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僧兵道人,石之轩的逆徒(1 / 1)

加入書籤

若论骑兵,南方如何比得上北方,更别说是突厥人,但百年前,宋武帝刘裕却以步兵大破北魏精骑,如今的吴国实力更在昔日刘宋王朝之上,不见得能用出却月阵,但以战车抵御骑兵却是不难。

两翼之处,百余辆战车结阵自保,以弧形战线摆开,战车旁更有拿着短斧,重锤,长枪等武器的士兵,绵密阵线后面,更有一架架弓弩,这些弓弩经过鲁妙子改良,射程和威力大大增强,有点类似于宋朝的神臂弩。

弩箭一阵攒射,“嗡”的一声,弓弦紧绷而又拉直,弩箭猛地弹射而出,快如闪电,冲锋的骑兵来不及撤回,便被当头射中,强大的劲力去势未减,紧接着射穿好几个人才扎在地上。

仅仅只是一轮射击,突厥就损失了数百骑,顶在最前面的精锐一下子空了,剩下的突厥骑兵哪还敢再冲锋,调转马头从旁边掠过,妄图绕过战车阵线。

……

突厥骑兵入阵后,战局反转,猛攻的吴国不得不收缩战线防守,战局也从白天延长到了夜晚。

杀穿了阵线的寇仲擦干面上的鲜血,欲转身再战,忽而心中一紧,浑身汗毛竖起,福至心灵般横刀挡在背后。

“铛!”

突如其来的一剑点在了刀背上,震得寇仲手臂发麻,脚步趔趄,他凝神戒备,转身扫视周遭却不见敌人踪影,内心震撼莫名,方才若不是他提前感知到危险,那一剑足以置他于死地。

他将宇文无敌的头颅包好,绑在腰侧,随即朝着吴军潜行而去,一路上他小心谨慎,但敌人却始终没有出手,令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来到亲兵之中,他换了一匹马,方才他的战马受了伤,无法再冲锋,可就在这时候,一抹幽暗的剑光乍现,出手的人赫然是他的亲兵。

“找死!”

寇仲冷声一喝,长刀上挑,刀剑碰撞亮起一道火花,随即,那人却是不闪不避,长剑再次刺来,落在寇仲眼里好似有漫天剑光剑气,分不清虚实。

对方的身影如烟似雾,看不分明,寇仲目不暇接,一时间无法掌握对方位置,只能横刀防守,对方的剑光璀璨,幻化出无数似利针刺肤的细碎气劲并幻出千万眩人眼目的芒点,就若蛇蝎美人,在美丽的外表掩饰下暗藏致命的杀招。

两人一连攻了数招,寇仲的视线大受影响,根本捕捉不到敌人的位置,最后,他索性闭上双目,以自身超绝的武感应敌。

黑暗中,寇仲皮肤紧绷,右手握着长刀,沉声问道,“阁下如此剑法,想必不是无名之辈,你是谁?”

“杀你的人!”沙哑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寇仲猛地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芒,横刀一斩,“藏头露尾的鼠辈,给我出来!”

霸绝一刀,切破了空气,瞬息即至,隐藏在夜色中的刺客没想到寇仲能看到自己,匆忙之下斩出一道剑气,触碰瞬间,剑气消融,刀锋来到近前,只见,刺客左手一扬,刹那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黑,雄浑劲力喷涌而出,变成了一张诡异邪恶的大手,捏住刀气狠狠一握。

“嘭!”

逸散的劲气横扫四周,联军,吴军躲闪不及,扫倒了一大片。

“你再躲啊!”

就在对方匆忙出手的瞬间,寇仲已经来到近前,心头好似有火焰在燃烧,锋锐的刀芒携带着汹涌的杀机,一刀刀斩出,顷刻间,数不清的刀气将眼前的刺客淹没。

此刻,即便是再璀璨美丽的剑气也瞬间湮灭,感受到自己手臂传来的酥麻痛感,刺客心中大震,这小子怎么这么厉害?

自己出道多年,刺杀了多少人,眼前这人能挡住自己的必杀一剑不说,在功力上竟然还隐隐高出自己一层,他才练了多久?

“噗嗤!”

漆黑的布片在空中翻飞,刺客再也隐藏不住,暴露了身形,那是一张瘦削而英俊的面容,眉宇间藏着阴郁之气,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师兄,此次你技穷了啊!”

寇仲刚要出手,忽而又有一道身影踏入他们的战场,来人身型高挺笔直匀称,相貌英俊,蓄着浓黑文雅的小胡子,头顶竹笠,一身儒生打扮,手摇折扇,脸容挂着一丝淡笑,神色温柔,气质卓尔超凡,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

看到他,寇仲便想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的宋师道,他们两人的气质实在是太像了。

来人能在战场穿行而不沾到血渍,武功不俗,寇仲没有急着动手,暗暗戒备,“阁下是谁?”

儒衫青年朝寇仲抱拳,脸上笑容不减,“在下侯希白,江湖人称多情公子。”

寇仲眼珠一转,指着那刺客道,“你是来杀我的?那他又是谁?”

侯希白回答了他的问题,“今日,我的确要杀你,他是我师兄,江湖人称影子刺客。”

两位强敌在前,寇仲反倒是不紧张了,冲着刺客笑道,“我记得我好像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杀我?还有那个影子刺客,是谁派你来杀我的?我出双倍的价钱。”

杨虚彦一直在看侯希白,扫了他一眼,“无可奉告!”

寇仲洒然一笑,又看向侯希白,“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要杀我?难道你是替宇文狗贼卖命?”

侯希白脸上笑容变得黯淡,折扇轻摇,“你我无冤无仇,但师仙子是被宋阀杀死的,我不是宋缺的对手,只能找他徒弟报仇了。”

说到师妃暄,寇仲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那你还真找对人了,那尼姑不是我师傅杀的,是我杀的,当时被我一刀砍掉脑袋,你放心,我的刀快得很,她不会感受到疼痛。”说完,还朝侯希白笑了笑。

瞬间,侯希白神色阴沉,眸光冰冷,“好,既然找对人了,那我就用你的人头祭奠师仙子的在天之灵。”

“什么狗屁师仙子,不过是个尼姑而已,还是不正经的尼姑,你见过哪个尼姑跟她们一样天天搅风搅雨,侯兄,这天下美人何其多也,区区一个尼姑,有什么好……”

他还没说完,侯希白便破防了,忍不住打断他,“住口!”

“我不允许有人玷污师仙子的清名,寇仲,你已有取死之道,今日,我会杀了你!”话音落下,侯希白手中折扇展开,上面画的赫然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美人图。

侯希白面上笑容愈灿烂,杀机愈盛,摺扇一阁一张,发出一股劲风,回收胸前,轻轻煽动,“我这柄美人扇,扇面以冰蚕丝织造,不畏刀剑,扇骨则为精钢打制,再以千年橡树的液汁配料胶合而成,讲求美、巧、轻、雅,死在我手下,寇仲,你可以瞑目了。“寇仲随手挥出一刀,斩灭劲风,“好,侯公子这么喜欢师妃暄,那我就送你下去见她!”

随即,他又斩出一刀,凝实的刀气携带杀机,隐隐由白色变成了赤色,似乎能从上面闻到血腥味。

侯希白张开的扇面猛地闭合,轻轻向前一点,这本是平平无奇的一招,由侯希白使出来,就是另一回事,别人是举重若轻,他却是举轻若重,犹如美人扇重逾千斤。

“嘭!”

沉闷的声音响起,强招触碰,荡起一圈涟漪劲风,吹得几人衣袍乍响,侯希白头上的竹笠都被掀飞,吹出老远。

寇仲与杨虚彦交手余波误杀了周遭士兵,因而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们的战场,现在再加上一个侯希白,交战的士兵不自觉的走的更远。

……

火把照亮了夜色,将整个漆黑天幕映照的如同白昼,然而在阴影之下,数不清的人在厮杀,手砍酸了,刀砍卷了,枪折断了,身边的同袍越来越少,但士兵们依旧在不知疲倦的拼杀,就像是无情的杀戮机器。

而在火光中,一个个光溜溜的秃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这些人穿着短打衣衫,手持包铁的僧棍,组成一个个战阵,吴军难以抵挡,不到片刻就被撕开了阵线。

高台上,宋缺望向那群僧兵,脸上笑容不变,“让他们出手吧。”

“遵命!”

吴军阵线中,一道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们穿着敌人的盔甲,好似与敌方融为一体。

联军阵营中,有将领正挥舞着令旗怒吼,“铁柱,带你的人把缺口堵上,快堵上……”

话未说完,一抹剑光自黑暗中响起,声音戛然而止,这样的声音在联军当中接连发生,不到一个时辰,一支大军的中下层将领竟然死的差不多了。

没有将军统领士兵,发布命令,整个军队就像是无头苍蝇,在夜色中到处乱跑,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稳固的阵线很快就瓦解,吴军趁势反推了回去。

在底层组织力度上,道门已经比不上佛门,但不要紧,这次随军出征的都是各大道派的精英,宋缺将他们单独列队,不求正面杀敌,只为刺杀对方的将领。

几十万人的战场上,几百个道士投入战线没有意义,就算是宗师高手,一旦陷入困境,也很难发挥出威力。

杀几千几百个士兵没什么用,但杀死同等数量的将领足以扭转局部的阵线,佛门动用僧兵,这是连老底都拿出来了,道门没有道兵,但他们在高手层次上已经胜过了佛门。

宗师高手,后天高手穿着敌人的盔甲,在夜色掩护下如入无人之境,平日里诵经论道的道士们拿起五花八门的兵器,只为击杀敌人,赢得这一战。

李靖挥枪,“砰”的劈在逼近的战马头上,骨渣、鲜血飞溅,战马硕大的头颅轰然爆开,一声未吭便是跪扑了下来,马背上的身形直接被掀上天空,重重的摔向前方,头盔碎裂滚开,里面的头颅歪斜一旁,已没了气息。

杀死对方将领,他松了口气,看向不远处,就看到敌人的将旗大纛正在后退,但对面的阵线却很散乱,根本不像有序的撤退。

他眼睛一亮,不顾疲惫催动战马,“兄弟们,随我冲杀!”

步卒阵线推动,与周边的吴军合拢,本来就溃败的敌军瞬间炸了,整个阵线再也维持不住,士兵们丢盔弃甲的逃跑。

吴军趁势追杀,不断有敌军被追上杀死,更有人丢下兵器,跪在原地投降。

联军中,宇文化及看到一面面倒塌的旗帜,忍不住惊呼,“怎么回事?王世充的大军怎么溃败了?”

“让他来见我!”

不多时,王世充急匆匆赶来,他身上的盔甲满是血渍,头发散乱,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宇文成都恶狠狠的盯着他,“王世充,你们不是有僧兵襄助,怎么退了?难道不该提前来说一声?”

他气炸了,王世充手下大军溃败,连累到联军其他的阵线,而且根本遏制不住,那不是几千人,而是数万人。

他们只能结阵自保,免得溃兵冲垮了己方的阵线。

王世充也知道自己打的菜,当即弯腰,哀嚎不已,“将军,不是我无能,而是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我手下的将领突然死了好多,下面的士兵没了头领,阵线溃败,这,这怪不得我啊。”

周边的众将听到这话,眼神再次变了,不要说王世充,就算是他们自己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稳住。

……

与此同时,洛阳城墙上,两道身影立足在城头屋顶,眺望远处的战场。

苏铭转头笑道,“石兄,没想到你的弟子竟然也插手了。”

闻言,石之轩脸色僵硬,“两个逆徒,取死有道!”在战前,他就向这两人发了密信,但没得到回应。

当然,这种事情在魔门中很常见,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但今晚,当他看到两个徒弟出现在战场,对上了宋缺的徒弟寇仲,他也不由得发怒了。

他们死不死,对他来说不重要,但如果寇仲有了闪失,宋缺未必会对他怎么样,但心里难免会对他有芥蒂,这对他是不小的损失。

“苏兄要出手吗?”

苏铭刚要说话,忽而看向某个方向,眉头一挑,“看来又有一场好戏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