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识好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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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忱自己也没想到,这句话的威慑力,比任何都管用。

为了能见到程淮,她就听话了。

顾司忱抿直了唇角,心中怒意飙升,却找不到飙升的原因。

他想,大抵是觉得她太不知好歹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终究是安静下来了。

顾司忱压下心头的火气,给她擦伤口。

药水碰到伤口的瞬间,刺痛感让温久身体猛地一躬,额头上冒出冷汗。

顾司忱看着她骤然失去血色的脸,看着她痛得几乎要晕厥的模样,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随即,那按压的力道,竟微妙的、极不情愿地减轻了几分。

他依旧冷着脸,只是擦拭药水的动作不再那么简单粗暴,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生硬的克制。

温久也在克制。

即便药水浸入伤口里,很痛很痛,但她也咬牙忍着,没有哼一声,也没有再挣扎。

她此刻的脑子里,想的都是程淮。

顾司忱扫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陈妈我已经处理了。丢进了后院的杂物间,放了三条一样的毒蛇。她关了你三天,我也同样关她三天。是死是活,看她的造化。”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锁住她含泪的眼睛,“这算是我欠你的,我们两清了。”

温久的眸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个结果是她没有想到的,顾司忱竟然就这么解决了陈妈?

是为了替他自己赎罪吗?

温久垂下眼睑,感受着身上的疼痛,却不愿意再去深想。

顾司忱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继续给她上药。房间里只剩下棉签擦拭过伤口时的细微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以及一股无声的压抑到极致的张力。

终于,所有的伤口都草草处理了一遍。

顾司忱扔掉棉签,合上医药箱。然后随手抓起床沿放着的一套女士真丝睡衣,那是宋轻雨的。

佣人说温久没有衣服,而宋轻雨和她年龄相似,或许合适。

他将衣服丢到她身上,“穿上!别在这里装可怜试图勾引谁。我对你这幅干瘪得像搓衣板的身材,提不起一点兴致。”

温久觉得他这话属实可笑。

那几个夜晚,他伏在她身上,一次又一次索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他根本不知道那几个夜晚与他缠绵的人是她。

而她,也不打算让他知道了。

但是宋轻雨的这些衣服……那些柔软的带着宋轻雨惯用香水味的衣服,落在她身上,便如尖刺一般扎人。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衣服拂开,推得远远的。

她不会穿宋轻雨穿过的衣服,死也不穿!

顾司忱看着掉在地上的衣服,眼神沉了沉,冷笑道:“不知好歹。”

他本该随她去的。

可目光落在她纤瘦的身体上,看见那些伤口,又拧起了眉。

空气中多少有些浮尘,她这样裸着,对伤口也不好。

“麻烦!”顾司忱骂了句,转身走去主卧,从他自己的衣柜里挑出一件深灰色纯棉圆领衫走了回来。

衣服很大,质地很软,对浑身是伤的她来说,是最佳选择。

他走到温久面前,没有任何前兆,直接动手。抓过她纤细的手臂,像摆弄一个娃娃,动作利落地将衣服往她头上套。

温久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

“再动!不想见程淮了?”

又是这一句。

温久一怔,放弃挣扎。

他知道这招好用,所以屡试不爽。

然而试一次,心口的火气往上涨一分。

顾司忱冷笑,将她的胳膊塞进宽大的袖管,然后将衣摆迅速拉下,裹住她伤痕累累的躯体。

他的衣服对她来说显得很肥大,就这么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一直盖到大腿中部,像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整个人都在衣服里晃荡。

顾司忱又丢给她一件黑色短裤。

那也是他的。

不过是全新的,他从来没有穿过的。

总不能只给她穿上衣,底下却光着。

他将短裤丢在温久脸上,“这个也要我给你穿?”

温久呆了呆,没动。

短裤这样的东西,是比较私密的。

虽说她和顾司忱早已赤诚相对,可让她穿他的短裤,她还是有点排斥的。

可她已经穿了他的衣服,穿不穿他的短裤,其实没差别。

温久手里捏着那条黑色短裤,神情变化。

头顶忽地传来顾司忱的冷笑,“我倒是可以屈尊帮你穿,可是你要想好了,被我看光了,你以后要怎么面对程淮?”

温久一怔。

面对程淮。

是啊。

她要怎么面对程淮?

她已经不完整了。

宋怀仁囚了她十多年,在她面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久久,等你十八岁了,就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一开始,温久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她一点点地长大,她才终于明白,宋怀仁一直在等什么。

没想到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魔窟,又掉进了宋轻雨挖的坑里。

错误已经铸成了,她不能回头,但也不能一错再错。

温久拿起那件短裤,慢慢地套在腿上。

顾司忱看着她的动作,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并不是他有多想给她穿,而是看到她为了程淮,肯妥协,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浮躁。

他啧了一声,弯腰将温久抱起。

温久惊得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冷冷的话语便如同冰块一样砸下来:“敢动,就让你永远见不到程淮!”

“……”

说完这一句,顾司忱就抱着她大步走向床边。

她的身体轻得吓人,抱在怀里几乎没有分量,远比他想的还要轻。隔着薄薄的衣服面料,顾司忱几乎能感受到那细微的颤抖。

他蹙着眉心,将人放在床上,动作谈不上温柔,也不算粗暴。

温久一沾到床,便背对着他,本能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

顾司忱在床边站了会,“今晚就在这里睡,刚偷偷地爬起来,再躲到角落里去,你试试看!”

温久:“……”

是。

她知道。

他在用见不到程淮威胁她。

偏偏,她对这个威胁没有抵抗力。

只要能见到程淮,她什么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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