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夜探王管事,有人提前一步?(1 / 1)
谢窈骑着青骢马回了伯府,门房看见二小姐回府,麻利地给她打开了正门。
惹不起,这是真的惹不起。
谢窈把青骢马送到伯府马厩,恰好看见之前替孙姨娘煎药的丫鬟茗儿,就让她帮忙,平时照看好这匹马。
那日她给茗儿的赏钱,对茗儿来说很多,这小丫鬟还特意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她说让她去给孙姨娘的药里下黄连。
茗儿到底下了没有,谢窈并不在意。
茗儿仍旧恭敬地应声:“奴婢一定照顾好这匹马。”
然后,她将云鹤楼的点心,送到了母亲那里。
许素素眉头紧皱,本欲拒绝,谢窈又拿出许知行给她的平肺膏。
“这是治肺痨的琼玉平肺膏,你收好,每日给母亲用。”谢窈直接塞到桑若手里。
桑若常年照顾许素素,自然知道夫人的病是肺痨,也听说过这药的名号,立即收下这瓶药,感激道:“多谢二小姐!”
谢窈于是露出几分可怜神情,眨动着水汪汪的眼睛:“母亲收了舅舅的东西,不收我的点心,不公平。”
许素素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女儿越长大,倒是越会耍赖了。
她只能收下点心,蹙眉道:“那药是许家的东西,你去许家了?”
谢窈并未隐瞒:“母亲,舅舅说了,许家永远都是你我的家。”
许素素眼神暗了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初为了嫁给伯爷,我一意孤行,忤逆父亲,差点把父亲气晕过去,我已经没脸再做许家的女儿了。”
谢窈反问:“若是我嫁去靖北王府之后,母亲也当我是泼出去的水吗?”
许素素语塞。
她说不过这孩子,不想说了。
谢窈:“既然您还把我当成您的女儿,那您怎么不知道,许家还认您这个女儿?”
没等许素素再反驳,她已经擒住母亲的左手手腕:“忍冬,来看看。”
忍冬已经等候多时,闻言,立即窜上来,开始把脉。
许素素本想挣扎,但看到谢窈严肃执拗的神色,她终究是忍了下来。
“京中各大医馆的大夫,都已经给我诊遍了,你让你的侍女再看又有何用?难不成,她比坐堂几十年的老大夫还会看病?”
她说着,压抑地咳嗽起来。
不想在女儿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许素素别过了头。
桑若也叹道:“奴婢知道二小姐爱母心切,但奴婢和夫人这些年,也在外面找过许多江湖郎中,都说夫人是生产时落下病根,又忧思过度,肺痨加重。”
谢窈不信。
前世在她出嫁不到半年后,谢宴就说母亲已经完全瘫痪,奄奄一息。
若说母亲是肺痨,她信,可肺痨是十几年的老毛病了,为何今年突然加重?
片刻后,忍冬把完脉,摇了摇头。
“奴婢无能,只能确定夫人的确患有肺痨,不过,若从此之后一直服用这平肺膏,或许能有所缓解。”她说。
谢窈的脸色沉了下去。
反倒是许素素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只是,笑容中多了一丝苦涩。
忍冬也有些沉默,主母夫人的脉象和表现是肺痨,可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所以没办法跟二小姐说。
离开母亲房间,谢窈第一次心事重重。
难道,母亲真的已经病入膏肓?
难道,不管她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母亲的结局?
还不到绝望的时候,但谢窈心里克制不住地升起几分戾气。
这戾气与恨意在她心里积攒许久,只是被母亲的事暂时压了下去,但她一刻不曾忘记。
母亲忧思过度?她究竟在忧思什么?
距离她在文昌伯府的日子不多了,她得好好利用这待嫁的一个月。
谢窈回到屋子,从包袱中找出夜行衣,仔细装扮起来。
深夜,身穿夜行衣,蒙面的谢窈,来到了谢明安的书斋。
没想到,都三更天了,书斋外竟然还有两队家丁交替巡逻,还有两名小厮看守在门口,站着打瞌睡。
她眯起眸子,转身,直奔伯府下人们的住处。
王管事跟着谢伯爷大半辈子,在伯府有处单独的住所。
谢窈此前用刀柄断了他一条腿,谢明安又罚了他半年月钱,如今他还在养伤。
还没走近,她就听见屋内传来……
“芳儿,还好你来了陪我,你知不知道我之前快吓死了,你看我这腿,我这胳膊,疼啊……”
“二小姐真是个毒妇,你不过是听伯爷的命行事,她居然害你断腿……不过,且等着吧,姨娘早晚要她好看!”
“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天生就是给主子当狗的命,芳娘,跟着我,你受委屈了。”
“芳娘不觉得委屈,只求管事疼惜……”
芳娘?
听声音,男子是王管事,女子声音也有些熟悉。
谢窈听了一会儿,实在听不下去了,捡了枚石子,运力屈指一弹,直接弹进屋子,仿佛一枚飞镖。
声音戛然而止。
“谁,谁啊!”
王管事的声音紧张,却压得很低。
伯府管事与下人有奸情,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是他现在被二小姐弄断了腿,也失去了伯爷倚重,府中人人都想踩他一脚。
片刻后,一个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的女人跑出他的门,匆匆离开。
借着月色,谢窈看清了她的脸——是刘嬷嬷!
前世,谢窈曾撞见过刘嬷嬷笑着给王管事递帕子,还替他擦汗。
那熟稔的模样,不像寻常府中下人。
所以,重生后她第一次在谢老夫人的暖房看见刘嬷嬷时,就多留神了一眼。
而她留王管事一命,是因为前世他害死自己时曾说:主子要你死,他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
既然刘嬷嬷是王管事的姘头,那自己的死,是否也和孙姨娘有关?
等了片刻,王管事居然连出屋查看的勇气都没有。
这不太对劲,王管事再怎么怕与刘嬷嬷的私情败露,也不会在刘嬷嬷走后不敢出门。
她直接推门而入。
王管事已经披上衣裳,看到蒙面黑衣,雌雄莫辨的谢窈后,瞳孔颤了颤,“噗通”一声,膝盖砸到地上。
“大人饶命,饶命啊,小人真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全交代了!大人去而复返,是要将小人灭口吗?”
还未等谢窈开口,王管事就跪地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
谢窈笑了。
刚才她听到王管事说:还好你来了陪我,我之前快吓死了,就觉得奇怪。
他都断腿好几天了,刘嬷嬷不来陪他有什么好害怕的?
原来,是在她来之前,已经有人找过了王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