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一夜鱼龙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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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勉、李潘等数十举人正拼死激战,飞剑破空、符文炸裂,却仍被狼妖群逼得节节败退。

陡然——

江行舟的《青玉案·元夕》诗词文术爆发。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天穹之上,星芒如雨,倾泻而下!

“嗤!嗤!嗤!”

一名又一名逆种文人乱箭穿心,众狼妖将帅们咽喉绽血,蛮妖刺客胸膛洞穿——

一瞬之间,天街上,众妖蛮刺客们伏尸遍地!

众举人持剑的手僵在半空,瞳孔震颤。

“这……这是……”

“仅仅只是开篇首句,便.词出镇国?!”

这是何等的惊世词篇!

不远处,牛蛮大使手中重锤“哐当”砸地,牛眼瞪得滚圆。

牛蛮三公主红唇微张,一副戈戟从掌心滑落。

她终于亲眼看到,这位早就在牛蛮国名震一国的传奇举子当场的风采,词成镇国!

江公子的诗篇,竟然能美到这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众蛮将脑中,唯剩两个字——

“牛逼!!!”

雪狼妖侯的利爪撕裂空气,直扑江行舟而去,却在最后一瞬,妖瞳骤缩——

那道青衫文士虚晃一枪,背影正疯狂逃向城北!

留下它,独自面对江行舟、众举子和牛蛮使团。

“卑鄙人族!”

它一声怒嚎在喉中炸开,却已无回头之路。

——它被抛弃了!

这逆种文人,竟敢拿它雪狼妖国的七王子,当垫背?!!

懊悔、恼怒,已经来不及!

妖血沸腾,獠牙森然。

既然逃不掉……那便杀穿这群蝼蚁,方有机会求生!

“吼——!

死!!”

狼侯妖躯化作一道银色飓风,爪影如刀,瞬间将三名举人的文宝砚台护盾撕成碎片!

“结阵!快结阵!”

李潘面色惨白,手中玉笔激射而出,却在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中断裂。

牛蛮勇士们的千斤重锤悍然砸下,却被雪狼妖侯的狼尾横扫,连人带武器轰飞数丈!

绝望,在蔓延——他们数十举子、牛蛮勇将的联手,依然难以招架这头陷入狂暴,垂死挣扎的雪狼妖侯!

江行舟面色冷清,眸光一凛,指尖青芒如剑,在虚空中挥毫泼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轰——!

洛京的天穹骤裂,

华光倾泻!

一匹通体雪白的才气神驹宝马从天际,踏空而来,嘶鸣如雷,身后战车雕纹古朴,犹如一辆从春秋战国而来的战车,青铜轮毂碾过之处,文气震荡!

凤箫声中,一片明月琼浆的流光。

“吁——!”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随着诗词落下,天地才气沸腾翻涌!

铮——!

金光炸裂,江行舟周身黄金缕蔓延,瞬间覆盖上璀璨的战甲——

黄金缕战甲覆面,蛾纹雪柳缠绕臂铠!

华美如诗,却又锋芒毕露!

他左手持弓,右手一振,一杆三丈鱼龙长枪破空而出,枪身龙纹游动,寒光慑人!

“嘶聿聿——!”

战马扬蹄长嘶,战车碾过天街。

江行舟青袍猎猎,踏车而立,冰寒的眼眸望着前方雪狼妖侯。

凤箫声动,玉壶流光,漫天金雪纷飞,

而他——

面覆黄金假面,身披华美战甲,弓枪并举,杀意冲霄!

这一刻,他是诗中仙,亦是——踏血而来的春秋无双战神!

“吼~!”

雪狼妖侯暴怒狂吼,银鬃染血,利爪撕开最后一道防线,直逼战车!

“飕——!”

一青一银两道残影,在玉壶流光中轰然对撞!

“铿——!”

狼爪撕裂空气,狠狠抓在江行舟胸膛,黄金战甲火星迸溅,五道狰狞爪痕赫然浮现——

却终究未能破开黄金缕甲!

一枪出!

鱼龙舞!

“噗嗤!”

鱼龙枪寒芒乍现,枪刃游龙般划过妖侯心口,带起一蓬妖血!

“滴答。”

枪尖的血珠坠地,在青石板上绽开妖艳血花。

江行舟驾驭战车,黄金面甲下眸光冷冽,枪尖斜指地面。

人族未伤,雪狼妖侯见心血!

“这怎么可能?!”

雪狼妖侯踉跄后退,难以置信的低头,猩红狼瞳中映出自己破碎的胸膛。

那颗妖心,已被江行舟的鱼龙枪,一枪贯穿!

停止了跳动。

“本侯.竟会被.”

它可是堂堂妖侯!

堪比人族翰林学士的存在.近战之力更是超过了翰林学士!

纵然之前被关押囚车,洞穿琵琶骨,实力所剩不足六七成,它也不是举人可以敌的!

它“噗通”一声,

重达千斤的妖躯轰然跪地,震起血尘。

利爪不甘地抓挠地面,却在青石上刮出五道带血的沟壑。

妖侯狼躯的生机飞速流逝,重重的栽倒在天街的地面上。

天街两侧,尚未散尽的玉壶流光,为这具即将冰冷的尸体镀上凄艳金边。

雪狼妖侯死了!

青衫文士肝胆俱裂,逃的更急。

他疯狂催动文气,身形如鬼魅般向北城门飞掠——只要冲出城,有无心宫主接应,他定能逃脱。

“逃!必须逃出去!”

他不敢回头,可背后那股杀意,却如影随形,冰冷刺骨!

他无法想象,堂堂雪狼妖侯之尊,竟然抵挡不住江行舟一击。

“噗通!噗通!”

心跳如擂鼓,耳畔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

眼看,已经到了北城门。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一瞥,想看看天街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眼!

他终身难忘!

却见,

天街的中央,江行舟立于宝马战车之上,浑身黄金缕战甲映照灯火,蛾纹雪柳缠绕战甲,左手持宝弓,右手鱼龙长枪脱手而出!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下一瞬!

“飕——!”

一道璀璨流光,瞬间划破长街!

青衫文士瞳孔骤缩——

“轰——!!!”

这道枪如惊雷,直接贯穿青衫文士的胸膛!

他的身躯被巨力带飞,狠狠钉在了北城门上,鲜血顺着城墙砖缝蜿蜒而下!

——无心宫三当家,死!

洛京城外。

夜幕阴影处,一名黑衣斗笠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无比痛苦和绝望。

雪狼妖侯,雪狼国的七王子,死了!倒在天街血泊之中!

青衫文士,他最得力的手下,死了!青衫文士被钉在城门上的身影,在夜风中摇晃——

元宵之夜,

他成功的在洛京城内,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杀戮!

可是,他最想要刺杀的江南道解元江行舟,却行刺失败——这次失败。

春闱会试即将开始,江行舟从举人晋升为进士.一切休矣。

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江行舟本宫今夜杀不得你.!

可是,你杀了雪狼妖侯,漠北道之外最强大的雪狼国,是你永世之敌。

雪狼国的雪狼妖王、雪狼妖圣绝不会放过你,它会亲口嚼碎你的文胆!!

哈哈~!

本宫算无遗策!咳~咳咳!”

婓无心疯狂狞笑,癫狂笑声惊起飞鸦。

剧痛突然撕裂胸腔,咳着血。

他猛地跪地,黑袍下传来血肉蠕动之声。

他撕开衣襟露出狰狞心口,一朵妖异青莲正在心室绽放!

——那颗种在心口的青莲子,此刻正如活物般生根抽芽,将他体内的腐朽黑气化作养料,不断的生根发芽,试图成长他的整副身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

江行舟身披黄金缕战甲,伫立宝马战车,手持长弓,淡淡的瞥了一眼,城外黑暗之处。

“婓无心!

你会无声无息的死在某个角落,腐朽、破烂.化为一颗青莲的养料!”

夜风呼啸而过,笑声瞬间戛然而止。愤怒咆哮中,斗笠炸裂成漫天血莲,消失在城外茫茫夜色之中。

神都洛京城内的骚乱,随着众蛮妖刺客的身亡,终于渐渐平息。

沿街商铺、酒楼的木门“吱呀”作响,先是探出几张惊魂未定的脸,而后越来越多的人影小心翼翼地走出。

他们攥着扫帚、木棍,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仿佛仍不敢相信危险已然退去。

“妖狼……真的死了?”

“那逆种文人的尸首还在城门上挂着!”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人群终于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有人瘫坐在地,有人掩面而泣,更有人跪地叩首,喃喃念着“文圣庇佑”。

街道上,青砖碎裂,血迹斑驳,三十六具狼妖的残躯,仍在冒着缕缕黑烟。

躲过一劫,他们也没心情庆贺。

百姓们沉默地开始收拾残局——

妇人用木盆泼水冲刷血污,壮年男子合力抬起倒塌的梁木,老儒生颤巍巍地拾起散落的书卷,用袖子轻轻拂去封皮上的尘埃。

偶尔有人抬头,望向天街上那道少年郎的身影。

目光中有敬畏,有感激,亦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洛京皇宫。

承天门外。

元宵灯火的余烬尚未散尽,朱漆宫门前的汉白玉阶上,早已跪满了一排绯紫官袍的身影。

三省六部主官、羽林军将领、数百文武官员,此刻皆伏首跪地。

夜风掠过宫墙,吹得他们腰间玉带轻颤,却无人敢抬手扶正——那深宫内传来的杯盏碎裂声,已让所有人的脊背渗出冷汗。

宫门上,那灯上“国泰民安”的墨迹还未干透,此刻却像一记耳光,火辣辣地抽在所有人的脸上。

元宵佳节之日,洛京城内竟然出现这样一场大乱,陛下此刻是何等盛怒!

必然会追查此案,甚至血洗整个朝野——没有内鬼,逆种、蛮妖刺客怎么可能发动这么大规模的乱子!

“嘎吱——”

沉重的宫门缓缓开启,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王大监手持拂尘立于左侧,右侧则是女官之首南宫婉儿。

她一身素白宫装,在月色下宛如寒霜凝就,唯有腰间一枚赤玉禁步随着步伐轻晃,在青石板上投下血滴般的暗影。

“陛下问——”

南宫婉儿的声音比夜风更冷,“城内敌情如何?百姓伤亡几何?”

跪在其中的刑部尚书张谏之重重叩首,官帽上的孔雀翎剧烈颤抖:“回禀陛下,逆种文人与蛮妖刺客.共计七百三十八具,尸首已验明正身!”

他的声音在说到数字时突然尖锐,“另有.另有少量余党在逃,羽林卫、金吾卫已封锁九门.”

“百姓呢?”

南宫婉儿指尖轻抚禁步。

“百姓死伤.?”

刑部尚书张谏之突然哽住,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声音,“初步统计.亡者四百七十二人,伤者逾千”

一阵寒风卷着焦糊味掠过宫墙。

“元宵佳节,妖孽横行!”

王老太监尖利的嗓音如刀锋划破夜色,几位年迈文官身形一晃,险些栽倒。

“传陛下口谕——”

数百官帽同时触地,在月光下泛起一片冷硬的乌光。

“限期三日,着刑部彻查此案!”

这十二个字裹挟着雷霆之怒砸在丹墀之上,震得檐角铜铃嗡嗡作响,惊起一群夜鸦。

羽林军统领的铠甲缝隙里,一滴冷汗悄然滑落。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宫灯拉得扭曲变形,宛如那些即将在诏狱铁链下现形的——魑魅魍魉。

“回禀!

无需三日彻查!”

中书令陈少卿突然出列,双手高举一份名册,“所有参与此案的贼人,名单在此!”

南宫婉儿接过名册的瞬间,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

展开的卷轴上,墨迹犹新:

【十大诸侯王!

满朝公卿上下!

三省六部,太监、女官,无一幸免!】

夜风骤起,吹动她鬓边一缕青丝。

那卷轴上的每一个名字,都重若千钧。

她眸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愤怒。

“这”

王大监目瞪口呆,拂尘无声落地,雪白马尾须上沾了未干的朱砂,在白玉阶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所有朝堂公卿,全都涉案?

甚至,连他这太监都涉案?!

这.这怎么可能?

南宫婉儿眸光冰冷,指尖轻叩名册,凤眸微眯:“中书令大人,这份清单.倒是真及时。”

她语带寒霜,“洛京大乱方息,罪证便已尽数归整?”

陈少卿深深一揖,官袍袖口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回禀,此事蹊跷至极!”

他猛地直起身,声音陡然提高:“所有伏诛逆种身上,皆公然佩戴,从各个王府盗取的印信、妖牌、兵器!”

“更甚者——”

他自袖中抖出一迭染血密函,绢帛在宫灯下泛着诡异的青芒,“每具尸首怀中,皆藏有此等密函文书,详述他们与朝臣往来的时辰、地点,连.”

他喉头滚动,“连它们贿赂银两的成色,都记载分明。”

南宫婉儿倏地收紧五指,清单名册在她掌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些被抓的蛮妖俘虏呢?它们有何口供?”

她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

“所有被抓的妖蛮俘虏,尚未严刑拷打,便立刻招供.”

陈少卿突然叹道,“它们争相指认,自己的幕后主使。”

他嘴角扯出苦笑,“——从三省六部尚书,宦官女官,到诸侯藩王、戍边军镇、各地刺史,竟无一位重臣幸免。”

宫墙阴影里,王大监的拂尘不知何时,已愤怒的绞成死结。

“那中书令大人如何看法?”

南宫婉儿抬眸,眼底映着远处未熄的火光。

“毫无疑问,此为栽赃!”

陈少卿突然厉喝,惊飞檐上栖鸦,“今夜元宵之乱,主谋乃无心宫主婓无心,不仅仅发动了这场大乱!

更要搅浑这潭水,离间陛下与朝臣,去掩盖真正和他勾结的内鬼!”

他指着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单,“而那些逆种、蛮妖刺客身上,携带的数百、上千份各色‘密函、铁证',根本无从分辨真伪,反而让真相成了海底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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