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内门大比前夕乱,废物抢粮惹祸端!(1 / 1)
饭堂里飘着灵米的甜香,混杂着粗陶碗中热气腾腾的米粥味。
阳光透过窗棂斜射进来,照得木桌凳泛起温润的光,那些被岁月磨出的包浆仿佛能映出人影。
林闲缩在队伍最后,指甲无意识抠着草绳腰带——那绳结里的隐息符还带着体温,指尖摩挲时有种微微发烫的粗糙触感。
他望着前头大师兄端出的青瓷盘,盘里十二块灵米蒸糕裹着蜜露,在晨光里泛着琥珀色的光,表面晶莹剔透,像是凝住了阳光。
“开饭!”掌勺的老杂役敲了敲铁锅,金属碰撞声在饭堂内回荡,震得墙角的蜘蛛网轻轻颤动。
队伍开始缓缓挪动,脚下的青石板有些凉意从鞋底渗上来。
林闲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排头的杂役小青——那姑娘正攥着衣角,眼睛直勾勾盯着蒸糕,嘴角不自觉地湿润了一下。
他突然踉跄两步,草鞋在青石板上擦出刺啦声,猛地扑向青瓷盘。
“我的!”他嘶吼着抢过盘子,瓷底磕在桌沿发出脆响,空气中瞬间扬起些许灰尘。
十二块蒸糕滚了三个到地上,他也不管,捧起盘子就往嘴里塞,米糕沾着灰往喉咙里送,腮帮鼓得像仓鼠,连吞咽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林闲你疯了?”排头的杂役被撞得踉跄,手里的碗摔碎在脚边,碎片弹跳着划过他的脚踝,留下一道红痕。
“哎呦!”掌勺老杂役举着锅铲扑过来,却被林闲反手一撞,撞得后退两步,手中锅铲哐当落地,溅起一阵油星。
赵师兄的铜锣声炸响:“反了天了!”他踹开挡路的木凳冲过来,玄色外门执事服被带得猎猎作响,空气里甚至夹杂着他身上的冷汗味。
他一把揪住林闲后领,像拎小鸡崽似的把人提起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林闲手里的盘子“当啷”落地,米糕滚得满地都是,他却还伸着舌头去够最后一块,嘴角沾着米渣和灰,鼻尖蹭到了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你是想饿死还是疯了?”赵师兄掐着他后颈,语气里带着怒意与不解。
林闲被提得脚尖离地,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我……我三天没吃饭了……”他眼眶泛红,鼻涕泡都憋出来,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杂役们哄笑起来,笑声在饭堂里回荡,像一群乌鸦扑棱翅膀。
小青缩在墙角,小声道:“前天我还见他啃冷馒头……”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捅了捅胳膊——赵师兄正黑着脸扫视全场。
“都闭嘴!”赵师兄甩了林闲一巴掌,虽没用力,却把人扇得撞在墙上,木质墙面传来一声闷响。
林闲顺着墙滑下去,瘫坐在米糕渣里,仰头望着赵师兄,眼神混沌得像被雨水泡过的旧棉絮,呼吸急促,胸膛起伏明显。
“圣女!”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众人齐刷刷转头,脚步声、衣袂摩擦声、椅子挪动声顿时响起一片。
苏清雪提着月白裙裾站在饭堂门口,腰间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冰雕一般清冽。
她眉峰微挑,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林闲身上,鼻翼微翕,似乎闻到了米糕的甜腻与尘土混杂的气息。
林闲赶紧低下头,把脸埋进膝盖,可余光还是瞥见那道白影走近,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吱呀作响。
“这种废物也配在宗门混日子?”苏清雪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玉簪,“饭堂每日定量,他抢了别人的份,让其他杂役饿肚子?”
林闲“砰”地磕了个响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我错了,我真的饿坏了……”他故意让额头红起来,可心里却在默念:“系统,该来了。”
识海里“叮”地一声。
【今日签到成功,触发隐藏奖励:紫焰果×1(火属性至宝,可助突破瓶颈)】
林闲喉咙里溢出半声呜咽,听起来像被吓着了。
他偷偷攥紧草绳腰带,隐息符在掌心压出浅痕——紫焰果的温热从识海蔓延到四肢,他能感觉到体内那团被系统养了十年的灵气,正像被拨弄的炭火般“噼啪”作响,仿佛随时会爆燃。
赵师兄踹了林闲一脚:“跟我去执事堂!”他拎起林闲后领往外走,经过苏清雪时躬身道:“圣女放心,属下这就去请李长老定夺,定要严惩这废物。”
苏清雪没应声,目光却落在林闲后颈——方才被揪起时,那里蹭到了米糕蜜露,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黏糊糊的,像某种奇异的印记。
她皱了皱眉,直觉哪里不对。
饿极的人眼神该是涣散的,可方才林闲抬头那瞬间,她分明在他眼底看见了……清明?
医殿里飘着草药香,混合着檀香与炉火的焦味,让人神志为之一清。
李长老靠在竹椅上打盹,听见赵师兄的汇报才慢悠悠睁眼。
他捻着花白胡须扫了眼缩在角落的林闲,见对方正盯着地上的蚂蚁发呆,连他看过来都没反应,便轻叹一声。
“逐出门?”李长老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香氤氲,“一个杂役而已,能翻出什么浪?内门大比在即,别为这点子事分神。”他挥了挥手,“领二十鞭子,去柴房反省。”
赵师兄还想再说,苏清雪突然开口:“长老,他方才眼神……”
“圣女。”李长老笑着打断她,“杂役里多的是装疯卖傻混饭吃的,您何必为这种小事费神?”他指节敲了敲桌案,声音沉稳有力,“退下吧。”
苏清雪抿了抿唇,终究没再说话。
她转身时裙角扫过林闲脚边,后者赶紧缩成更小一团,像团被踩扁的烂泥,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以免引起注意。
月上中天时,林闲蜷在柴房草堆里,寒风从窗缝钻入,带着一丝丝霉草的湿气。
他摸出紫焰果,那枚指甲盖大的红果在掌心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炭。
他运转《玄骨锻身诀》,果浆入口即化,一道热流从喉咙直灌丹田,仿佛一条炽热的小蛇在体内穿梭。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被这股热流拓宽,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
他能听见体内灵气翻涌的声音,像春汛的河水冲开冰层——先天境初期的屏障,正以可见的速度松动。
“还差一点……”他闭着眼,额角渗出细汗,皮肤下有细微的电流感游走。
草堆外的虫鸣忽远忽近,他想起十年前刚穿越来时,系统说“越被当废物,奖励越丰厚”。
如今伪装成就进度95%,只差最后一层……
“咔。”
灵气冲破壁垒的轻响在识海炸开。
林闲睁开眼,眼底有金芒闪过,又迅速收敛成混沌。
他摸了摸腰间的草绳,隐息符还在——这东西能屏蔽一切灵气波动,就算化神境修士站在他面前,也只会当他是个淬体都没成的废物。
窗外的月亮渐渐西沉,林闲听见更夫敲响五更鼓,那低沉的“咚咚”声穿透夜色,仿佛在催促新的一天来临。
他拍了拍草屑站起来,柴房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晨光漏进来,照在他草鞋上——那鞋底磨得薄如蝉翼,是他故意每日多走十里路磨的。
“林闲!”外头传来杂役的吆喝,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赵师兄说,今日你去后山砍柴!”
林闲应了一声,故意拖拖拉拉系草绳腰带。
他弯腰时,隐息符从绳结里滑出一角,又被他不动声色按了回去。
晨风吹过柴房,卷起他肩头的草屑,落在青石板上,像极了一团被风刮散的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