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厂公大人饶命,我派有至宝献上!(1 / 1)
“哼,你这老阉狗!”
萧风鹤负手而立,紫袍无风自动,眼中寒芒如刀。
“丧家之犬,也敢踏我山门?”
曾几何时,东厂督主陆玄权倾朝野,一纸诏令便可让江湖血雨腥风。
即便是萧风鹤这般大宗师,亦不得不避其锋芒。
但如今——东厂失势,失去了统领锦衣卫的权力,就连那位深居宫中的“贵人”都已默许了。
“杀陆玄者,封侯拜相!”
想到这里,萧风鹤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今日你这老阉狗来了,就别想能活着走出清风派!”
山风骤起,卷起满地冰晶,映照着陆玄那张阴鸷惨白的脸。
陆玄负手而立,脸上不见波澜,唯有一双幽深的眸子如古井无波。
他缓缓开口,声音似寒潭滴水:“说出幕后之人。”
这短短的五个字,如同冰锥刺骨,透着不容违逆的森然。
“老阉狗,少废话!给本座死!!”萧风鹤怒极长笑,声震九霄。
霎时间,他周身清光暴涨,如一轮青阳骤现,刺得人睁不开眼。
罡风呼啸间,紫袍猎猎作响,无数道清风游走于萧风鹤的全身。
“清风掌——风卷残云!!”
轰——!广场中央,空气骤然扭曲,一个巨大的风眼凭空显现。
青色罡元如怒龙翻腾,所过之处,青石崩裂,冰雕粉碎,就连漫天飘落的竹叶都被绞成齑粉!狂风怒号,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萧风鹤这一掌之下战栗。
山风骤烈,坐落在山巅之上的平地广场,在青色罡元的激荡中微微震颤。
全部东厂番子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得一声裂帛般的尖啸自九霄传来。
霎时间,整条青白石阶如活物般翻涌,无形气浪将数百名东厂精锐掀得腾空而起。
绣春刀与青铜甲胄的碎片在气劲中迸溅,叮叮当当砸在崖壁上,溅起一溜火星。
东厂十二太保虽然及时御宗师罡气相抗,但是他们脚下青砖却突然炸裂。
玄铁打造的护心镜,在狂暴的青色罡风撕扯下,竟如薄纸般扭曲变形。
有人试图抓住栏杆稳住身形,却连人带石被抛向半空。
汉白玉雕琢的蟠龙栏柱应声而断,伴着骨裂之声滚落云海。
而风暴中心的陆玄,连束发的丝绦都未曾飘动半分。
他负手立于烈日当空之下,墨色蟒袍上的金线暗纹,流动着诡异的光泽。
所有袭来的杀招,在进入陆玄的三丈领域时,都仿佛陷入到无形的泥沼。
最先凝滞的,是那些裹挟着凌厉罡风的竹叶,叶缘的寒霜如蛛网般蔓延。
继而飞射的碎石,其表面上泛起冰蓝纹路,棱角处绽放出霜花。
最后连无形的青色罡风都现出实体,化作万千冰晶丝带环绕流转。
这些被冻结的杀机,悬浮在炽烈日光下,竟似银河倒悬,将整座平地广场映照得如梦似幻。
“大宗师?”
萧风鹤瞳孔骤缩,他嘴角却扯出一抹果然如此的冷笑。
前些日子,东厂督主这个老阉狗,将明佛寺围得水泄不通。
萧风鹤为了探究此事的缘由,曾在后面登上明佛寺,亲自拜见悲风大师。
从悲风大师的口中,他得知了东厂督主这个老阉狗突破到大宗师的消息。
“哼,怪不得你这老阉狗这么猖狂!”
萧风鹤猛地挥袖,“原来就是仗着大宗师的力量!”
下一刻,他足尖点碎青砖,整个人化作青光直冲云霄:“不过,本掌教今天就让你知道——”
“就算大宗师之间,亦有着天渊之别的差距!”
“清风掌,第九重——风啸人间!”萧风鹤一声长啸,声震九霄。
刹那间,整座清峰仿佛被无形巨手攫住,开始剧烈震颤起来。
山巅的云海瞬间沸腾,翻滚的云雾中,隐隐传来龙吟般的风声。
与此同时,萧风鹤右手掌心迸发刺目青光,一个虚幻的青色掌印虚影缓缓浮现。
这道掌印刚刚出现,便以雷霆万钧之势迎风疯涨。
掌纹间流转着玄奥的青色纹路,边缘处翻涌着实质化的青色罡元。
短短数息的时间,青色掌印已膨胀至十几米高,其上散发的威压,竟压得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
下方平地广场的青砖寸寸龟裂,飞溅的碎石尚未离地,便被恐怖的吸力拉扯着。
围绕着掌印虚影旋转,形成一道青黑相间的绞杀之环。
远处的山林,在这股狂暴罡风的面前,发出此起彼伏的断裂声。
千年古树如同稻草般被连根拔起,裹挟着漫天尘土,全部被卷入那足以毁天灭地的青色巨掌之中。
那道十几米高的青色掌印,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压,如天幕倾塌般朝着陆玄轰然压下。
掌纹间流转时,时刻迸发出刺目青光,所过之处空气扭曲成漩涡。
沿途的山石、树木皆被绞成齑粉,连空中的飞鸟,都在触及掌风的瞬间化作血雾。
整个清峰,都在这恐怖的力量下剧烈震颤。
狂风犹如万头猛兽咆哮,罡风似无数刀刃飞旋。
碎石、残叶在掌印周围形成一道高速旋转的死亡绞索,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
而陆玄却依旧负手而立,墨色蟒纹衣袍在暴风中猎猎作响,唯有眉间微不可察地蹙起一道细纹。
他双眼中寒芒大盛,宛如两枚神异非凡的冰魄。
刺骨寒意顺着陆玄的目光蔓延,所触及的空气竟凝结出细碎的冰晶。
下一刻,陆玄的周身突然腾起一层霜白罡元,在体表凝结成一面晶莹剔透的冰层。
与那压下来的青色巨掌轰然相撞,爆发出的轰鸣声,震得天地都为之一滞。
“冷”
“好冷…….”
远处观战的四位清风派长老,其中一个长老的声音突然凝滞,他齿间竟发出冰晶碰撞的脆响。
这位修炼清风掌数十载的宗师,此时此刻,他身子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就像八十年前那个雪夜,他赤足跪在清峰绝壁的冰棱上,寒气透过单薄的布鞋直刺骨髓。
其余三位长老的护体罡气,也跟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他们惊骇的发现,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棱,衣袍上不知何时已覆满霜花。
清风派大长老试图运转内力,却发现经脉中的真气流动变得迟缓粘稠,仿佛寒冬里将冻未冻的溪流。
这种寒意来得悄无声息。
不是北风呼啸的凛冽,而是深潭静水般的刺骨。
就像当年师尊考验心性时,让他们在寒潭中静坐三日那般。只是此刻的寒意更甚,仿佛连自己这些宗师强者的思绪,都要被冻结。
清风派二长老的银须上,冰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他突然想起幼时偷懒被罚,在冰窟里面壁思过的那个夜晚。
此刻的寒意,竟与记忆深处最恐惧的感觉完美重合。
平地广场上的四周,一切事物都开始无声无息的结起了冰霜。
更可怕的是,这股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无形的空气里慢慢渗出,让所有人的心跳都变得迟缓起来而这一切诡异的始作俑者。
陆玄悄然抬起右手,苍白如骨的指尖,轻轻点向那擎天之大的青色掌印。
霎时——
“咔嚓.……”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席卷天地。
那记遮天蔽日的青色巨掌,从接触点开始急速冰封!湛蓝的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转眼间,便将整只掌印化作一座横亘天地的冰雕。
阳光照射下,冰封的掌印内部,还能看到凝固在奔涌状态的青色罡风!
萧风鹤嘴角的狞笑突然凝固了。
烈日依旧高悬,可他的额头却渗出一滴冷汗。
这滴汗珠还没来得及滑落,就在他的颧骨上凝结成冰。
那不是面对强敌时的凝重,而是猎物见到天敌时本能的战栗。
就像自己幼时在山涧遇到的巨蟒,那双竖瞳中透出的,是超越任何物种界限的绝对压制。
最后关头,还是自己师父救的自己,但是现在,萧风鹤已经没有了师父!
“这不可能.……”
萧风鹤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倒映着那根抵住天穹的苍白手指。
因为,陆玄他甚至没有动用招式。
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无形的寒意就顺着空气蔓延。
这股无法言喻的寒意,甚至让天地无形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就像顽童用树枝戳破肥皂泡那般随意,轻描淡写的戳破了,自己清风派的终极传承武道功法“风啸人间“的威力。
萧风鹤的紫袍突然结满冰晶。
寒气充斥着整个清峰,就连他这个大宗师,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侵袭。
“厂公大人明鉴!”
萧风鹤突然双膝砸地,青玉地砖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这位名震江湖的大宗师,此刻腰弯得比清风派最卑微的杂役还要低。
“我清风派世代忠君爱国,怎敢与东厂为敌?实在是.”
他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他眼前的空气,突然凝聚数根冰凌,正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空气凝滞得可怕。
三息之后,萧风鹤的额头重重磕在冰面上:“是庆太傅!”
“三个月前他持东宫令牌来访,说.…..说陛下早已对厂公不满”
他的每个字都带着牙关打颤的颤音,“只要配合他演这出戏,事成后.…..江湖门派皆归我清风派统辖…”
“他甚至许诺封王拜相,小人猪油蒙了心,也是被迫的啊!”
“咔、咔咔——”
萧风鹤的坦白,非但没有换来温度回升,空气中反而响起细密的冰裂声。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尖锐的冰棱,又“簌簌”的坠落在脚边。
远处清风派的四位长老,早已盘坐成阵,周身蒸腾着赤红罡气。
大长老的须发根根倒竖,沸腾的真气将道袍鼓荡如球。
可那些喷薄而出的热浪,刚离体三寸就被冻成血色冰晶,在他们周围堆起一圈诡异的红霜。
“厂.……厂公大人?”
萧风鹤的声音开始扭曲,他惊觉自己的舌头正在僵硬。
更可怕的是,那些顺着经脉游走的寒意,正在将他的真气一点点冻成冰碴。
萧风鹤牙关紧咬,浑身颤抖着强撑起身子。
他比谁都清楚,这是清风派最后的机会。
若是错过此刻,明日朝阳升起之时,世间将再无清风派。
萧风鹤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败局已定,那便只能认命——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此刻的清风派,不过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罢了。
“厂公大人.……”
他声音嘶哑,额头重重叩在冰面上,“我清风派愿献上镇派之宝,只求您老人家.……息怒。”
一炷香后。
萧风鹤躬身在前引路,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
他带着陆玄穿过幽深的山洞,来到清峰后山一处隐秘禁地。
这里终年云雾缭绕,是历代掌教闭关修炼之所。
寻常弟子胆敢靠近半步,轻则废除武功,重则当场格杀。
“厂公大人,就是.……这里了。”
萧风鹤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手指指向悬崖尽头。
在那万丈深渊的边缘,一块半人高的青石静静矗立,石身流转着如有实质的青色气流。
这石头看似寻常,却透着说不出的玄妙。
浅青色的石体表面布满天然道纹,每一道纹路中都涌动着液态般的灵韵。
更奇的是,明明只有半米来高,却给人一种重若山岳的错觉。
萧风鹤曾经试过,他即便运足十成功力,这青石也纹丝不动,仿佛与整座清峰的山根长在了一处。
“此石自开派祖师时便在此处.…..”
萧风鹤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块青石,在距离三尺处停下。
石身上流转的光芒似乎感应到有人靠近,骤然明亮了几分,映得崖壁一片青蒙。
“但凡有缘人初次触碰,皆可汲取其中天地道韵。”
萧风鹤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当年我初登掌教之位时,便是借此石一举突破大宗师的桎梏.…..”
说着,他苦笑着摇头:“只可惜,这机缘每人终生只得一次。”
“第二次触碰时,便与凡石无异。”
“更奇的是.…..每被汲取一次,它的灵韵就会消散一分,祖师手札记载,这三百年来,它已黯淡了不少.…..”
要是没有限制的话,他清风派早就可以称霸天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