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战前激励!野心勃勃的库尔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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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着雪粒掠过戈壁,当阿勒班部落的黑色狼旗与明军赤色战旗在雪原尽头交织成模糊色块时,傅忠将黄铜千里镜抵在眼前。

镜筒里晃动的画面逐渐清晰,绣着苍狼图腾的主旗、驱赶牛羊的牧民队伍,与锦衣卫密报中的情报分毫不差。

见此情形,傅忠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半年前,承天皇帝朱批的密旨自紫禁城乾清宫发出,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大明情报网络中激起层层涟漪。

锦衣卫北镇抚司即刻启动“西域探骊”计划,身着商队服饰、行脚僧袍的密探分批潜入河西走廊。

哈密卫的驼队客栈里,掌柜擦拭茶盏的布巾暗藏特殊纹路;阿力麻里的酒馆中,弹奏冬不拉的艺人指尖系着加密绳结,这些看似平常的细节,皆是传递情报的特殊暗号。

锦衣卫在西域构建起立体情报网络。商道上,扮作粟特商人的密探用不同成色的波斯银币标记路线图;寺庙里,伪装成云游僧的暗桩通过抄写佛经传递军事部署。

飞鸽传书的路线经过精心设计,从吐鲁番到嘉峪关设立十五个中继点,每只信鸽脚上都绑着防水油纸包裹的密函,函中文字用西域特有的藏红花汁液书写,遇水方显真迹。

细作们深入西域各部族的核心圈层。有的混入忽歹达的亲卫队,通过磨损的马蹄铁数量推测军队调动规模;有的成为哈萨克贵族的奴仆,从酒肆闲谈中捕捉兵力集结的风声。更有甚者,在马哈麻可汗的宫廷宴会上,以舞姬身份接近权臣,通过观察餐具摆放顺序判断决策动向。

这些零散的情报碎片,通过不同渠道源源不断地汇聚。

北镇抚司的情报官们如同拼图高手,将驼队行进的里程数、商队货物的增减、寺庙香火的旺衰等看似无关的信息,与地理测绘图、部族谱系表交叉比对。

最终,在国师李祺的帅案上,呈现出一幅标注着兵力分布、粮草储备、首领性格弱点的西域局势全图,连阿勒班部落牧场迁移的规律、战马配种的数量都详尽记录,为明军的战略部署提供了坚实支撑。

大明能够轻易攻克哈密卫与吐鲁番,锦衣卫功不可没。

此刻的战场,寂静得能听见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

傅忠身后两万明军骑兵如凝固的铁壁,锁子甲碰撞的轻响与战马喷鼻声交织成低沉韵律。

他们深知,国师定下的“击敌要害”战略,正是要以雷霆之势重创哈萨克、突厥、蒙古三大强部,迫使忽歹达集结全部兵力决战。

这支奔袭而来的铁骑,便是刺入敌军心脏的锋锐匕首。

库尔曼的汗血宝马不安地刨着冻土,这位年轻首领眯起眼睛,眼中明军整齐的方阵如同精密运转的战争机器。

每个骑兵都身披鱼鳞锁子甲,凤翅盔上的朱缨在风中凝成冰棱,腰间火铳与强弓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足有两万明军铁骑!”他看向身旁的阿斯卡尔,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草原部族虽全民皆兵,但真正能披坚执锐的精锐不过半数,眼前明军的装备精良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阿斯卡尔倒抽一口冷气:“看他们手上的玄铁手套!连战马都披着熟牛皮甲……”

话音未落便被库尔曼打断:“装备再好也是死物!”

阿勒班首领猛地挥刀,刀锋劈开的气浪震落枝头积雪

“忽必烈大汗当年横扫中原时,汉人的火器比这更吓人!”

他故意提高声调,目光扫过身后将士——那些临时披挂上阵的牧民,弯刀上还沾着宰羊的血迹,皮袄补丁摞着补丁,却个个握着缰绳的指节发白。

草原上的记忆被唤醒。

襄阳城头的回回炮能轰碎城墙,丁家洲之战的震天雷在江面炸出火海,可这阻挡得了蒙古铁骑的弯刀吗?

“当年蒙古人用缴获的火器反过来攻打南宋,今日我们也要让大明知道,武器不过是工具,真正主宰战场的永远是勇士的血性!”

崖山海战时,宋军的突火铳喷射火舌,投石机抛射的火药罐染红海面,却依旧未能抵挡元军的连环战船。

草原部族世代相传的故事里,忽必烈的怯薛军如何顶着漫天火雨冲锋,用马刀劈开汉人的防线。

这些记忆如同火种,此刻被库尔曼点燃,要在明军的钢铁阵前重燃草原勇士的骄傲。

库尔曼要让麾下勇士记住:大明的富庶不过是待宰的肥羊,而哈萨克的弯刀才是主宰战场的真理。

“勇士们!”库尔曼突然调转马头,让两万骑兵都能看见他刀指明军的英姿,“看那些裹在铁甲里的中原人,他们连呼吸都会让头盔结冰!”

他扯开皮袄露出胸膛,古铜色肌肤上狰狞的狼头刺青在寒风中颤动,“我们的血管里流淌着腾格里的热血,他们的火器能打穿铠甲,却打不碎我们的勇气!”

库尔曼环视身后士气激荡的骑兵,喉间发出低沉而充满威慑力的嘶吼:“勇士们,看看东方!那片土地上的城池,每一座都藏着比阿尔泰山金矿更诱人的财富。”

“他们的百姓穿不起皮袄,却用丝绸裹身;喝不惯马奶酒,却用精美的瓷器盛着琼浆玉液。大明皇帝的宫殿镶满宝石,就连门槛都比我们的长矛更高!”

他猛然将弯刀重重劈向身旁枯木,木屑飞溅间继续咆哮:“但这些财富如今不过是待宰羔羊颈间的肥肉!成吉思汗的子孙曾用弯刀划出最辽阔的疆土,帖木儿的铁骑曾踏碎最坚固的城墙,而我们——阿勒班的战士们,血管里流淌着比他们更炽热的战血!”

“他们的火器不过是会喷火的玩具,铠甲再坚固也挡不住我们的穿云箭!”库尔曼扬起染血的弯刀,刀身上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当我们的马蹄踏碎吐鲁番的城墙,当我们的战旗插在大明的城阙之上,整个世界都会知道:草原的法则从未改变——强者的弯刀,永远是丈量土地的唯一标尺!腾格里在上,今日就让这些中原人明白,谁才是这片大陆真正的主宰!”

战马嘶鸣声中,牧民们纷纷抽出弯刀敲击盾牌。

有年轻战士高喊:“抢他们的丝绸做披风!”

更有人应和:“用他们的黄金铸造马嚼子!”

喊声响彻雪原,仿佛要将明军的压迫感彻底击碎。

傅忠将千里镜收入皮囊,指尖抚过长枪上暗红的缠绳——那是历次战役中浸染的血迹。

他能感受到敌军躁动的士气,也明白库尔曼的激将法正刺痛着明军的尊严。

但他更清楚,这支历经漠北血战锤炼的铁骑,早已将“以少胜多”刻入骨髓。

当库尔曼的弯刀挥下,阿勒班部落的骑兵如黑色潮水般涌来。

他们高举弯刀发出狼嚎般的呐喊,马蹄踏碎积雪的轰鸣震得大地颤抖。

而明军阵列中,神机营将士缓缓抬起乌木铳管,锁子甲下的心脏跳动整齐,等待着改变西域战局的第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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