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走火入魔我装得比真还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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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宗的晨雾还未散尽,草棚角落的蛛网沾着露水,在风里轻轻摇晃。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还有一丝干草发酵后的微酸味道。

林闲盘坐在铺着干草的地铺上,脊背挺直如松,却又刻意佝偻着肩,像根被压弯的竹枝——这是他琢磨了三年的杂役姿态,既不会显得太懒散遭骂,又不会太精神引人注意。

他闭着眼睛,舌尖抵住上颚,体内《混沌不灭经》第二重的法诀正缓缓流转。

耳边传来远处鸡鸣、麻雀振翅的声音,还有自己均匀的呼吸声,一切都静得能听见心跳。

与往日不同,今日他刻意放缓了吐纳节奏,让灵气在经脉里走得歪歪扭扭,像喝醉了酒的孩童。

指尖微微发颤,掌心贴着粗糙的干草,触感扎手却温暖。

识海里系统的提示音早就在盘旋:“宿主今日未签到,是否触发隐藏条件?”而他要的,正是这出“走火入魔”的戏码——上回王虎构陷事件后,唐长老看他的眼神总像淬了冰,再这么被盯着,怕是要露出马脚。

“咳……”林闲喉头溢出半声闷哼,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掌心,指甲掐进皮肤的刺痛清晰可感。

他能清晰感觉到灵气在丹田处撞成一团乱麻,却又被《混沌不灭经》的韧性稳稳兜住,半点没伤到根基。

很好,这紊乱的火候拿捏得刚刚好——既像真的失控,又不至于闹出人命。

“林大哥!”

清脆的惊呼刺破晨雾,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响在耳畔。

林闲眼皮猛地一颤,眼尾的肌肉不受控地抽搐两下——这不是演的,是真被吓了一跳。

他抬眼便见小月提着竹篮站在草棚外,竹篮里的青菜还滴着水,发梢沾着晨露,脸白得像刚剥了壳的鸡蛋。

她的衣角被风吹得微微飘动,带着一股新鲜蔬菜的清香。

“你、你怎么了?”小月踉跄着扑过来,竹篮“哐当”砸在地上,青菜滚了一地。

她跪在林闲身侧,颤抖的手刚要碰他的肩,又触电般缩回去,“是不是修炼出岔子了?我、我去喊赵师兄!”

林闲强撑着扯动嘴角,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呻吟:“小……月……别……”话没说完,身体突然剧烈抽搐,后背重重撞在草棚的竹墙上,震得头顶的干草簌簌往下落。

他能听见自己的牙齿在打颤,每一下抽搐都精准控制着力道——疼是真疼,但断不会伤筋动骨。

“来人啊!杂役房这边出事儿了!”小月的尖叫穿透晨雾,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赵师兄的脚步声来得很快,带起一阵风。

他扒开围过来的杂役,腰牌在晨光里晃出一道银白:“都散开!让开!”他蹲下来,粗糙的手指按在林闲颈侧,脸色瞬间沉了:“灵气乱成这样……快,去外门通报唐长老!”

林闲眯着眼睛,透过睫毛缝隙看见赵师兄额角的汗珠。

那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带着一丝咸腥味儿。

这执事平时总板着脸训人,此刻倒真有几分着急——也是,杂役房要是出了人命,他这管事儿的少不了要挨罚。

消息像长了翅膀。

王虎的笑声混着风声钻进草棚时,林闲正被两个杂役架着往医殿送。

那声音带着几分尖刻的快意:“我就说这废物撑不了多久!好好的杂役不做,偏要学人家修炼?也不照照镜子,他那副废柴样,能引动半丝灵气都是祖宗显灵!”

林闲垂着的手指在袖中蜷了蜷。

他能想象王虎此刻的模样——歪在石凳上,手里转着酒葫芦,身边跟着两个狐假虎威的外门弟子,唾沫星子乱飞:“你们等着瞧,等唐长老查出来他是强行突破,非得废了他修为不可!”

“唐长老到!”

一声通报惊得众人噤声。

林闲被轻轻放在地上,玄色道袍的影子笼罩下来。

唐长老的手指搭在他腕间时,他能感觉到那股冷冽的灵识如针,顺着经脉直往丹田扎。

那种刺痛像是寒风穿骨,让人忍不住瑟缩。

“嗯?”唐长老的喉间溢出极轻的疑问。

林闲心尖一跳——这位巡查长老的感知比他预想的更敏锐。

他能清晰听见唐长老的心声:灵气虽乱,经络却坚韧得反常,分明是长期温养的结果,哪像个连淬体三重都不到的杂役?

“送去医殿。”唐长老的声音依旧冷硬,指尖却不着痕迹地松了松,“白长老最擅调理经脉,莫要耽误了。”

被抬起来的瞬间,林闲在心中默念:“系统,签到。”

“叮!今日签到成功,触发隐藏条件【危机中的伪装者】,奖励:疗伤玉露×1。”

冰凉的玉露滑入喉间时,林闲差点没绷住表情。

那股清冽的药力顺着喉咙往下钻,所过之处,紊乱的灵气像被磁石吸引,乖乖归位。

他能感觉到丹田处的混沌气团轻轻一颤,比往日更凝实了几分——好东西!

“林闲?林闲你醒醒!”小月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闲赶紧耷拉下眼皮,嘴角扯出一丝虚弱的笑:“疼……”

医殿的青石板路硌得后背生疼。

沿途有外门弟子交头接耳:“听说那杂役走火入魔了?”“王师兄说他是嫉妒苏圣女才强行突破,活该!”

林闲闭着眼睛,听着这些流言在耳边炸开,心里却泛起一丝笑意——王虎啊王虎,你这把火,倒是帮我把水搅得更浑了。

医殿前的银杏树下,白长老已经等在那儿。

这位负责宗门医道的长老头发全白,却生着双清亮的眼睛,此刻正盯着被抬过来的林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药囊。

“放这儿。”白长老挥了挥手,枯瘦的手指搭在林闲腕上。

林闲能感觉到那道灵识比唐长老温和许多,却更细致,像梳子似的把他的经脉从头到尾梳了一遍。

“怪事。”白长老突然低吟一声,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你体内的灵气……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林闲咬了咬舌尖,疼得眼眶发红:“我……我就是太想变强了……”他故意说得断断续续,像濒死的鱼,“看大家都修炼,我、我也偷偷试了试……”

白长老的手指在他腕间顿了顿,突然抽回手。

他转身看向唐长老,目光里带着探究:“这孩子的经脉……比寻常外门弟子还要坚韧三分。唐师弟,你说他是杂役?”

唐长老背着手站在银杏树下,阴影里的脸色看不出喜怒:“确是杂役,在宗门十年了。”

白长老没再说话,只是盯着林闲看了许久。

林闲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像针,要把他的伪装刺穿似的。

直到医殿的小药童捧着药碗跑出来,白长老才收回视线:“先抬进去吧。我亲自调药汤。”

林闲被抬进医殿时,瞥见白长老对着药柜翻找,从最顶层的檀木匣里取出了一株泛着金光的草——那是千年朱果草,宗门药库里的宝贝,寻常弟子受了重伤都未必能用得上。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医殿的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

窗外鸟语渐起,夹杂着淡淡的药香。

林闲躺在竹榻上,听着外间白长老吩咐药童的声音:“去把那罐紫芝膏拿来,再备三升山泉水。”他闭着眼睛,嘴角微微扬起——这出戏,总算是唱到了紧要处。

而在医殿外的银杏树下,唐长老望着殿门,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腰间的巡查令。

他想起三日前老周说的那句话:“那孩子的影子,比月光还淡。”此刻再回想林闲方才那副虚弱模样,他突然觉得,这草棚里蹲了十年的杂役,怕是比他见过的所有外门天骄,都更懂“藏”字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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