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应该是巧合(1 / 1)
刚……刚刚好?
砚砚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种事,也能刚刚好?
他可是皇子,是大晟唯一一个被封王的战神,十四岁就率三万铁骑横扫南疆,立下赫赫战功。
而她不过一介商女,若非幼时因缘际会与他玩在一处,这辈子怕是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他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嫁了。
或许是怕了,或许是麻木,总之,她再也不想做谁的妻子了。
“殿下说笑了,四年了,婚约怎么还会作数。”
李兮和凝视着她低垂的睫毛,作数的。
只要她肯,就作数。
可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四年前就是他逼得太紧,才让她逃得那么远,如今他不敢再冒进,怕她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胸口忽然闷得厉害,他低下头,生硬地转了话题,“城北的铺子……听说你接手了?”
“嗯。”
“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砚砚想了想,“没有。”
没有吗?
答得脆生生的,反而叫李兮和心里像空了一块似的。
就在两人无声相对,砚砚觉得自己要被那缕目光欺负死了的时候,大哥的声音忽从院中传了来。
“砚砚?”
她立刻起身,逃也似的告了辞。
凌昭抱着剑倚在门边,闻言翻了翻白眼,王爷才与大小姐说了几句话啊?这施家大少爷就回来了,可真不是时候。
想着他就去瞪身后跟着的玄七,你就不知道多拖延一会儿吗?
玄七心里苦,一共就三个女婢,施明渊连挑都不用挑,他怎么拖?
砚砚推开门,见兄长领着三名素衣女子正候在阶前。
三人约莫十七八岁,低眉顺眼地站着,但脊背挺直如松,一看就是会些功夫的。
她走近,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问玄七道,“这几位就是玄先生说的人吗?”
玄七笑得殷勤,“正是!她们就是今早刚送来的丫头,您瞧瞧——”
他挨着个地介绍:
“青禾,会些拳脚,最擅煎药煲汤。”
“白芷,女红针线拿手,飞出去的针能撂倒两个壮汉。”
“朱槿,算账是一把好手,飞檐走壁也不在话下。”
砚砚挑眉,一个懂药理,一个懂暗器,一个会轻功?
这……未免也太合适了。
“快,见过大小姐!”
三人恭恭敬敬朝她行了礼,“奴婢见过大小姐。”
白芷和青禾都压低眉眼,唯独稍显活泼的朱槿借着下蹲的身形偷偷瞟了一眼。
这就是她们的主子,施家大小姐。
要不是那次意外,四年前她们就是她的人了。
施明渊轻咳一声,“玄先生说,都是签了死契的。”
卖身契递到眼前,砚砚细细看过,竟真是官府盖印的死契。
青禾,白芷,朱槿。
除了这三个名字,还有两个明显是男子的名字。
墨影。
寒江。
“这是......?”
玄七咧嘴一笑,抬手拍了两下。
廊柱后倏地闪出两道黑影,眨眼间就单膝跪在她面前。
两人皆着劲装,腰间佩短刃,低垂的脖颈线条如刀削般凌厉。
“这两个是添头!”玄七得意道,“大小姐不是要暗卫?这两兄弟都是功夫扎实的好手!”
施砚砚一怔。
方才她似乎只说要婢女,并没有提到暗卫......
应该是大哥私下提起的吧。
“什么价钱?”她将契纸合上。
玄七大手一挥,“有老祖宗的面子在,谈钱多伤感情?大小姐尽管带回去用着,不合意再退回来!”
“这怎么行?”砚砚讶然。
“哎呀——”玄七凑近半步,压低声音,“您就当帮我个忙,三个丫头加上两个小子,每月要吃我多少银钱?您带走了,我省心!”
这……算是理由?
不过她知道玄七和老祖宗是过命的交情,要是再推辞就显得生分了,便笑道,“那就多谢玄先生了。”
“可别!”玄七连连摆手,“我哪当得起‘先生’二字?大小姐这不就见外了?”
她抿唇,“那……小玄?”
玄七一怔,小玄?
“......也好。”
砚砚郑重道谢,转身欲走,却见李兮和被凌昭推着,不知何时已静静立在台阶高处。
她朝那道清瘦的身影屈了屈膝,“民女告退。”
施明渊一直背对着房门,见妹妹转身才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到李兮和的瞬间,他心头一跳。
瑾王?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来堵砚砚的?
但此时明显不宜多问,他便同样拱了拱手,“明渊见过王爷,这便告退了。”
李兮和微微颔首。
玄七送走兄妹二人,心满意足地回到李兮和身旁站定,“王爷,怎么样?事情办得可以吧?”
李兮和瞥他一眼,“你就没多准备几个,不怕被她看出来?”
“就是!”凌昭落井下石,“大小姐那么聪明,要是被她发现了怎么办?”
那三个丫头王爷训练了四年,一直以来灌输的都是施大小姐就是她们的主子,只有施大小姐能把她们救离苦海的思想。
几人在王府受尽魔鬼训练的折磨,盼大小姐盼的是望穿秋水,肝肠寸断,难保不会露出马脚。
玄七就这么明晃晃地把人放在那里,挑都不用挑的,大小姐日后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看王爷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想让大小姐知道真相,说明两人还没和好如初,大小姐要是不愿意接受,还不得把人退回来?
“我……”玄七强辩道,“我是怕挑乱了,万一施明渊挑了其他人咋整?”
凌昭:“……”
李兮和:“……”
罢了。李兮和望着那抹远去的纤影,她现在急需人手,且注意力不在这里,或许不会那么快就发现。
……
直到走出府门,施明渊还是忍不住回头,“砚砚,瑾王是来找你的?”
“啊?没有吧,应该是巧合。”
巧合?
似乎有点过于巧合了吧?
他宁愿相信,瑾王是对砚砚逃婚耿耿于怀,不知从何处知晓砚砚回了京,特意来堵人的。
至于目的……
出气?报复?还是什么?
转眼间妹妹已上了马车,他只好跟了上去。
等马车缓缓向城外的庄子驶去,施明渊还是忍不住问,“砚砚,瑾王与你说什么了?”
砚砚心里莫名就是一慌,下意识把李兮和要她履行婚约的话瞒了下来,“他问我,接手城北的铺子后,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嗯?
施明渊皱眉,或许是他想岔了?
“那你怎么说的?”
砚砚对兄长的刨根问底有些莫名其妙,“我说没有。”
“没有?”施明渊看起来有些吃惊,“汴京城的商铺如今都归他管,运货的商路水路都要经瑾王府盘查,税收、改项、备案、审批……都是他说了算。”
“什么?”
砚砚懵了,李兮和什么时候管经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