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被人做局了(1 / 1)
味很淡,但可以确定是返魂香。
也就是说,这个香炉里的香是新添的。
府里除了她懂医术,就是辛玉绮了,对方不光会医术,还深谙香道。
可惜她晚来一步。
“姑娘,有证据了吗?”锦雀也跟过来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桌布上的香灰被吹散,了无痕迹。
锦雀傻眼,“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抬手自扇,被辛缨按住手。
辛缨拉着锦雀站起身,拍了拍手,“我们来迟了,他们昨日就把庵堂清理干净,不可能有证据留下,这么点粉末……她不会认的。”
辛缨发现,桌上还有两串念珠还在,因为是御赐之物,丫鬟们根本不敢动。
她也从未见她娘戴过,一直供奉在庵堂长明灯旁边。
魏氏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堂而皇之放在供桌上,是何居心?
其中一串十八子白水晶念珠,最为珍贵。
子珠皆是极品白水晶,母珠略大,似是羊脂玉做的,还有底下的坠饰和弟子珠,也是同色的羊脂玉。
记得,这串念珠从前是挂起来的,今天怎么平放在桌面上。
辛缨刚把念珠拿起来,听到哗啦一声,念珠绳子断开,玉珠子掉在地上,碎成几半。
窗外,一个身影闪过。
她发现自己被偷窥,才意识到水晶念珠被人动了手脚。
“遭了,这是皇后娘娘赏的。”锦雀惊慌地跪在地上捡。
辛缨看了眼齐整的断口,指着窗口喊锦雀,“锦雀,你去门口堵人。”
锦雀绕开供桌,往大门跑。
辛缨冲到窗边,按着跳出去,庵堂偏僻,能找到这的人不多。
她倒要看看,谁给她做局。
二人在门口相遇。
“姑娘,那人跑了!”锦雀喘着粗气,累得直不起腰。
刚才她的确见着那黑影,可武功不敌对方,被逃脱了。
辛缨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她跑不出国公府。”
锦雀懊悔地跺脚,“是奴婢没用,不过奴婢咬了她的手腕,等会让人去搜,肯定能找出来。”
辛缨安抚锦雀,这才去打量屋里碎的东西。
用御赐之物栽赃她,其心可诛。
她刚捏起一颗珠子端详,见魏氏带着贴身丫鬟赶过来。
“缨儿,你怎么……把这御赐之物给打碎了,这可是皇后娘娘赏的。”魏氏冲进去,一句话定了辛缨的罪。
周围看热闹的婢子也有几个,交头接耳,认定魏氏说的是真的。
锦雀急急辩解,“魏姨娘,不是姑娘干的,我们刚才来帮夫人收拾东西,突然有个人影冲进来打碎了挂珠。”
“还有这事,采青,快让人去查,竟敢如此大胆,把我们国公当成什么的!”魏氏特别听劝,表明自己愿意相信辛缨,还让人去抓贼。
锦雀很是感激地道谢。
只有辛缨不语。
上辈子她就是被这样的魏氏骗得团团转。
宠她护她,不管遇到什么事,完全偏向她这边,亲娘抱有怀疑,但魏氏毫无条件相信她。
尤其是在这件念珠上,东西是她碰过之后才碎的。
魏氏在有人证的情况下,仍旧相信辛缨,还为此和她爹据理力争。
演的一手好戏,比戏班子里的名角都厉害。
她爹很快得了消息,带着一帮人到了庵堂。
魏氏怕这事传出去,把庵堂周围的下人清了干净,只剩下他们三人。
辛远看到辛缨手中碎了的挂珠,眼珠子快等出来。
“缨儿,怎么回事,伤还没好全闹个没完,连御赐之物也不放在眼里,那可是你娘最喜欢的挂珠,商皇后所赐!”辛远吆喝完,提起挂珠的来历,忧心忡忡。
辛远为出征的事发愁,正愁拿捏不住辛缨,扔到面前的机会,肯定的握住。
魏氏上前拦着,“老爷,缨儿说不是她干的,是有人混了进来,兴许来了贼。”
“哪来的贼,出事我就让人关了府门,无一人出去,也没人到庵堂来,她又是想栽赃谁?”辛远故意嚷。
魏氏还在辩解,辛缨已经听不进去。
她拉着锦雀往前,“刚才锦雀咬了那人的手腕,是个女人,把府里人都喊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还狡辩!”
“老爷,这事没几个人看到,把目击者和碎地念珠都给处理掉,千万别影响到缨儿的婚事,被宫里知道可是大罪。”魏氏转移话题,说到销赃上面。
辛远并不赞同,“这如何能瞒,万一哪天皇后娘娘问起,你让我如何答。”
魏氏假装为难。
挽着辛缨的胳膊,不知所措。
思来想去,她有了主意,“缨儿,要不然你跟你爹去甘州,将来立了功让爹给你请功封郡主,时间久了,皇后娘娘说不定说恕免你的罪。”魏氏自作聪明,冲辛远挤眼睛。
辛缨明白过来,这是给自己下套呢。
想让她上当,借口太拙劣了。
真凶还没找到,先处理目击者,明显是要杀人灭口,坐实她的罪。
“姨娘,这不对啊,刚才不是说把府里的女仆都给喊过来,验看伤势吗,人还没找到,你们就认定这事儿是我做的,胳膊肘这是朝哪拐呢?”
辛缨并没有被吓到。
她认定锦雀咬了凶手,只要找出来就能替自己洗了冤屈。
魏氏被问得一愣,偷偷看向辛远。
见过脑子受伤变傻的,却没见过变聪明的。
辛缨条理清晰,并不受教唆,还嚷着要彻查,自己倒里外不是人了。
“姨娘这么做还不是为你着想,那贼人能潜进府里,想必功夫不弱。若找不到人,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无辜的,反倒弄得人尽皆知,岂不是害了你吗。”
辛缨被气笑,好一个为她着想。
魏氏费尽心思为贼人开脱,说不定就是她派来的。
“爹都说了已将府门紧闭,贼人跑不掉,姨娘还是赶紧去把府里的婆子都喊来查查,可别真放人跑了。”辛缨说着,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魏氏起初不愿,后来看到荣嬷嬷点头,才让薛邦带着家丁去调查。
怕惊动老夫人和长房那边,魏氏寻了个借口,让薛邦带着花名册挨个查看。
只要身上有伤的,立刻带到庵堂这边。
出乎意料,第一遍没找到人。
“姨娘,您院里的人查了吗?”辛缨觉得不对劲。
魏氏姿态轻松,“查了。”
“那荣嬷嬷呢?”辛缨问。
辛远拍了桌子,“混账,谁不知道荣嬷嬷是你姨娘的陪嫁丫鬟,你这是想栽赃她?”
“姨娘都不怕,爹慌什么。”辛缨固执地以为是荣嬷嬷。
上辈子庵堂也出过事。
商皇后御赐的念珠丢了一串,就是魏氏怂恿荣嬷嬷干的。
魏氏笑着把荣嬷嬷喊过来,亲自推高她的袖口。
辛缨翘首以望,却没看到咬痕。
锦雀被吓得瘫在地上,“姑娘,奴婢没说谎,真的咬了那女人。”
“缨儿,府里女眷无一人手臂上有咬痕,我瞧着锦雀这丫头估计是发了癔症,不适合再留你身旁伺候。”魏氏说着冲锦雀冷笑,“荣嬷嬷,立刻把人发卖,这种贱婢哪能留在姑娘身旁伺候。”
辛缨冲过去拦着,“谁敢动她,谁就是凶手!”
辛远火冒三丈,“我看分明是你包庇,什么黑影,都是你自导自演,找人替罪,给我跪祠堂去!”
锦雀跑过来拦,被辛缨死死拉住。
她爹不敢打她,不代表会放过她身旁的人。
锦雀上辈子跟着她,没少被打。
“姑娘,犯不着为奴婢……”锦雀哭着,觉得对不起辛缨。
辛缨冲她摇头,不着急,她还有办法。
只是跪祠堂而已。
她要好好捋捋,真正的凶手是谁。
辛府祠堂,是辛缨除了闺房去得最多的地方。
魏氏容不下她,想早早把亲儿女迎进府,为此总寻错让她到祠堂跪着。
她是太子的未婚妻,魏氏不敢打,只能让教规矩的嬷嬷,一遍遍聒噪的讲规矩立家风。
每回魏氏惩罚她,父亲总会恰好出现。
看到她犟嘴忤逆,再加重惩罚。
而魏氏又会跪着哭。
城府深的魏氏,也就辛缨的性子,能降得住。
辛远想用这事威胁辛缨母女,自然不敢被下人传出去,他和魏氏处置了几个碎嘴的丫鬟,立刻灌了哑药卖出去。
辛缨怕锦雀会出事,拉着她一起跪祠堂。
辛远进了门,一脚踢开锦雀。
“跪下!”
辛远端坐上方,身旁的魏氏捧着家法板子。
他刚发怒,魏氏也撩了裙摆跪她旁边磕头劝着,字句语挚情长。
果然啊,还是和前世一样。
“老爷,缨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是辛府独女,往常最敬爱您,对妾身也是奉如亲母,她今日言行欠妥,定是锦雀这死丫头挑拨,要不然让这贱婢替姑娘受刑,之后发卖出去。”
辛缨跪着,魏氏最会巧舌如簧。
“锦雀没说谎,爹若不信可以去看她的牙齿,齿缝中有血,说明凶手真被她咬了。”辛缨敛着眉子,替锦雀抱不平。
“缨儿,姨娘刚才又查了个遍,便是掌事荣嬷嬷也没放过,无一人腕上受伤,你被这丫头骗了。”
“既然姨娘查不出来,不如把此事告诉太子殿下,殿下身旁能人异士诸多,定能查贼人。”
辛缨看出此事棘手,把夏弘允也拉下水,魏氏若不让她查,就捅出去。
反正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