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京城来电，棋局升维（1 / 1）
南云省，苍山深处，临时搭建的保密实验室内。
空气中还残留着代码与焊锡的混合气息，李华德那双死寂的眼眸里，刚刚因初步成功而燃起一簇微光，却又因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蒙上了一层警惕的阴霾。
“我是国家信息技术战略发展办公室的，我姓周。对于贵公司掌握的‘未来之声’项目，国家，很感兴趣。”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和、儒雅，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来了！
那场席卷全球科技圈的“阳谋”，终于引来了它真正的目标——国家队！
陈凡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但他的声音，却依旧平静得可怕。
“周主任，您好。我是未来科技的陈凡。”他没有丝毫的受宠若惊，也没有半点的诚惶诚恐，语气平和得像是在同一个老朋友交谈，“能为国家的信息技术发展贡献一份力量，是我们每一个科技企业的荣幸和责任。”
先摆正姿态，立于不败之地。
电话那头的周主任似乎对陈凡的这份镇定有些意外，温和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呵呵，陈总果然是年轻有为，气度不凡。你搞出的那个‘幽灵算法’，可是让中科院和总参的几位老专家，半夜都从床上爬起来了啊。”
“他们一致认为，这项技术，对我国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弯道超车，具有不可估量的战略意义。”
周主任的语气虽然是夸赞，但陈凡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深意。他这是在点明，这项技术，已经上升到了国家战略层面，不再是你陈凡一家的私事。
“周主任谬赞了。我们只是在巨人的肩膀上，往前多走了一小步而已。”陈凡谦虚地回应，随即话锋一转，不卑不亢地说道，“只是，我们最近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恐怕会严重影响到‘未来之声’项目的后续研发进度。”
他没有直接诉苦，更没有告状，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像是在不经意间，将一个烫手的山芋，抛了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周主任何等人物，瞬间便明白了陈凡的意思。他这是在告诉自己：我手握国之重器，但现在有人要砸了它，你们管不管？
“呵呵，陈总所说的小麻烦，我们已经有所耳闻。”周主任的笑声再次传来，但这一次，明显多了一丝深意，“一些地方上的商业摩擦，和一些部门的监管过当，不应该，也绝不允许影响到关系国家未来的核心技术项目。”
“这样吧，陈总。这个周三，你来一趟京城，我们办公室的几位领导，还有相关部委的专家，想和你当面聊一聊，听听你对‘未来之声’项目的规划和设想。你看如何？”
这是邀请，更是召唤。
“求之不得。”陈凡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届时，我一定准时到访。”
挂断电话，实验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华德那张削瘦的脸上，布满了阴云。他看着陈凡，眼神复杂，有震惊，有佩服，但更多的是一种过来人的警惕和担忧。
“你玩得太大了。”李华德的声音沙哑，“你引来了国家队，这既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你以为他们是来帮你解围的？不，他们是来‘摘桃子’的！”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那段被资本和权力联合绞杀的惨痛经历，仿佛又在他眼前重演。
“他们会给你荣誉，给你地位，给你数不清的资源，但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要把‘未来之声’，变成他们的东西！他们会用各种‘国家安全’、‘大局为重’的理由，让你交出核心代码，交出控制权！到最后，你和我，依旧是为他们做嫁衣的工具人！”
陈凡静静地听着他的咆哮，没有反驳。
等李华德的情绪稍微平复，他才缓缓开口，眼神锐利如刀：“李教授，你说的都对。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这的确是唯一的结局。”
“但是，”陈凡的语气一转，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和野心，“我从来没想过，要成为被他们‘招安’的棋子。”
“我要做的，是成为他们手中最锋利、最不可或缺，甚至让他们都感到一丝敬畏的——执剑人！”
“未来之声，必须也只能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因为只有我们，才能让它以最快的速度，成长为一头真正的科技巨兽。国家需要的，不是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听话宠物，而是一头能在全球丛林里，为他们撕开血路的猛虎。”
“我去京城，不是去接受赏赐，而是去谈判。用我们的技术，换取他们的保护伞，换取一个无人敢再来打扰的、绝对自由的发展空间。”
李华德怔怔地看着陈凡，看着他那双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眸子。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不是一个商人的精明算计，而是一个顶级战略家的疯狂与豪情。
他沉默了许久，缓缓地坐回椅子上，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屏幕上那一行行复杂的代码，只是这一次，他眼中的火焰，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炽烈。
……
与此同时，江州，未来科技总部。
一间被临时征用的大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十几名来自三部委的联合调查组成员，正板着脸，对公司的财务总监和法务总监进行着“问询”。
就在这时，调查组组长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一变，连忙走到角落里，恭敬地接起了电话。
“是，是……明白……我明白了……请领导放心！”
挂断电话，他脸上的威严和冷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热情的笑容。
他快步走回会议桌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那个……今天的问询，就先到这里。”他满脸堆笑地对未来科技的两位总监说道，“刚才我们接到上级指示，这次的专项整治，主要是为了了解情况，帮助企业更好地、更健康地发展，绝对不是要搞什么人人自危嘛！”
“未来科技，是我们江州乃至全国的明星企业，是科技创新的标杆！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来学习、来服务的！之前有些同事态度不太好，我在这里，代表调查组，向你们表示歉意！”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石化了。
未来科技的两位总监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一秒还疾言厉色，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怎么一转眼，就变成来“服务”的了？
……
京城，那座戒备森严的四合院内。
刘坤刚刚接到赵志远的电话，认为那个姓陈的小子，这次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他父亲，面色铁青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爸，您……”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刘坤的脸上。
“混账东西！”刘父的声音都在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丝后怕，“谁让你去动那个未来科技的？你知不知道，你差点给整个家族捅出天大的窟窿！”
“就在刚才，周办的秘书亲自打电话给我！国家信息技术战略发展办公室，已经把那个‘未来之声’项目，列为最高优先级的‘火炬计划’！！”
刘坤捂着脸，整个人都傻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场稳操胜券的降维打击，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陈凡还未到京城，他布下的那盘棋，却已经提前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