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颠婆初现,掀桌立威(1 / 1)
周建军闻声快步跑了进来。
他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蓝色工装,脸上带着精心伪装的焦急和“丈夫”的无奈,伸手想去拉沈青禾:
“青禾!青禾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魇着了?快别闹了,妈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是为你好……”
好一副情深意重、体贴入微的假面具!
前世,就是这副假仁假义,温柔体贴的虚伪嘴脸,骗得她心甘情愿地付出、直至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然后像垃圾一样被丢弃、被毁灭,最后还被拨一身脏水,连死都要顶着偷汉子的骂名。
沈青禾看着这张虚伪到令人作呕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前世他站在岸边,冷漠地看着她在水里挣扎下沉的眼神,致死她都不会忘记。
“为我好?”沈青禾猛地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力道之大,让周建军一个趔趄。
她嗤笑出声,指着还在嚎叫的王翠花,“她骂我是不下蛋的瘟鸡,克夫的扫把星!这叫为我好?”
她的手指猛地调转,狠狠戳向周建军的鼻尖,“还有你!周建军!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呕的嘴脸!你心里盘算着什么龌龊事,真当老娘不知道吗?回城?抛妻弃子?去舔那个刘主任女儿的脚底板?做你的春秋大梦!”
“回城”两个字,像一把剪刀,狠狠剪掉了周建军身上的伪装!
周建军脸上的“深情”面具瞬间消失,眼神里闪过无法掩饰的慌乱和一丝狠毒!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声音因为心虚和愤怒而微微发抖:
“沈青禾!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跟你嚼的舌根?你……你是不是怀孕了情绪不稳?快别发疯了!让邻居听见笑话!”
“笑话?老娘现在活脱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沈青禾此刻浑身戾气,积攒了上一世的恨意如洪水猛兽一般,再也控制不住。
她浑身颤抖、赤红的双眼扫过堂屋中央那张油腻腻、布满划痕的破木桌。
桌上,还残留着昨晚吃剩的几根黑乎乎的咸菜丝和两个硬得像石头的杂粮窝头。
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吃!吃你妈的吃!”
在周建军和王翠花惊愕、恐惧、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沈青禾如同被激怒的豹子,猛地冲向那张破木桌!
瘦弱的身体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将桌子掀翻。
“吃你家米了?!喝你家汤了?!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掀了这吸人血的破窝!一把火烧个干净!”
“哐当——!!!”
“哗啦——!!!”
那张沉重的破木桌被整个掀翻!桌面上的豁口粗瓷碗、咸菜碟子、窝头盘子,如同被炸飞的弹片,稀里哗啦砸在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碎!
浑浊的咸菜汤、窝头碎屑四散飞溅,糊了离得最近的王翠花和周建军满头满脸满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王翠花张着能塞进鹅蛋的嘴,新做的蓝布裤子上溅满了恶心的黄褐色汤汁,脸上糊着咸菜渣子,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彻底失声。
周建军也彻底石化了。
他此刻精心梳理过的头发沾着汤水,黏在额角,脸上精心维持的“深情”和“体面”被惊愕、狼狈和一丝深藏的恐惧彻底取代。
他看着站在一片狼藉中央,头发凌乱,双眼赤红,胸膛剧烈起伏,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般的沈青禾,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还是那个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连多喘口气都怕惹人嫌的沈青禾吗?!
她缓缓环视着被震慑住的周家母子,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带着血腥味的弧度,声音嘶哑,却清晰地如同冰珠砸落:
“看清楚了?以后,饭,谁爱吃谁做!地,谁爱扫谁扫!水缸,谁爱挑谁挑!再敢对我指手画脚,骂一句,我掀一次!骂两句,我烧房子!不信?大可以试试!”
她冰冷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狠狠剐过王翠花那张煞白惊惧的老脸,最后,死死钉在周建军那双惊疑不定、翻涌着阴鸷的眼睛里。
“周建军,尤其是你!少在老娘面前演你那套情深似海的恶心戏码!看着你,我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说完,她看也不看那对母子的反应,猛地转身,挺直了那根几乎被生活压断的脊梁,赤着脚,一步一步,带着踏碎地狱归来的气势,走回那间破败的西屋。
“砰——!!!”
震天的甩门声,像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抽在周建军和王翠花脸上,也将满地的狼藉、死寂和一种名为“失控”的恐惧,牢牢关在了门外。
门外,死寂只维持了一瞬。
王翠花终于从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中回过神,那破锣嗓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哭腔的嚎叫:
“反了!反了天了啊!建军!我的儿啊!你看看!你看看这丧门星!她是鬼上身了啊!她要毁了咱们老周家啊!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周建军脸色铁青,看着满地狼藉和母亲涕泪横飞的样子,听着门外隐隐传来的邻居探头探脑的议论声,强压怒火,压抑着声音小声道:
“妈!妈你小声点!别嚎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她……她疯了!肯定是疯了!肯定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门内,沈青禾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门板,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脱力般滑坐在地。
她赤红的眼底,那滔天的恨意并未因刚才的发泄而平息,反而如同更加刻骨、更加疯狂。
她低头,颤抖的手,再次轻轻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
孩子……前世与她一同葬身河底的无缘骨肉。
一个可怕的,充满恶意的念头充斥着她的脑海:这个孩子……是周建军的种!是仇人的血脉!不能留!
这个可怕的想法只是出现了一瞬,就被她的母爱本能所替代。
这也是她沈青禾的孩子,跟她血脉相连,曾一同赴死的亲骨肉。
上一世,这苦命的孩子,因为选择投生在她这个没用的妈妈肚子了,失去了生的机会,这一世我要让这孩子成为这世上最幸福、快乐的宝贝。
至于周建军一家,她痛苦地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