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疗伤玉露救我一命,我还顺便淬炼了丹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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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殿内药香氤氲,陶炉腾起袅袅白烟,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白长老佝偻着背站在石案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最后一片千年朱果草碾成金粉,粉末簌簌落入砂锅时,竟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面前的砂锅里,深褐色的药汤正咕嘟作响,浮着几缕紫气——那是方才加进去的紫芝膏在融化,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

“小友,喝药了。”白长老端着青瓷碗走到竹榻前,浑浊的眼珠在药雾里微微发亮,声音低沉而温和。

他伸手托住林闲后颈,药碗凑到对方唇边时,指腹轻轻碰了碰林闲发烫的耳垂——这是他诊脉时发现的异常:按理说重伤之人该是凉透的,可林闲的皮肤下却像藏着团文火,触手温热却不灼人。

林闲睫毛剧烈颤动两下,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药汤。

苦涩立刻在舌尖炸开,他却咬着牙没哼出声,只让眼角沁出两滴泪,顺着鬓角滑进竹席缝里,留下淡淡湿痕。

白长老的目光始终锁在他喉结上,直到药碗见了底,才突然伸手按在他丹田位置。

“嗯?”白长老指尖一僵。

方才那碗药汤里的灵气,竟像泥牛入海般没了动静。

按理说,这等珍贵药材入体,该在经脉里掀起一阵热流才对。

他又运起三分灵识探入林闲体内,却只摸到一片温驯的气海——那些本该乱窜的乱气,不知何时已自行归位,连受损的经脉都结着细细的修复痕迹。

“白长老……”林闲虚虚抓住对方衣袖,声音弱得像游丝,带着几分虚弱与不安,“我是不是快死了?”

白长老低头看着那只青白的手,指节因用力泛着白,腕上还留着被王虎踹出来的青肿。

他突然想起方才诊脉时,这双看似脆弱的经脉里,竟流转着比外门弟子更精纯的灵气,仿佛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

“睡吧。”白长老抽回手,将锦被往上拉了拉,遮住林闲微颤的肩头,“明日再换副方子。”

他转身时,腰间药囊擦过竹榻,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空气中药香中又添了几分皮革与干草混杂的气息。

却在跨出门槛的瞬间顿住脚步——竹席上那滴泪,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不似普通泪水的清透,倒像……某种灵液蒸发后的痕迹。

“赵师兄?”药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几分迟疑。

林闲闭着眼,听着熟悉的脚步声逼近。

外门执事赵烈总爱把巡查令挂在腰间,走动时铜环相撞的脆响,他在杂役房听了十年,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伤得怎样?”赵烈的影子罩住竹榻,林闲能感觉到对方俯身时带起的风,混着外门弟子常用的青竹香,夹杂着一点汗味。

“谢师兄关心……”林闲缓缓睁眼,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声音嘶哑,“我就是……就是看大家都修炼,偷摸学了两招。

谁知道那破书……”他咳嗽起来,手背青筋凸起,胸腔里闷痛难忍,“那破书里的法子邪性,刚运功就疼得晕过去了。”

赵烈皱眉看向白长老:“白师叔,这杂役是不是脑子撞坏了?

淬体境都没到,学什么功法?”

白长老正盯着药炉里翻涌的药汤,闻言抬头时眼神已经恢复平和:“他经脉受损不重,养两日便好。”

赵烈又低头看了林闲片刻,见他额角还渗着冷汗,终究叹口气:“以后别瞎折腾了。

杂役有杂役的本分,修炼?”他嗤笑一声,“你当谁都能成仙?”

竹门被掀开又合上,铜环碰撞声渐远。

林闲望着头顶晃动的烛影,嘴角在锦被下微微扬起——赵烈的质疑,正是他要的效果。

越显得他蠢,越没人会深究那本“破书”的来历。

暮色漫进医殿时,竹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

林闲装着沉睡,余光瞥见一抹青布裙角——是同期杂役小月。

她端着青瓷碗,碗口盖着帕子,正踮脚往榻边挪,发间的木簪碰在门框上,发出“咔”的轻响,略显笨拙。

“站住。”

唐长老的声音像冰锥扎进殿内。

林闲睫毛动了动,看见巡查长老从阴影里走出来,腰间巡查令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金属质感清晰可见。

“杂役也配用青瓷碗?”唐长老指节叩在碗沿上,声音冷冷的,“谁给你的热粥?”

小月指尖发白,帕子簌簌往下掉:“我……我见林闲师兄没吃饭……”

“杂役的饭在伙房,凉了自己热。”唐长老扯过帕子,粥香立刻漫开,混合着米香与些许姜味,“还敢送到医殿?

当你家是你家灶房?”

林闲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是我求小月的……我饿得慌……”

唐长老转头看他,目光像刀:“你倒是会支使别人。”他抓起粥碗就要摔,却在看到林闲眼底的水光时顿住——那眼神太像他养过的老狗,被打狠了也只默默缩成一团。

“滚。”唐长老甩下碗,青瓷撞在青石地上发出脆响,碎片飞溅,“再敢私自送东西,两人都去洗三个月茅房。”

小月哭着蹲下捡碎片,林闲却望着她泛红的耳尖,轻声道:“谢谢。”

月光爬上医殿飞檐时,林闲翻身下了竹榻。

他赤足踩在凉透的青石板上,脚心传来微凉的触感,一路蔓延至小腿。

走到墙角那株百年老柏下——白天他就注意到,这里的灵气比别处浓郁三分,空气中仿佛多了一层看不见的湿润。

“呼。”他吐出一口浊气,双手结出个奇异法印。

《混沌不灭经》的口诀在脑海里流转,体内残余的疗伤玉露突然沸腾,顺着经脉往丹田涌去。

原本只有拇指大的气旋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林闲能听见细微的“噼啪”声——那是灵气在压缩成核。

淬体境九重的瓶颈像层薄纸,被这股力量轻易捅破。

“成了。”他睁开眼,眼底有星光闪过,映着窗外月光,如同深渊中骤然亮起的星辰。

窗外,唐长老躲在银杏树后。

他望着医殿里那道影子,想起三日前老周说的“影子比月光还淡”——此刻林闲的影子却清晰得过分,甚至能看见他结印时指尖的动作。

“这小子……”唐长老摸着腰间巡查令,转身时衣角扫落几片银杏叶,夜风卷起落叶,带着轻微的摩擦声,“到底藏了多少事?”

林闲躺回竹榻时,窗外的月光正爬上他的手背。

他望着自己虎口的薄茧——这是十年砍柴留下的痕迹,也是最好的伪装。

“叮——”

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轻响在脑海里炸开。

林闲闭眼笑了,将锦被往上拉了拉。

明天,该去药园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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