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通牒的开端（1 / 1）
几分钟后，纽约的夜空，终于恢复了应有的平静。
虽然不可避免地，又出现了一些“捕风捉影”的都市传说，但好在，无人因此受伤。
唯一的损失方，只有大都会综合医院，除了要修缮主楼，还得重新购置医疗仪器…
不过这些小问题，章帕克相信，等到富甲一方，甚至可能富可敌国的诺曼醒来，搞清楚情况之后，必定会随手摆平事态，防止舆论爆炸。
‘毕竟导致医患全员避难的根源，就在七楼的VIP重症监护室，避难处那边估计都要传开了…
而诺曼作为奥斯本集团的董事长，自然不会愿意让这种舆论，影响公司股价，甚至自己名声……’
…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灾后处理的章帕克，看向一旁那位，在自己极限操作下，平稳落在无人公园人工河畔旁的诺曼。
此刻的诺曼满身大汗，看着很像是浅昏迷，正在精神世界里，竭力抵抗着变异。
‘…幽火消失，而且能感觉到那些变异特征，正在减少，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无声叹了口气，背着新基因重组装置的章帕克，静静守在一旁，没有离去。
说起来，比起诺曼的情况，战衣之下的他，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体表上布满了高温灼烧和冰霜覆盖的痕迹。
不过好在，此刻他的恢复能力，已经止痛完毕。
但这次又搞得这么狼狈，他确实是没想到的。
‘诺曼到底什么时候才醒啊…
也是，这药剂催化的诺曼变异本能，或者说“绿魔人格”，那么狡诈凶悍。
果然还是再等等吧，毕竟待会还有点事，要诺曼配合。’
虽然对他而言，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接下来到底什么情况，只能看诺曼本人的挣扎。
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主动发起的行动，他自然会负责到底。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亲自确认结果，确保“这次抑制”万无一失。
而他之所以只在乎“这次抑制”的结果，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虽说绿魔的发病情况，在其他宇宙中，往往都有些反复横跳…但章帕克，相信康纳斯博士和里德研究的“解药”。
当然了，毕竟他也参与了研究，因此，才会坚信“解药”无误。
‘…所以给点力啊诺曼，千万别让我迫不得已去囚禁你。’
说起来，选择在这种无人的地方停留等待，章帕克也有其他考虑：
一来，是保险起见，万一“解药”真的失败，那他也不会犹豫。
与其放虎归山或者当场击杀，那还不如直接带走囚禁，毕竟说到底，也是好友的老爹。
该救还是得救。
二来，章帕克也是想弄出点情报，在这种没人的地方等等看，待到诺曼情况好转，他也能放开手脚询问。
就这样，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僻静漆黑的河岸旁，诺曼·奥斯本静静地躺着，呼吸逐渐平稳。
而身着战衣，能够目视黑暗的章帕克，则是静静观察着诺曼的变化，自身的伤势，也彻底痊愈。
…
终于，诺曼皮肤上，那不祥的绿色彻底褪去，就连暴凸的血管，也平复了下来。
虽然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消瘦苍白，明显大病一场，但那种命不久矣的衰败感，却是真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仅仅只是一种极度疲惫后的虚脱。
眼见诺曼好转，但并未苏醒，章帕克又是一番内心吐槽的等待，终于，在六分钟后，他验证了“解药”的成功。
…
见到诺曼的眼皮终于颤动了几下，章帕克嘴角微动，平静询问道：
“感觉怎么样？”
对此，诺曼缓缓睁开眼，紧接着，眼神茫然地扫过夜空，最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聚焦在一旁那道漆黑身影上，不解道：
“……你，你是谁？”
毕竟大病初愈，诺曼的声音干涩无比。
但在章帕克听来，这声音却隐隐透着一股…独属于健康人类的疲倦感。
见其状态尚可，章帕克随意胡扯道：
“一个多管闲事的邻居。”
听到这话，诺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废话，心中略微尴尬：
‘也是，这人都蒙面了，我还问是谁，等会……
嘶，这不就是报纸上经常出现的蜘蛛侠吗？！’
一念至此，诺曼艰难地抬起手，拼命感受着身体情况，下意识道：“奇怪…很累，但……”
抬起的手，再度无力耷拉下来，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却顷刻涌上他的心头。
对此，诺曼静静体会着，陷入了无言。
章帕克没有打扰，静静等待其适应身体。
片刻后，诺曼的眼中骤然闪过一道惊疑，继续道：
“怎么会！那种……要命的痛苦…消失了？
可是为什么，这到底…等一下！这里不是医院？那我儿子哈利呢！”
“你儿子很安全。”
章帕克叹了口气，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再言语，直接留了一点时间，给诺曼去搞清楚状况。
这不难理解，章帕克高速思维一闪，当即推导出了早上的可能性：
‘刚才，诺曼在意识到这里不是医院之后，直接就想到哈利的安危，这不仅说明他，真的很关心哈利…
更说明了他，是知道儿子应该在身边的。
也是，大概是他在医院里喝药剂的时候，确实清醒过一段时间…
也许就是那段时间，让他弄清了昏迷后的状况。
但我早上看哈利的表现，似乎不像是知道诺曼醒过，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
大师出现后，并不允许诺曼向外界透露情况，又或者…
大师有着某种无法拒绝的诱惑，或者威逼利诱，让诺曼觉得机会只有一次，甚至不得不喝下药剂？’
情况的可能性很多，章帕克没有漫无目的地继续思考，而是等到诺曼彻底清醒，这才开始了循循善诱的引导：
“诺曼，你还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依稀记得，但我的记忆，似乎不是很连贯。”
“正常。”
“正常？为什么这样说…”
“在我看来，你有一段时间，不是真正的你，而是‘绿哥布林药剂’所催生的变异人格。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抑制了你体内绝大多数的药剂效果。
但为了你能继续活着，我保留了它覆盖你缺陷基因的作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到这，诺曼似乎意识到了关键，当即激动起来，甚至试图撑起身体。
但很可惜，虚弱让他失败了，因此，只能继续躺着的他，瞳孔猛地收缩，骇然道：
“绿哥布林药剂！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难道你也——”
见状，章帕克直视着他的眼睛，语速飞快地，当即打断了即将开口的他：
“打住，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接下来的各种话，最好还是让我来说。
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这药剂，是一个自称‘大师’的人给你的，对吧？
停！不用说出他的名字，接下来我来说话，你只管点头或者摇头回应我。”
他当然有考虑过该如何询问。
此前，其他人在透露大师情报后，被灭口的各种惨状，还记忆犹新，为了不去触发灭口机制，他只能如此。
…
听到这，意识到了什么的诺曼，陡然沉默了，但在黑暗中，他脸上神色却剧烈变幻。
身为商人，他本就精明，根据药剂那种神奇无比，甚至足以“骇人听闻”的效果，他很容易就猜到了主动透露情报的结果。
毕竟一个能随意出现，轻松唤醒他，甚至还随手给出药剂的存在，想要针对他，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而且早上，那个自称“大师”，顶着和他一样脸的家伙，与其说是对他“威逼利诱”，倒不如说是，给出了无法拒绝的选择。
当时，“大师”的原话是…
‘诺曼·奥斯本，你也不想你病房外的儿子失去父亲，自己就这样失去生命吧？
你大可以拖着这强制清醒的身体，去和哈利告别，甚至告诉他家族真相。
但既然我来了，你应该明白，有些谎言，可以另辟蹊径……’
回忆至此，他当即感到了后怕，但这份毫无意义的后怕，很快就成功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愤怒。
比起相信这个“另辟蹊径”，喝下药剂后失去意识，只会遵从本能的“活着”，他果然还是想做个正常人“活着”。
至少那样，他还能真正见到哈利…
…
诺曼的万千思绪，化作各种不受控制的表情，在黑暗中快速转化。
他本以为夜色，是最好的遮掩。
殊不知，章帕克能够轻松目视黑暗。
而在确认诺曼已经想通，并且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后，章帕克这才继续问道：
“诺曼，他给你药剂时，是不是承诺能治好你的遗传病？”
听到这突兀的话语，诺曼迟疑了一下，紧接着松了口气，在黑暗中缓缓点头。
蜘蛛侠救了他，甚至还让他以正常人的姿态，活了下来，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比起那个“大师”，他更愿意相信眼前的存在。
“那接下来，他是不是用某种方式，证明了自己拥有超常的力量或知识？”
对此，诺曼再次点头，眼神变得凝重。
“是力量？”
诺曼摇头。
“知识？”
依旧是摇头。
“一同证明了吗？”
对此，诺曼点了点头，想起几乎困扰了他一生的病症，被轻易道破缘由，并且另类地……解决。
见到这种表情，章帕克也明白过来，不再纠结此事，继续道：
“那他是否暗示或明示，你需要为他做某些事，作为回报？”
对此，诺曼愣了愣，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
见状，章帕克也愈发怀疑起来。
“大师”搞了那么多事情，绝不可能只是个无欲无求的幕后黑手。
‘…但看诺曼的样子，大师这家伙，竟然没有丝毫要求吗？’
条件不足，没法继续推理的章帕克，只好咬牙继续：
“那他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存在或交易内容？”
这一次，诺曼明确地摇了摇头，主动道：
“他只是话里话外有过暗示，我觉得，应该还算不上警告…”
听到这话，章帕克的目光一凝，当即盯着诺曼，生怕其突然暴毙。
好在一会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此，松了口气的章帕克继续道：
“好吧，最后的问题，他有没有用奥斯本企业的控制权，或者你儿子来威胁你，让你必须配合？”
对此话语，诺曼猛地吸了一口气，他没有点头，但那明显的愤怒，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奥斯本集团？”
诺曼摇了摇头。
对此，章帕克此前的猜想，骤然被推翻大半。
“哈利？”
“是的。”
“原来如此…”
至此，章帕克得到了需要的信息，不再追问。
‘这么看，这个大师，该不会是纯粹喜欢搞事吧？怎么可能真存在混乱·恶，没道理啊…
不对，应该还是线索不够……’
快速消化掉这些信息，章帕克在内心感慨了声“任重道远”。
紧接着，他本着“送佛送到西”的无奈，叮嘱道：
“听着，诺曼，你遇到的那个东西，其实远比你想象的要危险。
在我看来，他应该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也不在乎你的公司或者你的儿子…
你只是他无数棋子中，新诞生的一颗。”
听着这些，诺曼依旧躺在人工湖畔冰冷的草地上。
说起来，对于这种话，他其实不爱听，但他张了半天嘴，所有想要反驳的话语，最终却只能化为一声无力的叹息。
最终，诺曼眼神复杂地，看向漆黑的夜空，算是默认了章帕克的叮嘱。
章帕克见状，则是再次展开飞行滑板，准备离去。
但在离开前，诺曼那不易察觉的试探，已经快速伪装成了感慨和不解：
“…你们有仇啊？”
“本来没有。”
章帕克语气平淡，他知道诺曼的倔强，因此没有正面回答。
听到这话，诺曼难得笑了笑，目光望向星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章帕克倾诉：
“稍等一下，蜘蛛侠。
我想告诉你，为什么涉及到哈利，我就会妥协。
其实，奥斯本家的男人…从没人活到五十岁。
我父亲没有，我祖父也没有……
我从小就被父亲告知了这一点，而最近，我能感觉到，我的时间也快到头了，每一天都能感到自己在碎裂。
斯特兰奇是我见过最好的医生，但也只能拖延……
我不想让哈利活在恐惧中，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真相。”
听到这，章帕克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当即脱口而出道：
“该不会那家伙的条件，其实是拿你试药，然后根据反馈，做出真正的解药，给哈利…抱歉，忘了我说的吧。”
但让章帕克没想到的是，诺曼竟对此点了点头，紧接着闭上眼，语气充满了自嘲：
“我忍不住，根本忍不住不去相信啊！
在他开出的条件面前，我甚至忘了去想他为什么要帮我……
一个老商人，居然忘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真是可笑。”
但对此，章帕克却想到了更多，内心满是对好友的迷茫：
‘大师要帮的，其实哈利？！
可为什么……偏偏是哈利？
难道大师的真实身份，和哈利有关？
不，条件不足，我应该在线索充足时再思考，现在的推理根本毫无依据，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