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监国,还监个屁的国!(1 / 1)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柴令武重重点头,心情非常好。
毕竟望月寨之人,应该算是他在大唐交到的,唯一称得上没有利益纠葛的好友。
而这群好友,在听说他有难之后,更是毫不犹豫的跋山涉水前来相助。
这份感情,对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来说,弥足珍贵。
黑子哥听得柴令武再次确认,整个人顿时喜不自胜,急忙小鸡啄米般点头:“喜欢,想要。”
望着柴令武和黑子熟稔的样子,黑牛叔和憨子叔等人也是一脸欣慰之色。
他们就知道,柴小哥是个重感情,也是个念旧情的。
也不枉他们跋山涉水而来,值得!
柴令武与黑子哥互捶了几拳,赶忙将众人都请到礼厅落座。
随后赔罪道:“二长老,诸位叔伯,小子非是有意怠慢,实不知诸位长辈远来,是以今日方才归家。”
众人闻言,赶忙摆手摇头。
二长老捋着虎须,呵呵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我们本就是听说你要去打仗,才想着来助你一臂之力,结果,没帮上忙不说,反而在长安白吃白喝这么久。”
“哎,这说得哪里话,诸位的心意小子心领,你们能来,小子就很高兴了。”
柴令武笑眯眯的望着众人,打心底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
不仅白捡了一个闺女,故友重逢,更是令人欣喜。
瑶人直爽,也不和柴令武多客套,二长老话锋一转,问道:“阿朵和小云朵的事情,柴小哥都清楚了吧?”
柴令武赶忙点头:“都清楚了,还请二长老放心,小云朵是我闺女,也是我目前唯一的子嗣,我以后肯定会尽好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呵呵,那就行,来的时候,老夫还担心你不肯认小云朵呢。”
二长老呵呵一笑,轻松的语气让人分不出他是在打趣还是认真的。
但柴令武的脸色还是瞬间认真起来,他摇摇头,一脸认真道:“二长老这话言重了,小云朵是我的血脉,她身上流着我的血,就算您和诸位长辈不来长安,我知道小云朵的事情后,肯定也是要去岭南认她的。”
望着柴令武一脸认真的神色,众人脸上顿时露出满意之色。
怀抱着小小婴孩的阿朵更是一脸幸福,心中无比庆幸当初她没有故作矜持,而是果断抓住了机会,把柴令武变成了自己的男人。
唯独阿珠,心里莫名涌起一股酸涩。
因为当初,她对柴令武,也是有过一些旖旎心思的。
可惜,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去向一个对她没有感情的男子低头,所以,她最后选择了黑子哥。
万幸的是,现在也还不算晚。
柴令武说完,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也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尽管对于突然喜当爹一事,他心里还是有些意外。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该他承担的责任,他就不会去逃避。
何况,他本来也很喜欢闺女。
想到这里,他果断起身,对着众人笑道:“我先去换身衣裳,你们安坐片刻,待会儿咱们好好喝一顿。”
望着柴令武身上的甲胄,众人自然也没意见。
柴令武又转头对着漫冬交代道:“漫冬,你帮我招呼一下大家伙,顺便命下人准备设宴,我和夫人去去就回。”
漫冬闻言,果断回敬了柴令武一个白眼,随即轻轻点头。
柴令武不再浪费时间,给了谢知书一个眼神,随即带着谢知书出了礼厅,进入后院。
后院之内,四小丫鬟从旁人口中得知柴令武已经回来的消息,早就守在后院月门处翘首以盼。
见柴令武和谢知书联袂而来,眼中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赶忙上前行礼:“公爷,夫人!”
柴令武轻轻颔首,示意四人起身。
谢知书上前,轻声问道:“可曾准备了沐浴的热水?”
四女赶忙点头,转身在前头引路,将夫妻二人引到浴房。
柴令武在小秋与小夏的帮助下卸去甲胄,一头扎进了浴桶,小春与小冬则是伺候谢知书洗漱。
一路奔忙,夫妻二人都疲惫不已。
一桶热水,正能洗去两人身上的风尘。
柴令武靠在浴桶边缘,想了想,还是决定和谢知书聊一聊,便命人将隔在浴房中间的屏风撤了去。
尽管从回到县公府开始,谢知书便什么话也没有说。
但她也的的确确,是在等柴令武的一个态度。
见柴令武将屏风撤开,她便意识到柴令武想说什么,当即转过头,似笑非笑的与柴令武对视。
柴令武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夫人!”
“嗯~”
谢知书嗯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
柴令武有些尴尬,想了想,干脆闭上眼睛,一口气说道:“夫人,小云朵已经一岁多了,如今外界尚且不知道她的存在,我准备寻个时间,为她举办一场认亲回归宴,向外界宣告小云朵为我县公府长女。”
“哦!”
谢知书点点头,长长的哦了一声。
柴令武一时间拿不准谢知书的心思,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谢知书美眸中浮现一抹玩味,反问道:“你要让小云朵为县公府长女,那将来你我的孩子呢?”
柴令武一愣,有些不太理解谢知书的意思。
谢知书挑了挑眉,解释道:“妾身的意思是,嫡庶如何区分,你是要将小云朵养在妾身膝下,还是留给你的小老婆教养?”
“嫡庶?”
听见嫡庶二字,柴令武下意识皱起眉头。
谢知书点点头,慢条斯理道:“咱家在长安本来就没什么规矩,若是再连嫡庶都不分,难免叫人耻笑啊。”
听出谢知书的言外之意,柴令武的眉目顿时舒展开来。
他摇摇头,淡淡道:“往后咱家的孩子,不会有什么嫡庶之分,不管是你生的也好,漫冬生的也好,乃至于阿朵生的小云朵,都是我的孩子,我会对他们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
谢知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嗤笑道:“你的爵位可只有一个,你怎么做到一视同仁,不还得依靠嫡长来传承?”
“不!”
柴令武果断否定了谢知书的说法,随即淡淡出声道:“我们家的孩子,不需要爵位来证明自己,我会把我的本事,全部教给他们,让他们用我教的本事去给自己创造一个光明的未来。”
这话一出,谢知书顿时愣了一下。
但转瞬之间,脸上又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
她淡淡道:“那你的爵位,还有这偌大的县公府,你总要传承下去吧?”
“就算要传,我也不一定会传给嫡子或是长子,而是传给最弱的一个儿子。”
柴令武摇摇头反驳了一句。
随后轻声解释道:“因为有本事的人,不需要这个爵位,也能为自己拼出一个未来。我的子嗣,我也不需要他们以家族为重,我会支持他们去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去创造他们任何想要创造的可能。”
谢知书又是一愣,旋即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作为大家族出身的女子,她可以笃定的说,柴令武说的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
因为这个时代的规则,便是出于家族,归于家族。
享受了家族的扶持,那就一定要回报家族,确保家族能够长久的延续下去。
不然族中子弟都是一盘散沙,家族还怎么壮大?
她只能说,柴令武太理想了,太天真了。
不过这样的话,她也不可能当着柴令武的面说。
于是,她随口道:“罢了,反正爵位是你的,柴氏二房这一支也是由你起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柴令武点点头,也不再多言。
他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有多天真,有多反社会,反规则。
但这本身便是两个时代的不同思维的碰撞。
他不认为他的想法就一定对,这个时代的惯性思维就一定错。
只是有些事情,总得先去试试才知道正确与否。
至于旁人的言语,与他何加焉?
夫妻二人沉默下来,柴令武思索着给小云朵办认亲宴的事情。
谢知书则有些意兴阑珊。
早在与柴令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便知道,柴令武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他的思维也好,能力也好,智慧也好,都迥异于常人。
她也时常庆幸,她此生虽未能避免联姻牺牲的命运,却依旧有着好运道,能嫁给一个伟岸的奇男子。
但今日柴令武的所言所想,还是在挑战着她的认知。
对本来就有能力的子嗣苛刻,再把荣华富贵留给最没有能力的儿子。
这么做,有能力的子嗣,对家族岂能有什么归属感?
若有能力的,学到真本事的子嗣都远走高飞了,家族又岂能一直壮大下去?
这个理念,对于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以家族为重的她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叛逆,有些超前了。
两人心思各异,沉默着沐浴更衣。
洗去一身风尘之后,两人再次来到礼厅之中。
见两人去而复返,漫冬当即令人设宴。
流水般的菜式上桌,吃得望月寨的众人满嘴流油。
柴令武也进入状态,一边招呼众人的同时,一边压低声音和小云朵拉近关系。
或许是血脉相连,也或许是柴令武比较招小孩子喜欢。
不过片刻功夫,肉团子一样可爱的小云朵便已经接受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就是她耶耶的事实。
柴令武将她举得高高的,她便伸出白嫩的小脚丫使劲踢柴令武的脸,银铃一般的笑声传遍全场。
“叫耶耶~”
柴令武将她揉进怀里,坏笑着用胡茬去戳她的小脸蛋。
小家伙眼珠子鼓鼓的,撅着小嘴巴哼了一声。
不到一岁半的小孩子,除了词汇量还不足以让她表述出一句完整的话之外,表情已经相当丰富。
阿朵就坐在一边,满脸笑容地望着这父女俩互动。
见柴令武是真的喜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闺女,坐在一边的谢知书突然有些吃味。
主要是,她与柴令武已经成婚一年多了,肚子却还没个动静。
而柴令武只在望月寨待了一个多月,好运的僚人女子便怀上了他的子嗣。
漫冬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与柴令武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刚成婚不久,柴令武便去了辽东,没有子嗣实属正常。
但总体上来说,这场宴席还是算得上其乐融融。
尤其是望月寨众人,都是没什么心眼子的耿直汉子,见柴令武是真喜欢小云朵,一个个脸上也是笑容满面。
柴令武与小云朵玩得正开心时,黄元忽然小跑进了礼厅。
“公爷,夫人,太子殿下殿下来了。”
听见黄元的禀报声,礼厅之中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滞。
“不是,他来干嘛?”
柴令武瞪大眼睛,忍不住有些愕然。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包括望月寨的众人,都有些不解。
来到长安数月,他们早已知晓太子殿下这个称呼,在大唐是个什么位置。
“夫君,既然是殿下亲临,咱们还是应该出迎一番才是。”
关键时候,还是谢知书出声提醒了柴令武一下。
亲子时光被打断,柴令武有些不爽,却也只得带着众人出了礼厅,来到门外相迎。
县公府大门之外,太子的仪仗浩浩荡荡。
李承乾静静的负手而立,身后还跟着长乐和程柔。
看见长乐与程柔,柴令武愣了一下,但也没多想。
他将小云朵放到阿朵怀里,对着几人拱手一礼:“见过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柔儿妹妹。”
三人见状,纷纷拱手还礼。
双方见礼完毕,柴令武将几人请进府中。
随即拉着李承乾的袖子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你不好好在宫里监国,跑出来干什么?要自污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明日我自然会进宫见你!”
柴令武这话一出,李承乾紧绷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左右打量一眼,见众人都低着头,这才低声骂道:“监国,还监个屁国!”
柴令武一愣,诧异道:“怎么了?”
李承乾幽怨道:“孤现在已经不是监国了,昨日舅父大人已经赶回长安,拿着父皇的手令全面接管了朝中军政,就连房相,昨日都已经告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