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拖延时间(1 / 1)
齐铭没有理会贺强的失态,而是立刻对赵建民说。
“赵主任,溶栓指征明确。患者血压80/50mmHg,已出现休克症状,符合高危肺栓塞标准,需要立即溶栓!”
他再次重复了一下刚刚对于患者的建议,只不过当时的赵建民并不在,也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赵建民深吸一口气,看着屏幕上的影像,又看了看监护仪上不断报警的生命体征,果断点头。
“同意溶栓!用尿激酶,剂量按标准来。”
“等等!”
这时候贺强突然反应过来,上前一步。
“溶栓风险太高了!万一引起大出血怎么办?尤其是颅内出血,那可是致命的!”
“贺医生。”
齐铭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患者现在血压已经测不出,休克状态,不溶栓就是死路一条!溶栓虽然有风险,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可是……”
“没有可是!”齐铭打断他。
“你是担心担责任,还是真的为患者着想?”
贺强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又是更难看了。
赵建民不理会两个人的争执,沉声道。
“这位医生说得对,现在必须冒险一搏。贺强,你协助齐医生进行溶栓操作,不得有误!”
“我……”
贺强还想再说什么,却在赵建民严厉的目光下把话咽了回去,只能恨恨地瞪了齐铭一眼,点头道。
“是。”
抢救室里,各种仪器的报警声此起彼伏。
齐铭站在病床旁,冷静地下达指令。
“护士,准备尿激酶150万单位,用100ml生理盐水溶解,静脉滴注,30分钟内滴完!”
“收到!”
“监测凝血功能,每15分钟报一次结果!”
“好的!”
“通知ICU,准备接收患者,备好呼吸机和血管活性药物!”
“马上通知!”
齐铭的声音稳定,每一个指令都精准无误。
大家也各司其职,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抢救。
贺强站在一旁,看着齐铭指挥的样子,心中的嫉妒疯狂生长。
他看着护士准备溶栓药物,想到刚刚齐铭的军令状,一个阴暗的念头突然闪过。
当护士将溶解好的尿激酶递给贺强,让他确认时。
贺强故意拖延了一下,仔细查看药瓶,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才不情不愿地递给护士。
齐铭一直在关注着病人的生命体征,见药物迟迟没有用上,眉头一皱。
“贺医生,为什么还不给药?”
贺强耸耸肩。
“我只是按流程确认一下,毕竟是溶栓药,出了事谁负责?”
“流程?”
齐铭如果现在还看不出他怎么心思,那就真的白活两世了,所以他也是真的生气的说。
“现在每一秒都关乎患者的生命!贺医生,你是想让患者死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把贺强的心思全部戳穿了。
听懂的医生护士都为之一震。
贺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想说什么,却在齐铭锐利的目光下不敢直视。
“把药给我!”齐铭不再依赖他,直接伸出手。
护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药瓶递给了齐铭。
齐铭接过药瓶,看了一眼标签,确认无误后,直接递给另一名护士。
“立即静脉滴注,开始计时!”
那名护士连忙接过药瓶,熟练地连接输液器,开始滴注。
贺强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
他年少进入急诊科,慢慢坐到了大家口中的贺医生这个位置,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尤其是在这么多同事面前。
溶栓药物缓缓滴入患者体内,监护仪上的各项指标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齐铭紧盯着屏幕,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主要是,丰富的惊艳告诉他,肺栓塞的抢救就像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赵建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低声问。
“齐医生,你觉得把握有多大?”
齐铭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在监护仪上:“尽力而为。”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赵建民高看这个新医生一眼。
这个年轻人虽然刚来还年轻,却有着远超年龄的冷静和胆识。
毕竟为了一个陌生的患者,用自己后半辈子的生涯可是不划算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药液逐渐滴完。
患者的血压依旧偏低,心率也在120次/分以上,血氧饱和度勉强维持在85%左右,没有明显改善。
贺强站在角落里,看着毫无起色的监护仪,嘴角勾起幸灾乐祸。
他就知道,齐铭只是运气好,蒙对了诊断,但抢救不一定能成功。
到时候,看他还怎么嚣张。
而也就在这时侯,齐铭突然开口。
“准备多巴胺,5ug/kg/min静脉泵入,提升血压。”
“收到!”
“再准备一袋生理盐水,扩容!”
“好的!”
护士们又立刻行动起来。
贺强这会儿又忘记了刚刚的事情,忍不住继续开口。
“齐医生,患者已经休克了,再扩容会不会增加心脏负担?”
齐铭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患者存在相对性血容量不足,适当扩容有助于改善灌注。”
“至于心脏负担,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重要器官的供血。”
贺强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闭上嘴。
又过了十几分钟,患者的血压终于有了一丝回升,达到了90/60mmHg,心率也降到了110次/分左右,血氧饱和度升到了88%。
“有效果了!”一个护士惊喜地叫道。
齐铭微微点头,还是很紧张。
“继续监测,调整多巴胺剂量,维持血压在90/60mmHg以上。”
赵建民倒是稍微松口气,小声夸赞:“齐医生,好样的!”
随后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没有人在说话,只是盯着监护仪。
最终监护仪上的曲线终于趋于平稳,血氧饱和度也从在缓慢攀升,最终定格在98%。
齐铭盯着那个数字,紧绷的下颌线条终于柔和下来。
后背重重靠在抢救室的铁架床上的时候,他才发现白大褂早已被冷汗浸得贴在皮肤上。
如今的纺织二院的抢救室还没装上空调,只有墙角一台老旧的电风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刚刚不觉的,现在才让人觉的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