还练得动吗?”朗月猜出辛远推她出来的目的,毫不掩饰地嘲讽起他。

“拿不动也得练,如果当年的事败露,我们国公府所有人都会后悔死,所以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把我教会。”

朗月看着辛远,仿佛在看陌生人。

她教了不下千次。

什么法子都试了,但辛远吃不得苦,神仙来教都没用。

“我没那本事,现在我腿不能动了,你自己照着书练吧。”朗月想起,当年为他亲手画过一本辛家枪法,书应该还在祠堂供奉着。

所谓的辛家枪法,是根据朗家枪法改编。

当初的她为了辛远,付出所有。

功名利禄,都给了他。

辛远走过去拦住她,脸色微霁,“我……我知道很久没去你房里,你因为这事嫉恨我。这不是因为你腿伤了,一直住庵堂吗,只要你教会我,帮我渡过难关,我就去你屋里留宿。”

“我早已不在意这种事。”朗月面色平静。

辛远老脸挂不住,“你到底帮不帮,难道想看着女儿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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