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是他,是他就是他!(1 / 1)
那笔匿名到账的巨款,就好办事了。
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巴塞罗那的街头,一夜之间冒出了数不清的蓝黄双色旗帜,从加泰罗尼亚广场的路灯杆,到格拉西亚大道的咖啡馆遮阳棚,甚至连老城区晾衣绳上飘动的内裤旁边,都能看到那面象征着独立诉求的旗帜在风中招摇。
钱花得很实在。
专业的宣传团队连夜制作了数万张海报,霍尔迪那张肃穆的脸印在上面,旁边写着“我们的未来,我们投票”。
城市上空的汽艇飞过去,还挂着“3天后见”的字样,引得游客纷纷驻足拍照,街头巷尾的流动餐车免费供应着加泰罗尼亚特色的卡瓦酒和塔帕斯,人们举着酒杯高喊“独立”,酒液洒在 t恤上,晕开的痕迹像极了地图上的边界线。
每天上午十点,游行准时开始。
队伍从市政厅出发,沿着兰布拉大道缓缓前行,领头的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们,他们举着“1714永不忘记”的标语牌,那是他们心中被西班牙王权征服的耻辱烙印,中间是抱着孩子的年轻父母,婴儿车里插着迷你旗帜,孩子的咿呀声混在口号里,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最后压阵的是大学生们,他们踩着滑板,举着扩音喇叭,把霍尔迪的演讲片段循环播放。
“投票不是分裂,是回家”的声音在楼宇间回荡。
整个巴塞罗那,像一场持续了三天的露天派对,喧闹,却透着股刻意维持的秩序。
抗议者们会主动给救护车让路,会捡起地上的垃圾,甚至在与持反对意见的市民争执时,也只是涨红了脸互相嚷嚷,最多推搡两下就被周围的人拉开。
“嘿,西班牙佬,看看这人气!”
一个卖冰淇淋的小贩对着路过的警察挤眉弄眼,他的摊位前挂着“公投日买一送一”的牌子,“别他妈傻站着了,三天后记得来投票,我给你打八折!”
警察翻了个白眼,却没动粗,上面有命令,在公投结果出来前,尽量避免冲突。
这种“温吞水”式的抗议,让马德里的冈萨雷斯又气又急。
他原本准备了应对暴力冲突的全套方案,国民警卫队都在巴塞罗那周边待命,结果对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他半夜在办公室里摔了三个咖啡杯。
“一群伪君子!”他对着电视里霍尔迪呼吁和平的画面破口大骂,“搞分x,还装得像他妈圣徒!”
然而,就在加泰罗尼亚用口号和游行编织独立幻梦时,西班牙的另一个角落,真正的暴力已经撕开了口子。
巴斯克地区的埃塔组织,像一群潜伏已久的饿狼,在所有人都盯着巴塞罗那的时候,露出了獠牙。
第一个遭殃的是比斯开省的税务局长。
周三清晨,他开着车刚出家门,车轮碾过门口的减速带时,一声巨响震碎了整条街的宁静,汽车后半部被炸得稀烂,黑色的浓烟裹着燃烧的碎片冲上天空。
邻居们冲出来时,只看到扭曲的金属框架和一滩正在蔓延的血迹。
埃塔的声明半小时后就出现在巴斯克激进分子的简陋网站上:“为了巴斯克的自由,每一个吸血的西班牙官僚都该死,这只是开始,冈萨雷斯,下一个可能是你家的狗!”
字里行间的暴戾,和加泰罗尼亚的温和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紧接着,周四中午,圣塞瓦斯蒂安市政厅的外墙被炸开一个大洞。当时市长正在里面召开关于“地区安全稳定”的会议,爆炸冲击波掀翻了会议桌,碎玻璃划破了好几个议员的脸。
埃塔这次用的是定时炸弹,算好了时间,就是要让这些“与西班牙同流合污”的官员尝尝恐惧的滋味。
“干你妈的埃塔!”市长捂着流血的额头,对着满地狼藉嘶吼,“有种冲我来!别他妈玩阴的!”
可埃塔根本不跟他废话。
周五凌晨,一个负责监视巴斯克分离主义活动的警察家中,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颗子弹和一张字条:“你的孩子在圣玛丽小学三年级二班,我们知道他每天几点放学。”
警察当场就崩溃了,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
他可以不怕死,但他不能拿孩子的命开玩笑,第二天,这个硬汉就递交了辞职信,彻底消失在公众视野里。
埃塔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狠,而且专挑政府官员下手。
他们不搞大规模的平民袭击,就盯着那些象征着西班牙统治的个体,用暗杀、爆炸、威胁的方式,一点点瓦解着政府的统治根基。
一个负责巴斯克地区教育改革的官员,因为推行西班牙语教学,被人在家门口泼了硫酸,半边脸毁了容,另一个参与过镇压埃塔活动的退休将军,在晨练时被摩托车上的蒙面人连开三枪,当场毙命;甚至连给政府部门供应办公用品的商人,都收到了警告信,说再敢跟“西班牙傀儡”做生意,就让他的仓库变成火海。
整个巴斯克地区陷入了恐慌。
政府官员们纷纷请假,有的甚至偷偷跑到马德里躲起来;街头的警察明显增多,却个个面色凝重,枪不离手;老百姓关门闭户,晚上八点后就没人敢出门,曾经热闹的酒吧街,如今一片死寂。
“这群疯子!”冈萨雷斯在紧急内阁会议上拍着桌子,唾沫星子喷了财政大臣一脸,“加泰罗尼亚那边还没搞定,巴斯克又他妈炸了锅!埃塔那帮杂碎,是想把西班牙拆成碎片吗?”
国防大臣脸色铁青:“我们已经增派了三个旅的兵力去巴斯克,可他们跟泥鳅一样滑,打完就跑,根本抓不到人。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有情报说,埃塔最近得到了一批新的武器,来源不明。”
“来源不明?我看就是跟加泰罗尼亚那帮混蛋一伙的!”内政大臣咬牙切齿,“他们肯定是串通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把我们拖垮!”
冈萨雷斯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
窗外,马德里的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他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两个地区的独立诉求,而是一张从四面八方收紧的网,加泰罗尼亚的游行是网的边缘,看似柔软,却牢牢困住了他的手脚;而埃塔的炸弹,则是网中心的钢刺,正一点点扎进西班牙的心脏。
“给我查!”他猛地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查埃塔的武器来源,查加泰罗尼亚那笔钱的来路!挖地三尺也要查出来!还有,告诉巴斯克的驻军,不用他妈顾忌什么影响了,只要能抓到埃塔的人,允许任何问题!”
可他心里清楚,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巴斯克的爆炸声,和加泰罗尼亚的口号声,像两把锤子,正一锤一锤地敲打着西班牙的根基。而他这个首相,除了骂人,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周五晚上,埃塔又干了一票大的。
他们炸毁了连接巴斯克和马德里的高铁轨道,虽然提前发了警告,没造成人员伤亡,但这条象征着国家连接的动脉,被生生炸断了。
声明更加嚣张:“西班牙的铁路通不到巴斯克的土地上,就像你们的统治永远到不了我们的心里,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
埃塔那帮杂碎的名声,本来就臭得像夏天的垃圾桶,这下更是臭不可闻。
比斯开省的炸车案刚过,圣塞瓦斯蒂安的老太太们就举着十字架堵在街头,对着埃塔的藏身地方向画十字,嘴里念叨着“魔鬼附身”。
曾经支持他们“独立诉求”的年轻人,也开始在酒吧里骂娘:“操他妈的炸弹!老子只想安安稳稳找个工作,不是天天听响!”
有个开面包店的巴斯克人,儿子在爆炸中被碎玻璃划伤了脸,他拿着擀面杖冲到激进分子聚集的广场,红着眼嘶吼:“你们要独立就去跟政府谈!拿老百姓的命当筹码,算他妈什么英雄?!”
这时候,西班牙部队浩浩荡荡开进了巴斯克。
坦克履带碾过石板路的声音,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刚开始,不少盼着安稳的平民还偷偷掀开窗帘看,心想“来了也好,能镇住那些疯子”,有个退休教师甚至带着孩子,给站岗的士兵送了一篮刚烤的饼干,说“辛苦你们了,别让他们再炸了”。
可这群人,根本不是来维持秩序的,是来撒野的。
进驻第二天,就出事了。
一群士兵闯进圣塞瓦斯蒂安的老城区搜查,借口“怀疑藏有爆炸物”,把一户人家的冰箱翻了个底朝天,速冻食物撒了一地,女主人拦了两句,就被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推搡到墙上,撞得头破血流。
“妈的,再逼逼就把你当埃塔分子抓起来!”那士兵啐了口唾沫,靴底踩着散落的饺子,像踩着一堆垃圾。
他们在街上拦人检查,看谁不顺眼就扇耳光,巴斯克语说得流利点的,直接按“疑似埃塔同情者”处理,反手铐在路灯上,任由苍蝇落满脸蛋,有个十五岁的少年,因为口袋里揣着张巴斯克民谣的歌词,就被三个士兵拖进巷子里拳打脚踢,肋骨断了两根,扔出来的时候像条死狗。
更混蛋的是,他们闯进酒吧,喝光了酒不给钱,还把墙上挂着的巴斯克国旗扯下来,踩在脚下碾,老板气不过骂了句“你们是强盗吗”,当场被打得牙都掉了两颗。
“强盗?老子是来剿匪的!”领头的军官狞笑着,掏出打火机,把国旗点了,火苗舔着布料,映着他那张扭曲的脸。
这下彻底炸了锅。
原本中立的平民,彻底被激怒了。
“操你妈的西班牙军队!滚出巴斯克!”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石块、酒瓶、烂菜叶像雨点一样砸向士兵,有人点燃了垃圾桶,黑烟滚滚冲上天空,成了最好的集结信号。
成千上万的人涌上街头,不再是零星的抗议,是愤怒的海啸。他们用铁链锁住主干道,把汽车掀翻了当路障,对着荷枪实弹的士兵怒吼,唾沫星子喷在防暴盾牌上,像要把几十年的积怨都喷出来。
士兵们开枪了,不是实弹,是橡皮子弹,但照样能打瞎眼睛。
催泪瓦斯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眼泪鼻涕直流,可没人后退,咳嗽着往前冲,用木棍敲打着士兵的钢盔,发出“砰砰”的闷响,像在敲丧钟。
一个抱着婴儿的母亲,被催泪瓦斯呛得跪倒在地,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她抬起头,朝着士兵尖叫:“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要保护的‘秩序’?!连孩子都不放过!”
混乱像瘟疫一样蔓延。
商店被抢,银行被砸,火车站的玻璃全被砸碎,铁轨上堆满了燃烧的轮胎,原本支持西班牙政府的人,此刻也加入了抗议的队伍——他们不是支持埃塔,是恨透了这群施暴的士兵。
“政府派来的不是军队,是他妈一群畜生!”退休教师把那篮没送出去的饼干狠狠摔在地上,饼干碎末混着尘土,被愤怒的人群踩进泥里。
就在巴斯克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隔海相望的英国爱尔兰地区,也烧起了火。
贝尔法斯特的街头,天主教徒和新教徒又打了起来,汽油弹把警车烧成了火球,巷战的枪声整夜不停,有人举着“爱尔兰共和军”的旗帜,对着镜头喊“要自由,不要英国佬”,那架势,跟巴斯克的骚乱如出一辙。
这时候,那些嗅觉敏锐的记者和情报贩子,终于品出了不对劲的味道。
巴斯克的埃塔突然变得这么疯狂,加泰罗尼亚的独立公投搞得这么蹊跷,爱尔兰的老矛盾突然激化……这他妈也太巧合了吧?
一个在布鲁塞尔跑新闻的法国记者,把这三地的骚乱照片拼在一起,越看越心惊,街头的标语风格相似,煽动性口号的逻辑如出一辙,甚至连某些抗议者佩戴的红色腕带,都他妈是同一个牌子。
“背后肯定有人在搞鬼。”他叼着烟,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谁他妈闲得没事,要把伊比利亚半岛和英伦三岛都搅翻?”
伦敦唐宁街的某个角落,军情六处的分析师盯着屏幕上的资金流向图,冷汗直冒。
几笔匿名巨款,先流向加泰罗尼亚的某个空壳公司,再分散到巴斯克的激进组织账户,最后有一小部分,竟然出现在了爱尔兰共和军的海外账户里。
钱的源头,指向了加勒比海的某个避税天堂,再往上查,就是层层迭迭的迷雾。
“头儿。”
年轻的分析师声音发颤,“这他妈像一张网,把整个西欧都网进去了。”
老分析师没说话,只是点燃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他想起了那些手腕上带着蛇形纹身的壮汉。
越看越熟悉!
“九头蛇?”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让他打了个寒颤。
如果真是他们,那这盘棋,下得也太他妈大了。
而此刻的马德里首相府,冈萨雷斯还在对着电话咆哮,骂埃塔是“杂种”,骂巴斯克平民是“刁民”,骂军队“废物”。
而就在同一天的下午。
卡萨雷开了新闻发布会,在会上他笑着对镜头说。
“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