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又累又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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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褥的馨香,包裹着那件衣服上的冷杉木香气,竟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效果,让温久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下来。

不过数秒,温久便被强烈的困意席卷,长睫颤抖了两下,最终无力合上,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而深沉。

她竟然当着顾司忱的面睡着了!

短短十几秒。

她真的太累了。

又累又痛。

顾司忱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呼吸平稳下来的声音,眸底神色流转。

宽大的衣服裹着她,衬得她很愈发娇小脆弱。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即便是在睡梦中,一双眉也紧紧地蹙着。

他看着看着,心底忽然生出一丝强烈的烦躁和懊恼。

他刚才竟然抱了她!

不仅抱了她,还给她拿了自己的衣服!

甚至短裤!

更懊恼自己在看到她痛得脸色发白的那一瞬间,就忍不住的心软。

更更懊恼他此刻就站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她睡觉!!

意识到他这一系列的操作,就仿佛被她下了蛊一般,胸口窜起一股邪火。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带着一种逃离般的决绝。

“砰——!!!”

厚重的橡木门被他狠狠甩上。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回荡,震得墙壁似乎都在嗡嗡作响。

温久被这巨响惊得一颤,身体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可眼皮子似有千斤重,最终还是败给了身体的极度疲乏,又沉沉地睡过去。

——

次日清晨。

客房的窗帘厚重,一丝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射下几道金色光线。

温久住的这间屋子,正对楼下别墅大门。所以当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她一下就醒了。

睁开眼,意识有片刻的混沌,随即被一种冰冷的警觉取代。

她猛地坐起身,身上的伤口经过一夜,已经好多了。或许是昨晚的药水起了大作用,她已经觉得没那么痛了。

低头,身上还穿着宽大的男士上衣,和一条宽松的棉质短裤。

这些都是顾司忱的。

昨晚的记忆,在温久的脑子里重新刷新。

她赤着脚下床,踩过地板,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伸手小心地拨开窗帘一角。

目光笔直落下去,在院子门口,停着一辆黄色出租车。

车门打开,从后座走下来的宋轻雨还披着昨晚的羊绒披肩,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地走进别墅大门。

宋轻雨回来了。

温久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个冰冷又清晰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拧开房门把手。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的脚步声。温久走到楼梯口,藏在拐角的阴影处,与此同时,楼下客厅里的对话清晰传了上来。

“太太!”先是佣人的惊呼,“您回来了?”

“嗯。”宋轻雨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楼下,“司忱呢?”

“先生还没起床。”

宋轻雨又问:“他昨晚是一个人回来的吗?你们有没有看见贱奴?”

佣人低头,声音里有明显的紧张,可还是如实回答道:“看见了。她昨晚是跟先生一块回来的。”

宋轻雨扬了扬下巴,似乎咽下一口气,继续问:“然后呢?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回来的时候,贱奴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不过都被药水和血水浸脏了。先生就让我们给她洗澡上药,还……还……”

“还什么?”

“还拿了您的衣服,给贱奴换。”佣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能感受到,宋轻雨的怒火越来越强烈,“不过贱奴不肯让我们碰她,就不肯洗澡,也不肯上药,更不肯穿您的衣服……最后……”

“最后怎么了?继续说!”宋轻雨的嗓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尖。

佣人两眼一闭,说道:“最后还是先生回来才搞定。”

宋轻雨脚步往后踉跄了两步。

搞定?

顾司忱搞定温久?

这句话包含了什么意思,她比谁都清楚。

宋轻雨稳了稳身形,指甲几乎掐破掌心的皮肤,咬牙切齿地问:“那个贱人她在哪里?”

“她在楼上客房休息……”

“啪——”

佣人的话没说完,就被宋轻雨扇了一巴掌。

“太太……”佣人跪在地上,不敢反抗。

“废物!”宋轻雨骂了一句,“我养你们都是吃屎的吗?怎么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佣人默默地受着,一句话不敢多说。

宋轻雨气不过,又踹了佣人一脚,这才抬脚上楼。

楼梯上的脚步声急促而愤怒,带着要将一切都踩碎的力道。

温久躲在柱子后面,眼底闪过一道算计。

她在心里默数倒计时,就在宋轻雨冲上二楼平台,拐向客房方向的过道瞬间,温久从阴影里一步迈出,仿佛“恰好”要下楼。

“砰——”

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宋轻雨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捂着被撞痛的额头,愤怒交加地抬头。在看清楚眼前人时,她的喉咙似乎被人扼住了,脏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瞪着温久,眼睛越瞪越大——

温久就站在她面前,近在咫尺。

她的身上穿着那件宽大的圆领衫,烟灰色的,一看就很不合身。

宋轻雨几乎一眼就认出,那件圆领衫,是她买来送给顾司忱的。她很喜欢的款式,却从未见顾司忱穿过,此刻却套在了温久的身上!

这还不算什么!

更令她愤怒的是温久的下半身。

上衣的下巴堪堪遮过温久的大腿根,两条纤细光洁的腿上布满伤痕,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而她的身上,赫然穿着一条男士黑色短裤!

那短裤对她来说也有点肥大,裤腿空荡荡地垂下来,格外刺眼。

那条短裤是谁的,宋轻雨几乎都不用想。

她气得浑身发抖,脸上因为愤怒和嫉妒而扭曲变形。

而温久只是平静地站着,以一种格外平静又冷漠的姿态,直面她的所有愤怒。

“贱人!”宋轻雨骂了一句,再也受不了了,丢下包包和披肩,冲上前,染着蔻丹的尖利手指如同鹰爪,准而狠地抓住温久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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