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上翻了邢烟的绿头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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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听到这个声音的是宝珠,她吓得忙往树荫深处躲了躲。

光影昏暗,将她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可她突然意识到,她家小主还暴露在众人眼前。

怎么办?

要去救她家小主吗?

她虽然会点拳脚功夫,可这里是皇宫,高手云集,她不一定打得赢。

若她被抓了,她家小主必定暴露无遗。

邢烟此时正骑着汗血马在练马场飞奔,恐不知皇上降临,若她被皇上逮了个正着,后果不堪设想。

宝珠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想现身又不敢,不现身又不安。

她只能在内心祈祷,邢烟能有好运气。

而她伺机蛰伏,等着帮邢烟脱身。

那天,邢烟贪心了一些。

她原本的计划是驯服汗血宝马,为自己在花朝节上亮相做准备。

却不想纵马驰骋的感觉太爽了,她竟有一种不愿让马停下来的冲动。

冲动的代价是,她与皇上撞上了。

汗血马风驰电掣地奔驰着,赵公公的声音随着呼呼的风声钻入邢烟的耳中。

她眼力好,哪怕隔着好几百米,也在夜色中看清了穆玄澈那一身艳丽的明黄。

他负手而立,身形修长挺拔,夜风掀起他的衣角翻飞,他不为所动。

那张冷峻的脸上,是令众人生惧的威严。

但炯炯有神的眸子里,却迸射出震惊与欣喜。

有人驯服了汗血宝马!

这激动人心的一幕,让他淤积在心的烦忧一扫而光。

见穆玄澈的视线紧追汗血马的身影,邢烟知道,她已无处遁形。

片刻的慌乱之后,她迅速地冷静下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可不会傻乎乎地束手就擒。

那身黑衣和小厮的装扮,便是她最好的掩护。

身下的汗血马便是她逃脱的帮手。

做了决定后,她立刻弯腰,将头埋在马颈处,任凭红棕毛扫过脸颊,两手拽紧手里的缰绳,两腿使劲儿一夹,马迎面朝穆玄澈的方向飞奔而来。

见势,赵德允赶紧上前,张开双臂,想要拦停汗血马。

“皇上在此,速速下马。”

他的话还没说完,蹭地一声,汗血马直接从他头上飞了出去。

伺机而动的宝珠,立刻在地上抓起一枚石子,对准赵德允的后脑勺就是一击。

赵德允直觉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宝珠立刻从树荫处滚落到马厩的出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夜色里。

穆玄澈的注意力完全被汗血马吸引,待他留意到赵德允发生意外时,宝珠已经逃脱了。

汗血马的速度极快,冲出御马场就往原野外跑。

这么惊险又刺激的事儿,穆玄澈已经许久没有遇见了。

当是时,他立刻追了出去。

跑出一段路的邢烟,强勒住马绳,马放慢了速度,她翻身下马,照着马臀就是一拍。

“快回去!”

那马像是听懂了她的命令似的,掉转头就朝御马场奔去。

而她,趁机钻入一旁的灌木丛。

穆玄澈追过来时,汗血马正迈着优雅的步伐朝他走来。

夜色太浓,他未曾注意到马背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两只眸子在看到汗血马时放了光。

按照惯例,被驯服的马性子会变得温顺。

他骨子里的征服欲再次膨胀,快步上前,抓住缰绳,然后翻身就要上马。

可汗血马与常马不同,它认了主之后,就不允许其他人骑自己。

它猛地站起,前蹄腾空,穆玄澈反应不及,直接被它甩下了地。

汗血马挣脱了穆玄澈,再次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御马场走去。

“噔噔噔……”

那清脆的蹄音,悦耳极了。

它如同王者一般,傲娇地在月色下勇往直前。

宝珠出手的石子并不重,只是恰巧打到了赵德允的穴位上。

他醒过来时,便见汗血马从身旁走过,而穆玄澈撑手从地上爬起。

“皇上,老奴护驾来迟!”

他踉跄着从地上起来,晃晃悠悠地朝穆玄澈走去,替他掸去衣衫上的尘土。

穆玄澈那双幽深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汗血马。

这是他的囊中之物,但有人竟然捷足先登了。

一股无名之火在心里盘踞,“查,朕要知道今晚驯马之人是谁。”

“嗻!”

赵德允领命,立刻安排人手调查此事。

青岚居侧殿。

邢烟与宝珠已回到寝殿。

小邓子领命,开始四处打探外面的消息。

宝珠是吓坏了,一边伺候邢烟更衣就寝,一边在旁边叨叨个不停,“小主,您下次不能这么冒进了,会没命的。”

天啊,她竟然骑着汗血马从赵德允头上飞过。

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宝珠此时想起这一幕,还是觉得心惊胆战。

若是被皇上认出了身份,她们的脑袋可都要搬家了!

“好啦,我不是没事儿嘛,看把你吓的。”邢烟嘴角一直噙着笑,她不以为然。

女子自幼被教导要遵守三从四德,谨言慎行,循规蹈矩,活得像个牵线木偶一般。

而男子则可以纵横四方,活得恣意随性。

今晚的冒进,第一次让她感觉到真实的活着。

那风在耳畔呼呼地吹,是自由的号角。

那夜在眼前一览无余,仿若灵魂脱离了躯壳。

在速度与激情之间,她爱极了这自由的感觉。

第二日,邢烟起得晚了些。

早膳时间,小邓子已将各路消息收集齐全。

“昨夜御马场的事现在由赵公公全权负责调查,不过并未大张旗鼓。奴才暗中打听到,皇上怀疑驯马的是名小厮,所以重点调查对象是宫里当差的男性。”

“皇上昨夜被汗血马摔落在地,太医去查验过,除了一点皮外伤,并无大碍。不过,汗血马认了主,皇上十分震怒。”

邢烟闻此,嘴角噙起一抹得意的笑。

古往今来,汗血宝马几乎都是帝王的专属,她抢了穆玄澈的宝马,等同于虎口夺食。

很危险,很刺激,很有趣!

现在,她有点期待花朝节了。

她要以一种意外的方式,让汗血宝马名正言顺地成为她的良驹。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穆玄澈舍得还是不舍得?

“皇上是下了重赏?”邢烟好奇地问道。

小邓子点头,“小主说对了,这一次,皇上可是下了黄金千两的重赏。”

“不过,自从上次爬树比赛之后,这些人都学聪明了,知道皇上不是好糊弄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容易丢了小命,所以无人敢冒领。”

一切都在邢烟的掌控中,她轻言道:“你继续关注着,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然而七天过去了,此事毫无进展。

御前的人将整个皇宫翻了个遍,却怎么也找不出那个能耐十足的小厮。

让一个人欢喜,再让一个人烦忧,这种极致的情绪体验,穆玄澈从未体验过。

他的心变得不宁。

暮色笼起时,他的心不受控似的升起一抹隐隐的期待。

走在御花园的路上,他时不时要抬头仰望树冠,期待着那名神秘的女子在某一刻出现在树上。

然而,每一次都落空。

后来,他又在深夜去了御马场两回。那匹汗血马在马厩里依旧傲娇,无人可以靠近。

他期待着夜空的练马场再次出现那个飘逸的身影。

可却一次都没有如愿。

期待和落空,复活了他心底的孤独,他许久都不曾入后宫。

这一晚,敬事房的太监照例端上盛放绿头牌的盘子,提醒道:“皇上,您有好些天没有翻牌子了。”

穆玄澈的眸光扫过一溜儿绿头牌,兴致寥寥。

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问道:“云嫔近来可好?”

这是云嫔出事后,他第一次打探她的消息。

赵德允应声道:“奴才打听过,云嫔娘娘闹了几日,如今倒是静下心来了。每日在殿内抄经习文,性子沉稳了不少。”

“先前是朕太过宠溺她了,让她生了不能容人之心。如此也好,她倒是有所长进。”穆玄澈低语道。

他本从未生过冷落云嫔之心,但因那只红珊瑚发簪,有些潜藏在心底的情愫泛滥成灾,穆玄澈不知如何处理,便选择了置之不理。

“皇上圣明。”赵德允恭维道。

“这批新人礼,除了孟嫔,其余小主都不曾侍寝……”赵德允低垂眼眸,善意地提醒道。

穆玄澈的眸光再次扫向绿头牌,他想起云嫔曾经跟他提过一人。

“就她吧!”他随手翻起最左侧的一个绿头牌。

暮色弥漫开来,宫墙的阴影一寸寸淹没了青岚居偏殿的小庭院。

邢烟坐在窗前的案几边,一笔一划,专注地抄写经文。

突然,宝珠慌里慌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主,敬事房的张公公刚从养心殿出来!皇上……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绿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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