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逆子不孝,国公爷撑腰(1 / 1)
秦姝月转过身来,将剑递给一旁的玲珑,看见谢柏年过来,不由皱了眉。
他还真是关心楚沐瑶,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就巴巴地找来了。
玲珑抱着那柄沉甸甸的剑,忍不住小声问道:“夫人,您竟然会使剑,奴婢都不知道。”
秦姝月脚步一顿,随口敷衍道:“病着的时候做了几场稀奇古怪的梦,梦里有个老师傅教了这几招,今日一试,倒也能耍得下来。”
温氏这病本就好得突然,玲珑一直以为是后院佛堂里供着的那尊佛显灵之故,这两日没少上香上贡。她本就是心大的性子,见秦姝月如此说,倒也没怀疑什么,只暗暗想着佛祖待夫人真好,怜惜她久病体弱,还托了梦教了夫人剑法,让夫人强身健体。
谢柏年站在院中,望着秦姝月朝她走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没好气地掐了自己一把。
他这是怎么了?竟能把母亲认成秦姝月。
定是昨夜吃多了酒,头昏的缘故。
谢柏年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赶走脑海中秦姝月的影子。
这贱妇,死了还要缠着他!又不是他把秦姝月害死的,是她自己养大的好儿子把她毒死了,她缠着他作甚?
谢柏年醒了醒神,才迈开脚步往前屋走去,先规规矩矩地朝秦姝月请了安:“母亲。”
“你来做什么?”秦姝月一见着谢柏年这张脸,便觉心头压着一股火,说话自然也没好气。
谢柏年气喘吁吁地跑来芳玉院,本是想着楚沐瑶学了这么久规矩还未回来,怕温氏刁难于她,所以急忙赶来为她撑腰的。
可眼下,谢柏年明显感觉到母亲对自己的厌烦,心里不免想起了另一桩事。
自那日祠堂前,秦姝月无意说起他如今还不是世子一事,谢柏年就开始为此事而忧心。温氏病愈,谢国公也好好地回来了,还带回了一身赫赫军功,风光更胜从前。这两人成婚多年,若是经历了一番生离死别后,再生出些感情来,生下个儿子,那他怕是就彻底没了指望。
想到此处,谢柏年便改了主意,端着笑对秦姝月道:“儿子过来,是想问一问母亲的身体。母亲这病好得突然,儿子想着,为稳妥些,还是请周郎中来看一看。母亲的病一直是周郎中诊治,让他再为母亲诊一诊脉,儿子也能放心些。”
秦姝月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看看,温氏是不是真的病愈了。
“你有这份孝心,我甚是欣慰。”秦姝月眯起眼打量着他,“不过是请个大夫,交给府里的下人去办就是。你大清早地跑到我院子里,就为了这个?”
“自、自然。儿子是担心母亲身体,顺路,来看望阿瑶。”
谢柏年这时才瞥了眼还跪在屋里的楚沐瑶,神色不免有些忧心,“阿瑶她毕竟怀着身孕,即便母亲要教规矩,也不能让她太过辛苦。万一伤了腹中的孩子……”
秦姝月笑了笑:“她既没晒着,也没累着的,如何辛苦了?”
孩子无辜,秦姝月自然有分寸。
每隔一刻钟,玲珑便会恭恭敬敬地请楚沐瑶坐下小憩,待她缓过几分,再继续教规矩。
只是让楚沐瑶吃了一点小小的苦头,谢柏年就担心得跟什么似的,连回笼觉都不睡了,心急如焚地跑到她面前来替楚沐瑶求情。
当初她怀着玉哥儿的时候,该干的活可是一点都没少干,都快要临盆了,还在小厨房忙活着给谢柏年炖汤,他口味刁,府里厨子做的总是不合他心意,必得是她亲手炖的才好。
那时候,怎么没见谢柏年心疼过她半句?
楚沐瑶这时倒是听见了谢柏年的声音,仿佛见着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扭过头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夫君!”
玲珑好心提醒道:“楚姨娘,奉茶时手不可抖,更不可分神,这盏茶已经散了半盏,不作数,需得重来。”
楚沐瑶听见这话,气得牙根痒痒,不过一个丫鬟而已,也敢摆着架子支使起她来了。
楚沐瑶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当即便将茶盏一撂,抚着肚子歪倒在地上。
“我、我的孩子……肚子好痛……”她哎呦哎呦地叫唤着,眼里也挤出泪来,“夫人教我规矩,我自然不敢不从,可夫人不能不顾及我腹中的孩儿呀!这可是谢家唯一的孙子,若是这孩子没了,夫人就不怕谢家的列祖列宗,来向夫人追魂索命吗!”
一番话说得可怜兮兮,有不少在院中做事的小厮和丫鬟,闻声,都好奇地张望过来,小声议论起来。
谢柏年见状,连忙扑到楚沐瑶身边,一面关切地扶住她,一面转头对秦姝月道:“母亲!您为何总是对阿瑶这般过分!阿瑶的身份是不光彩了些,可她待儿子的心是最可贵的,此份真情,千金难求。您好歹也是谢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怎么心胸如此狭窄,连这样体贴温柔的女子都容不下!”
谢柏年担心楚沐瑶,一时气愤,说话也胆大起来。
她心胸狭窄?
楚沐瑶体贴温柔?
秦姝月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若不是如今顶着温氏的身份,她定要痛快地大笑出声,再狠狠甩谢柏年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前世,她便是吃了性子刚烈的亏,事事都要与谢柏年讲出个道理,或许她早该明白,谢柏年这样的人,与他讲道理是说不通的,他喜欢的是楚沐瑶这般温柔小意的女人,楚沐瑶只需一味地顺着他,就能将他哄得团团转,连妻儿都不要了。
瞥了眼伏在谢柏年怀里撒娇的楚沐瑶,秦姝月强忍着恶心吩咐:“楚二小姐既不舒服,那便请个郎中来看看。玲珑,你这就出府去请,要京中最好的大夫。”
楚沐瑶闻言却慌了神,她只是想卖几分可怜,好让谢柏年对她更心疼些,肯为她与温氏对峙,仅此而已,若真请了大夫来,岂不是一下子就要穿帮?
“夫君,我没事的,缓一缓就好了。请大夫还要花银子……我不想因为我的事给谢家添麻烦。”楚沐瑶拽了拽谢柏年的衣袖。
见她如此体贴懂事,谢柏年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愧疚,都是他没用,害得阿瑶为他在府中处处忍让,受尽了委屈。
谢柏年蓦地站起身来,冲动地对秦姝月道:“母亲,儿子的婚事,就不必您操心了。儿子明天就下婚帖,后日便与阿瑶成婚!”
秦姝月皱起眉,还未开口,便听远处一道低醇声音响起。
“逆子,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你就是这般对你母亲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