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是现在,那就是前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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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晨刚将人丢下马车后,安芷若双脚刚沾地,就膝盖一软,吱扑通一声,直接跌坐在地上。

正在她极力平复呼吸,压制胃内翻涌的恶心感时,司徒晨那铁钳般的大手,突然扼住了她的下巴。

安芷若被牢牢钳制住,小脸被迫扬起,与司徒晨四目相对。男人冰冷的神情,刺得她心底发寒。

她感觉自己的下颚骨,仿佛都要被捏碎了般。安芷若本能地抬起手拍打司徒晨,但她的这点力量,又岂能撼动男人强劲的手臂。

没一会儿,安芷若便失了最后的力气,无力地垂手跪坐在地上,任由司徒晨摆布。

见安芷若停止了反抗,司徒晨才语气冰冷地审问道:“说!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安芷若根本不明白司徒晨在说什么,只满含怒意地反问道:“司徒晨,你我已然和离,从今以后再没半分关系,你凭什么强行将我掳来审问,又凭什么如此作践我?”

司徒晨看着她被摇散的发髻,以及额边汗丝的碎发。骤然想起梦中两人欢好后,自己抬手为她拨开湿发的一幕。

这种莫名其妙的疼惜感,让司徒晨再次觉得自己被操控了。他怒气上涌地将安芷若甩在地上,居高临下地警告道:

“你最好识相点,将你用在我身上的术法赶紧解除,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本世子劝你别再心存侥幸,我想审的人,一个小小的广阳侯府可护不住!”

安芷若明白司徒晨说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她刚才提到舅舅,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希望能够让司徒晨稍微忌惮一些。

若等她离开这里,反而不会对家人提起今天的事。毕竟在前世,广阳侯府就是毁在了司徒晨推波助澜中。

思及此,安芷若伏在司徒晨脚边,吃力地伸手拉住他的衣摆,仰起头,软下态度说道:

“世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更是完全听不懂你说的术法,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过去确实纠缠过你,但我也知世子的心,从来不在我身上。索性我们已经和离了,今后,我更是不会再成为你和安芷欣在一起的阻碍。

难道我如此退让还不够吗?我自认从未有对不起世子的地方,你怎能如此对我?”

司徒晨看着自己的衣摆,被安芷若嫩白的小手紧紧攥着。

脑中浮现的是情景,是与她欢愉过后,自己起身要离开时,女人哀求自己留下的场景。

他无情地抽出衣摆,这个动作与梦中的动作重叠在一起,使司徒晨更加焦躁起来。

仿佛他越与安芷若产生交集,那些烙印在他脑海中的场景,就越是频繁出现。

司徒晨自然不会对她动刑,却不代表没办法让她说出实话。司徒晨没再逼问,一言不发地转身驾着马车离开了。

安芷若见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竟是真的将自己扔在荒郊野岭,心慌之下,急急呼喊了两声。

但她的挽留,显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没一会儿,马车便消失在了视野中。

当树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后,安芷若的感官,仿佛被无限放大了。林子里的树叶晃动,草丛里的蚂蚱跳过,都能使她惊颤不已。

司徒晨其实并没有离开,他只是将马车赶至远处,然后吩咐赶过来的清风,去买几壶烈性酒来。

他自己则是躲在暗处,观察着安芷若的举动,并且时不时地用小石子,打退那些企图靠近的野兽。

安芷若刚过及笄的年纪,根本无需使用太狠的手段,只需吓一吓,她就会将所有事都招出来。

安芷若惊恐地抱着膝盖,将身体尽量蜷缩在一起。她将头压得低低的,靠坐在一棵树下,甚至都不敢望向四周,身体更是在不停地颤抖着。

司徒晨从天明等到暮色,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树下那道身影,他看着小女君弱小无助的样子,眼中的眸光明明灭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到天色将彻底黑透的时候,安芷若的身体抖动得愈加剧烈起来。司徒晨以此判断,她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觉得时机应差不多了,司徒晨才迈着缓慢的步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安芷若自有所感地猛然抬起头来,警惕地向四周望去,在看到来人是司徒晨后,便如同见到救星般,快速起身向男人跑去。

当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司徒晨近前时,立刻颤抖着直接扑进男人怀里,一双藕臂,也死死地环在男人腰间。

安芷若恐惧地将脸埋入司徒晨的胸膛,再也控制不住地哭泣起来。

怀中的温香软玉,让司徒晨彻底怔住。这种久违的感觉,甚至让他想停止对安芷若的审问。

但是半晌过后,司徒晨眸中再次换上冰冷的神色,抬手捏住安芷若的下颚,强行将她的脸扬起来面对自己。

无视她惨白的脸色,声音不疾不徐地逼问道:“想明白了吗?现在可以交代一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吧?”

安芷若早就吓得魂都飞了,这会儿面对这不知所云的问题,只茫然地望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沉默,却让司徒晨愤怒得眯起双眼,一把扣住安芷若的手腕,将人往马车方向拖拽。

安芷若刚才在地上坐了那么久,且早已吓得腿软脚软,自然跟不上司徒晨的步子,若不是手腕被司徒晨拽着,恐怕她早就跌到地上去了。

司徒晨大约是嫌她走得慢,再次将人打横抱起,几个纵身飞掠,就回到了马车前。

他先是将安芷若再次扔进马车里,自己也紧跟着坐了进来,而后拿起一旁的酒壶,用拇指弹掉瓶塞。

另一只手握住安芷若的下颚,二话不说,就将壶中的高度烈酒,猛地灌入安芷若的口中。

刺鼻的烈酒,大量涌入口腔,灼烧着喉咙。使毫无准备的安芷若,剧烈地呛咳起来。她无法扭头躲闪,只得用力推拒着酒壶。

司徒晨无视她的呛咳继续灌醉,而且安芷若越是挣扎,司徒晨就越是加大了钳制的力度,酒水倒的更猛了。

就在安芷若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时,司徒晨终于停下了灌酒的动作。

但他可不是升起了怜悯心,而是第一壶酒用完了,正在伸手去拿第二壶酒。

安芷若仅仅得到片刻的喘息,口腔中便再次被烈酒灌满。

如此反复了数次,安芷若已经开始双眸涣散,头脑也逐渐混沌起来。

此刻的安芷若,狼狈极了,眼泪和酒水糊了满脸,发髻因挣扎而变得更加散乱,前襟濡湿一片。

司徒晨见她明显神志不清了,便问出最想问的话:“为什么我会梦到夜夜与你缠绵?”

长时间的窒息感使安芷若脸色涨红,又剧烈咳嗽了好久,她才头脑迟钝地回道:“我们是夫妻……”

司徒晨闻言,紧皱眉头追问道:“可梦里的你我,分明不是现在的样子。”

安芷若这会呼吸倒是平顺了不少,只是酒劲儿上来了,让她已经完全不能正常思考,只木讷地回道:“不是现在,那就是前世。”

司徒晨对于这个答案,显然是不相信的。

但他在瞥向扔在一旁的五个空酒壶后,又觉得她一个未及笄的小女君,如何也不可能在饮下五壶烈酒后,仍然保持清醒。

那么唯一的答案,很有可能就是安芷若说的那般。司徒晨默了默,继续追问道:

“我那日看到一个幻境,见你死在我的怀里,这又是怎么回事?”

安芷若的双眼已经彻底失去焦距,此时只空洞地望着身前的人影,耳中听到的话语,都仿佛山谷回音般,重重叠叠。

司徒晨见她没有回答自己,锲而不舍地再次问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次,安芷若终于看清楚了司徒晨在问什么,没有多做思考,便口齿不清地说道:

“没死在你怀里……我被圈禁了……病得很重……她们不给我请大夫……

侧妃说……你不在乎我的死活……”

在烈酒的催化下,安芷若心中的悲伤情绪,被无限放大,人也如同被打开了开关一般,将所有的委屈尽数倒来。

“我不恨侧妃……我恨你……你娶了我……却不爱我……

我没有给你下迷香……我为了救你……丢了清白……

我盼着你能信我……直到死……我也没能洗清冤屈……

付出的痛苦我不怕……坚持没有意义……才是让我放手的原因……

在咱们的这份感情里……我耗了又耗……

不是在等你回头爱我……而是在等我……不再爱你……”

司徒晨听着安芷若的控诉,一股莫名的冰寒席卷全身。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如同被尖刀翻搅般,痛得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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