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离开沉铁堡（1 / 1）
虽然脱离半位面的过程中，接触的记忆支离破碎，但好在随着众人的七嘴八舌，雷斯劳弗终于是搞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只不过，对于自己“原本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件事，都卜勒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我更早年时候的事情，我的确记不太清，”当被问及过去的时候，雷斯劳弗的回答也没有特别出人意料，“我现在最早的记忆，就是我站在一场大雨里，周围全都是死尸。”
“那时候我多大？我在哪里？那些人究竟是不是我杀的？不记得、不清楚、不知道。在那之后我短暂地流浪了一阵子，然后趁着打仗，当了雇佣兵。”
其实雷斯劳弗可以说一直流浪到他在泽布雷赫买房子之前，但他本人显然不这么想。而借着这个由头，他也向琤泠问起了刚刚他经历的那场幻象的事。
和老法师波尔以及恶魔学家海因里希相比，魔鬼显然知道的更多。
“岩石平台、悬崖、实验室……”雷斯劳弗的描述很难非常精准，但魔鬼还是总结出了最主要的信息，颔首思索，“明白了，这是很有用的线索，至少比昏头昏脑地乱撞强多了，不是么？我会把这部分反馈上去的。”
“不过，我无法保证女主人会不会重视这个，毕竟她向来公务繁忙，”琤泠转了转眼珠，“而且就算我们知道了，也未必要告诉你——能明白吗？”
收集信息算是必要的工作，但告知当事人，那可就是魔鬼们明码标价的业务了。
“要是真的和深渊有联系，那恐怕我这辈子都用不上它，”雷斯劳弗摆手，“你们告不告诉我都无所谓。”
“如果你知道为了把你的理性引回来，除了食魂魔的零件外还用了什么，你肯定不会这样说……”魔鬼笑得阴险，“不过，没事！我们不是深渊的那群没头苍蝇，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你可以继续过你的生活，好像完全没有变化——直到一切都崩塌殆尽。我个人不喜欢这个剧本，但很遗憾，女主人可是非常热衷于此。”
眼见雷斯劳弗已然没有大碍，琤泠的投影迅速消失在了物质位面当中，而没能帮上忙、或者说帮了太多的海因里希师徒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留下雷斯劳弗等人，只能在连声致歉中将他们请了出去。
离开时，雷斯劳弗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那枚埃达丝吊坠，它的上面还有着未曾完全散尽的余温，或许那位好心眼的女神在刚刚也出了一份力，但究竟她修改了哪个环节，就不是雷斯劳弗所能知道的了。
也许是帮雷斯劳弗回到现实，又或者并不是为了他，而是将某个对自己一直以来的人生产生动摇的年轻神官稳定了心神，防止他开始向着不该进入的深渊一路滑落。
“波尔老师，您还是打算留在沉铁堡吗？”安格丽塔想要劝说波尔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鬼地方对您来说，恐怕负担比马格帕雷斯还要重吧。”
“不如和我们回泽布雷赫，虽然只是个小地方，但至少用不着担心有什么邪魔入侵。”
对于这种说法，波尔只是笑了笑：“殿下，您回想一下，您走过的几个较大的城市，有哪里没有邪恶潜藏吗？”
欣木城？倾樽城？还是沉铁堡？
安格丽塔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它们——除了倾樽城之外——依旧能够维持，而不是变成一盘散沙，或者退回到村庄的状态呢？”老法师缓慢地说着，“我不是您这方面的老师，但我想，这或许可以算作是您的一门课业供您思考。”
“我在帝国的法师体系下活了大半辈子，如今也想试试，另一种日子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就像您也会想要在一个小村子里生活一段时间一样，况且，像我这样的法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在泽布雷赫恐怕也很难过下去。”
他需要的是魔药、炼金仪器、施法材料，泽布雷赫那种地方无法给他这些东西，波尔甚至无法和那里村口的老头下棋打牌——一帮农民怎么搞得懂老法师的高档玩法？而至于那田间地头，难道他需要对着每一种植株都丢个鉴定术，来以此判断那究竟是杂草还是作物吗？
他好歹是个御前法师——
反正安格丽塔殿下在雷斯劳弗身边，以这位都卜勒那有目共睹的战斗力，公主大概率是不会遭罪的，波尔完全可以放心这一点。
“你确定要跟我走？”雷斯劳弗被安格丽塔弄得有些想要发笑，“我可提醒你，安妮，你现在可不是我的雇主了。恰恰相反，还记得那个熊地精吗？不少人都想把你绑回去领赏钱，你就不怕我赚两份报酬？”
“你会吗？”安格丽塔狡黠地冲着雷斯劳弗眨眨眼，假装威胁道，“如果你敢找人绑我，我就去找诗蔻蒂！人家现在可是真正的伯爵大人，她会给我主持公道的！”
“哈，那你看看她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雷斯劳弗本就是玩笑话，自然不会当真，“算了算了，你想的话就随便你。波尔先生，沉铁堡不是个太平地方，尤其是内层，你得多加小心。”
如果是之前，波尔恐怕还要说谁会打瑟拉克教会的主意，但现在老法师可不敢这么讲了。
“遇到任何麻烦，佣兵在这有个明面上的工会，进去找人棍儿邓肯，他会帮忙的——别抹不开面子，入乡就要随俗，”雷斯劳弗出言叮嘱，“如果来不及就随便在街头找那些老鼠崽子或者硕鼠，不过鼠群肯定没有佣兵用效。”
波尔早就过了惹是生非的年纪，本身又是个学究，雷斯劳弗倒是不担心他会捅出什么篓子来，最多也无外乎是个本地人冲突罢了，人棍儿解决这种小事都算不上帮忙。
波尔知晓雷斯劳弗在这里的雇佣兵中威望不低，连忙仔细记了下来。第二日一早波尔便径直去找奥数学院的那位院长报到，而雷斯劳弗等人也不再继续于这座有着七层铁围城，却依旧要遭受侵袭的堡垒城市中多留，带上黑爪一路回泽布雷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