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叫花……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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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弘翊没管那些。

反正他们也不敢阻止自己。

让他们起来也是被吓得一时半儿起不来啊!

泥团揉得光滑柔韧,富有黏性。

那边,鸡也腌得差不多了,散发出调料的香气。

萧弘翊拿起一张宽大的荷叶,铺在案板上。

将腌制好的整鸡放在荷叶中央。

然后,他又拿起几张荷叶,一层一层,严严实实地将整鸡包裹起来,包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绿色大粽子。

最后一步。

他抱起那个巨大的泥团,开始往荷叶包裹上涂抹。

厚厚的黄泥均匀地覆盖在荷叶表面,他用手掌压实,抹平,确保没有一丝缝隙。

一个椭圆的、裹满黄泥的“土球”渐渐成型。

“成了。”萧弘翊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点头,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他指挥海大富:“别跪了,赶紧把这个泥球,小心放进坑里。然后,在上面生火,烧!要旺火,烧足一个时辰!”

海大富和一众太监宫女,看着那个被推进土坑的泥疙瘩,再看看旁边点燃的柴火堆,个个目瞪口呆。

殿下这是……在玩泥巴?

还要用火烧?

尽管满腹疑窦,但没人敢质疑。

柴火噼啪作响,火焰舔舐着坑里的泥球,一股混合着泥土和植物焦香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太子妃王清月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她显然是听到了朝堂上的消息,脸色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震惊和忧虑。

“殿下!”她走到近前,看到萧弘翊满手泥污、衣袖沾着泥点,正蹲在火堆旁盯着坑里那个烧得黢黑的泥球,不由得一愣,“您……您这是在做什么?”

她本来是急于想知道后续,想知道皇帝的态度。

但是看到此情此景,她想说的话被噎住了。

萧弘翊转过头,脸上还沾着一点泥灰,冲她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别来烦我”的敷衍:“哦,清月来了?没什么大事,都解决了。父皇让朝臣们从长计议,拖下去了。”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朝堂惊涛,注意力又回到火堆上,“我在做吃的呢,一种叫‘叫花鸡’的好东西。待会儿就好,你等着尝尝。”

“叫花……鸡?”王清月看着坑里那个黑乎乎、冒着热气的泥球,再看看太子沾满泥污的手和专注的神情,满肚子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

解决了?

就这么轻飘飘一句?

那可是差点动摇他储位根基的滔天大祸!

群臣汹汹,矛头直指!

他是如何化解的?

陛下……陛下真的就信了?

不追究了?

她本想细问,可看着萧弘翊那副“万事莫扰,我只关心我的鸡”的惫懒模样,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位太子,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他的行为荒诞不经,毫无章法。

可偏偏……似乎又有效果?

王清月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跳跃的火焰映照着萧弘翊平静的侧脸,看着他时不时用树枝拨弄一下火堆,指挥太监添柴。

空气中那股奇异的焦香越来越浓。

她满心的焦虑和疑问,竟被这烟火气和太子的“不着调”奇异地冲淡了些许。

或许……真如他所说,没事了?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

养心殿。

景惠帝坐在御案后,手中朱笔悬在半空,久久未落。

奏折上墨迹晕开一小团污渍,他却浑然未觉。

太和殿上那一幕幕,反复在他脑海中闪现。

太子那番“东宫也能舞弊”的惊世之言……

那“私相授受”“买卖功名”的诛心之论……

那“从景泰元年查起”“从在座的每一位查起”“剥开来查”的狠厉威胁……

还有最后,那小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或者说,是厌倦?

这绝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太子!

那个蠢笨、贪婪、跋扈却又色厉内荏的萧弘翊!

今日金銮殿上的太子,像一把出鞘的钝刀,看似无锋,却带着一股不管不顾、同归于尽的狠劲,生生劈开了那精心编织的罗网!

逼得满朝文武,包括他自己这个皇帝,都不得不暂时退让!

这份洞察力,这份决断力,这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

景惠帝心中疑窦丛生。

是以前深藏不露?

还是……被逼到绝境后突然开窍了?

亦或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指点?

他烦躁地放下笔。无论如何,太子今日的表现,让他感到了强烈的威胁!

这威胁感,甚至比太子愚蠢地搞舞弊时更甚!

一个愚蠢的太子好掌控,一个突然变得“聪明”甚至“疯狂”的太子,却让人寝食难安!

“李忠贤!”景惠帝沉声唤道。

“奴才在!”李忠贤立刻躬身。

“太子回东宫后,在做什么?”景惠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李忠贤早就等着皇帝问这个了,东宫那位爷的“壮举”早就传到了他耳朵里。

他小心翼翼地回禀:“回陛下,太子殿下……殿下他……”

“吞吞吐吐做什么?说!”

“是!奴才该死!”李忠贤连忙道,“殿下回宫后,换了常服,便命人在东宫后园挖了个土坑,然后……然后让膳房送了一只鸡,还亲自和泥巴……把鸡用荷叶包了,裹上厚厚的黄泥,放进坑里……在上面生火……烧……烧了快一个时辰了……”

景惠帝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眼睛死死盯住李忠贤,仿佛要确认他是不是在说胡话:“你说什么?和泥巴?裹鸡?烧坑?”

“千真万确,陛下!奴才不敢妄言!殿下他……他好像管那个叫……叫‘叫花鸡’?”李忠贤硬着头皮,把“叫花鸡”三个字说了出来,自己也觉得荒谬绝伦。

“叫花……鸡?”景惠帝喃喃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先是朝堂上那番石破天惊、搅动风云的言论,转眼回宫就玩泥巴烧鸡?

这巨大的反差,像一记重锤砸在景惠帝的心上。

他设想过太子回来后会惶恐不安、闭门思过。

或会召集心腹、密谋对策。

甚至会跑来养心殿痛哭流涕、解释求饶……

唯独没想过是这种!

这算什么?

破罐破摔?

还是……根本没把今日这场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风暴放在眼里?

景惠帝只觉得一股邪火夹杂着更深的困惑直冲头顶,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猛地站起身,在御案后来回踱步,明黄的龙袍下摆带起一阵风。

“混账!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他想骂,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说太子荒唐?

可他刚在朝堂上展现出的手段又绝非“荒唐”二字可以概括!

说太子深不可测?

可这玩泥巴烧鸡的行径又算什么深不可测?

“他……他就没点别的动静?没见什么人?没说什么话?”景惠帝停下脚步,不甘心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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