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说书爆火!猴子偷桃笑翻全场(1 / 1)

加入書籤

“小子!够意思!”程咬金拍着滚圆的肚皮,喷着酒气,“十坛‘恪仙酒’,够劲!那点干股,值了!”烈酒显然成功堵住了他的嘴。

李恪笑着点头,心里却门清:老程的嘴是堵上了,皇帝那三成干股却是实打实分走的。得开源!光靠酒菜,利润终究被摊薄。

他目光扫过楼下喧闹的大堂,食客们酒足饭饱后,脸上总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空白。

缺了点东西。

缺了点能把人牢牢按在椅子上、心甘情愿掏更多铜板的东西。

一个念头“腾”地窜起——娱乐!大唐的夜晚,贫瘠得很!他手指猛地敲在算盘框上,“啪”一声脆响。

“老程,光喝酒吃菜,是不是还差点意思?”李恪眼中精光闪烁。

程咬金一愣,抹去胡子上的酒沫:“啥意思?有酒有肉还不快活?”

“不够!”李恪斩钉截铁,“得添点乐子!让人吃得香,听得乐,来了就不想挪窝!”他压低声音,吐出两个字:“说话!”

“说话?”程咬金铜铃眼瞪圆,“就那些街头讲才子佳人、鬼狐精怪的老酸丁?能有啥劲?”

“他们讲的没劲,”李恪笑得像偷到鱼的猫,“咱们讲点新鲜的!保管长安城,头一份!”

西市十字街口。

醉仙居伙计支起木台,大红告示贴上:

“重金聘‘话本先生’!口齿伶俐者,月钱十贯起!能讲‘灵猴出世’者,优先!”

十贯月钱!天价!

告示前瞬间围得水泄不通。胡子花白的老先生上前,张口便是:“子曰:学而时习之…”

“停!”李恪直接打断,指着告示,“老先生,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我要听‘花果山水帘洞的石猴,偷了瑶池蟠桃园里的大蟠桃’!您会讲吗?”

老先生胡子一翘,脸涨通红:“荒唐!闻所未闻!粗鄙!”拂袖而去。

接着上来几个,讲的不是狐仙报恩就是书生落难,听得李恪直打哈欠。

眼看日头偏西,人群渐散,李恪也觉泄气。

“郎…郎君…”一个细弱声音响起。

李恪循声看去,人群后挤过来一个穿洗得发白长衫的年轻人,瘦得像竹竿,脸色蜡黄,低着头不敢抬:“小…小生…会讲一点…猴子的故事…”

“哦?”李恪来了点兴趣,“说来听听?就从那猴子怎么偷桃开始。”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豁然抬头,眼中透出孤注一掷:“话说东胜神洲,傲来国海边,有一仙石,受天地精华,一日崩裂,产一石卵,见风化一石猴!此猴眼运金光,射冲斗府,惊动高天上圣玉皇大天尊…”

开头尚带背书腔,讲到石猴出世,眼中金光射穿云霄惊动玉帝时,年轻人手势带起,语气抑扬顿挫。待讲到石猴发现水帘洞,被群猴拜为“美猴王”,已是眉飞色舞!

李恪眼睛亮了!就是这味儿!细节虽有出入,但这年轻人有灵气!

“好!”李恪一拍大腿,“就你了!叫什么名?”

年轻人一愣,狂喜哽咽:“小生…吴闲…”

“吴闲?”李恪点头,“行!吴先生,今日起,你便是醉仙居首席‘话本先生’!月钱十二贯!跟我走!”他拉着懵懂的吴闲就走,留下愕然的围观者。

醉仙居后院,故事工坊。

李恪口述,吴闲执笔,李恪再“润色”。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被猴子一脚踹翻,炉火燎掉老君半边白须;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被搅得稀烂,仙桃只剩桃核;天兵天将的天罗地网,被金箍棒搅得七零八落…

“哈哈哈!痛快!”程咬金成了头号听众,听到猴子捅穿托塔李天王的宝塔,拍桌狂笑,震得杯盘乱跳,“这泼猴!比俺老程当年还混账!带劲!”

有了程咬金这活招牌,“听书+炒菜”新套餐风靡西市。开业当日,二楼“雅听轩”座无虚席。吴闲身着新袍,立于小台,醒木“啪”地一拍!

“上回书说到,那齐天大圣孙悟空,被玉帝老儿哄骗,封了个‘弼马温’…”

吴闲声音清朗,字字入耳,带着独特韵律。讲到猴子掀翻御马监,台下食客跟着义愤;讲到金箍棒横扫十万天兵,众人拍手叫好;待讲到猴子定住七仙女,溜进蟠桃园,专挑最大最红的蟠桃,一口下去汁水四溅,顺手将桃核砸向看园土地…

“噗!”

“哈哈哈!”

“哎哟!这猴头!忒缺德了!”

“土地老儿怕要气背过去!”

雅听轩爆出震天哄笑,有人拍腿,有人笑出眼泪,连嘴里菜都忘了嚼。楼下食客纷纷引颈打听。火爆!“说话”成了醉仙居新招牌。李恪顺势推出“听书票”——雅听轩每日限座一百!凭票入场!茶果另算!

饥饿营销立竿见影。一票难求,黄牛价翻五倍!长孙冲收钱点钞,手抖得一枚铜钱“叮当”落地,弯腰去捡,声音发飘:“恪…恪哥!这…这比卖冰饮狠多了!”

树大招风。

醉仙居的“新奇把戏”与“顽劣猴戏”,刺痛了某些人。国子监王博士,以“诲淫诲盗,惑乱人心,败坏民风”为由,洋洋洒洒一纸弹章,直送御史台。消息传来,李恪正夹起一块宫保鸡丁。

“弹劾?”李恪筷子未停,鸡丁入口,嚼得香,“说猴子教坏小孩?那就给他们看点‘好’的!”

次日,吴闲开讲前,先加一段“愚公移山”。老翁率子孙,日复一日挖山不止,终感天帝,遣神移山。吴闲声情并茂,愚公坚韧刻画入骨。

“好!”台下叫好声震天。这故事提气!

与此同时,一份装帧精美的“孙悟空大闹天宫”话本,悄然送至尚书右仆射杜如晦案头。

数日后,御史台问及弹劾,杜如晦捋须缓言:“市井俚语,供人一乐耳。那猴儿虽顽皮跳脱,然本心赤诚,后护高僧西行取经,历经磨难,终成正果。此乃寓教于乐,何过之有?王博士…过虑了。”

杜相一言,风向立转。弹劾奏章,石沉大海。

保守派不甘,欲再联络御史上本。奏章未递,御史台衙门外呼啦啦涌来一群短打汉子,领头的是几个常蹭醉仙居书听的闲汉(李恪暗中使了钱),举着歪扭“请愿书”:

“青天大老爷!俺们就指望着醉仙居听书解乏!不让讲,下了工憋闷出病谁管?”

“就是!听书咋就乱人心了?比耍钱强百倍!”

“不让听,俺们就天天坐衙门口候着!”

看着衙门外黑压压群情激愤的“听众”,御史们头皮发麻。激起民怨,谁担此责?弹劾之事,终不了了之。

李恪闻讯,看着雅听轩日日爆满,嘴角勾起掌控的笑。合上账本,心中盘算:西市已饱和,该在东市开分号了。地段已看好…

“郎君!郎君!不好了!”长孙冲慌慌张张冲入,脸色煞白。

“何事?”李恪皱眉。

“坊…坊门外!涌来大批流民!拖家带口,把路堵死了!”长孙冲喘着粗气,“领头的是个拄棍老者,举着破碗,喊着‘关中的乡亲遭了旱灾,一路逃荒至此,求长安好心人赏口活命粮’…”

李恪心头一沉。关中大旱,流民入京,早有风闻,未料如此之快涌至西市。

他疾步至临街雅间,猛地推开窗扇。

一股混杂尘土、汗馊与绝望的气息扑面。坊门外空地,黑压压挤满人群,男女老少,破衣烂衫,面黄肌瘦。许多人瘫坐在地,眼神空洞。领头老者嘶哑乞求。孩童啼哭、大人呻吟,交织一片。

醉仙居飘出的诱人饭菜香,与坊门外的凄惨饥馑,形成刺眼对比。等位食客或面露不忍悄然退走,或皱眉掩鼻。

程咬金不知何时也站到窗边,脸上笑容消失,浓眉紧锁,眼中没了混不吝,只剩沉甸甸的凝重。他猛地一拍窗框:“这帮混账东西!赈灾粮都喂了狗肚子吗?!”

李恪未语,目光如探照灯,缓缓扫过黑压压的人群。青壮男子,骨架犹在;妇人眼中,求生未泯;半大孩童,手脚尚算利落…

绝望?混乱?

不!

李恪眼中最初的震动,瞬间化为灼灼精光!

这哪是麻烦?分明是老天爷送上门的最廉价、最急需的——劳力!开分店、扩工坊、修路铺桥…多少活计等人手!

他深吸气,压下心头狂喜,脸上迅速切换为凝重悲悯,转头对犹在骂骂咧咧的程咬金,沉痛而坚定道:

“国公爷,骂也无用。人,已到眼前。咱们这醉仙居…怕是要先搭起‘粥棚’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