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骑兵!自信的哈萨克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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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北麓,准噶尔盆地南缘,皑皑雪峰终年不化。

融雪顺着嶙峋山岩蜿蜒而下,在荒漠中勾勒出翡翠般的绿洲。

阿尔泰山、天山、昆仑山如同三条巨龙横卧西域,它们不仅是地理屏障,更是生命之源,高山草场与山麓绿洲孕育出小麦、棉花、葡萄、核桃等物产,让这片干旱大地有了勃勃生机。

寒冬时节,西域大地银装素裹,凛冽寒风裹挟着细雪呼啸而过,万物仿佛被严寒封印。

然而,在这苍茫天地间,一支庞大队伍正顶风冒雪向东行进。

队伍最前方,两万骑兵身披兽皮战甲,胯下双马矫健,骑手们凭借娴熟骑术在两匹战马间自如切换,马蹄扬起的雪雾在身后拖出长长的银线。

骑兵之后,数万头牛羊在牧民驱赶下缓缓前行,羊群是移动的粮草,牛群则驮载着帐篷、兵器等物资,场面浩浩荡荡,气势恢宏。

这支队伍来自阿勒班部落,是哈萨克三大玉兹中实力最为强劲的部族之一。

在哈萨克的部落体系里,大玉兹、中玉兹、小玉兹各据一方,麾下的康居、杜拉特、阿尔根等部落同样骁勇善战。

尽管蒙古贵族在西域拥有统治地位,但哈萨克人凭借庞大人口与强悍战力,早已成为这片土地上不容忽视的力量。

此次奉察合台汗国马哈麻可汗之命出征,实则是哈萨克各部图谋扩张的良机——他们渴望将势力从阿尔泰山、准噶尔盆地西部,扩展至整个西域,进而染指蒙古高原、青海,甚至觊觎富饶的中原大地。

因此,各部落纷纷倾巢而出,每部出兵皆在万人以上,阿勒班部落更是精锐尽出,两万骑兵气势汹汹杀向吐鲁番。

年轻的阿勒班部落首领库尔曼稳稳控缰,胯下汗血宝马踏着碎冰昂首嘶鸣。

他摩挲着腰间镶嵌松石的银柄弯刀,指腹擦过刀鞘上凸起的哈萨克图腾——那是先祖征服草原时的战徽。

身旁阿斯卡尔将狼牙箭镞反复打磨,锋刃折射的冷光映得他瞳孔发亮,两人的呼吸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中凝成白雾,却难掩话语间蒸腾的炽热野心。

“去年商队从哈密带回消息,”库尔曼压低嗓音,“大明京师的街道铺着琉璃砖,马车驶过的声响能传出十里。光是城门就有八座,每座都比我们最高的敖包还高。”

他的喉结滚动着,想起部族长老讲述的东方传说——那里的平民穿着丝绸,孩童把玩着玉石,连河水都流淌着黄金。

阿斯卡尔突然勒住缰绳,战马前蹄腾空扬起雪雾:“我父亲曾随帖木儿远征印度,说劫掠一座城池的财富,够整个部落享用三代。可大明有上百座这样的城池!”

“等我们的马蹄踏碎紫禁城的门槛,我要把皇帝的金冠熔成马嚼子!”

库尔曼的马鞭重重抽在马鞍上,惊起一群盘旋的寒鸦。

他脑海中浮现出贾别尼送来的密信,羊皮纸上贾别尼的印鉴还带着朱砂余温。

信中暗示大明边境守备空虚,更承诺攻下吐鲁番后,将开放丝绸商路的征税权。

“我们的牛羊能铺满准噶尔盆地,”他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只有大明的瓷器和茶叶,才能让哈萨克的威名传遍世界。”

阿斯卡尔解下水囊猛灌一口马奶酒,酒水顺着嘴角冻结成冰碴:“听说他们的士兵用会喷火的管子打仗?”

话音未落便嗤笑出声,“那又如何?我们的箭雨能遮蔽太阳,弯刀能劈开任何铠甲!”

他突然抽出弯刀在空中虚劈,刃风割裂雪幕发出尖锐啸响,惊得队伍中几头牦牛不安地低鸣。

库尔曼望着东方低垂的云层,那里仿佛透出金碧辉煌的光晕。

他想起三年前在塔拉斯河畔,父亲临终前将部落战旗交给他时的嘱托:“让哈萨克的马蹄踏遍祖先的土地。”

而现在,大明的万里疆土,正如同熟透的果实般诱人。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传来细微震颤,起初如远处闷雷,随后愈发强烈。

一名斥候策马狂奔而来:“报!前方发现大批骑兵,看旗号是大明军队!”

库尔曼与阿斯卡尔脸色骤变,这里距离吐鲁番尚有数百里,明军如何能悄无声息出现在此处?

更令他们不安的是,己方斥候竟毫无预警。

但容不得他们多想,库尔曼高举弯刀:“阿勒班的勇士们,随我杀敌!”

两万骑兵齐声呐喊,如黑色洪流般向前冲去。

马蹄踏碎积雪,扬起漫天雪尘。

在前方三里开外的雪覆荒原上,傅忠猩红的披风如同一面燃烧的战旗,在凛冽的朔风中猎猎作响。

他足蹬玄铁马靴,双手紧握九尺寒铁长枪,枪头三棱破甲锥寒光凛冽,枪缨处凝结的冰晶随着动作轻颤。

这位身经百战的明军将领,外披镶金错银的山文甲,内着密织锁子软甲,腰间悬着一柄雁翎腰刀,刀鞘上的螭纹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两万明军骑兵如钢铁长城般肃立其后,阵列严整,鸦雀无声。

他们头戴凤翅盔,护颈处垂下的锁子甲将脖颈严密防护;上身精钢打造的鱼鳞甲片细密相扣,肩甲处装饰着狰狞的吞口兽首;下身罩着熟牛皮裹铁叶的腿裙,脚蹬厚底战靴。

每位骑兵腰间都斜挎着最新式的燧发枪,乌木铳杆上刻着编号,黄铜铳管擦拭得锃亮,火药囊与铅弹袋整齐地挂在马鞍一侧。

背上的八牛弩与角弓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箭囊里插满三棱透甲箭,箭尾的雕羽在风中微微颤动。

这些骑兵刚刚完成三百里的风雪奔袭,战马口鼻间蒸腾着白气,马蹄上还挂着未化的冰碴。

但他们依旧保持着标准的骑射姿势,或活动着因长时间骑行而僵硬的肩颈,或用浸油的软布仔细擦拭兵器,确保每一处甲胄接缝严密,每一根弓弦紧绷有力。

队伍中不时传来低沉的口令声,老兵们低声交流着即将到来的战事,年轻士卒则握紧腰间火铳,目光如炬,眼神中透露出久经沙场的冷静与视死如归的坚毅,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待主将一声令下,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敌阵。

“报!敌军距离两里!”

“再探!”傅忠面色沉稳,有条不紊地下达指令。

随着斥候不断回报,敌军距离越来越近。“准备作战!”

傅忠一声暴喝,明军阵列瞬间如钢铁长城般凝固。

骑兵们握紧缰绳,搭箭上弦,静待敌军到来。

远处地平线处,阿勒班部落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呼喊声震耳欲聋。

然而,明军阵列依旧纹丝不动,如同等待猎物的猛兽。

一场决定西域局势走向的骑兵对决,即将在这片雪原上展开,凛冽寒风中,战争的气息愈发浓烈。

双方都明白,这不仅是一场军事较量,更是关乎势力扩张与生存的生死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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