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太平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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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迸发出精光的吕乾当即将【天公将军·张角】的伴生法器《太平要术》唤出,细细研读起来。

装载了【天公将军·张角】之后,吕乾天然拥有了御使鬼道、雷道的天赋。

在张角创立的太平道中,太平道的教义宣称在天上有鬼神监视人们的行为,并根据人们行为的善恶来增加或减少他们的寿命,要求人们多行善事,少做坏事。

也正是这样朴素简洁的教义,在当时东汉末年仍旧民心淳朴的时代中引发了道统狂潮。

......

烈日像一柄烧红的剑,刺穿了夏国北境龟裂的大地。这片曾经肥沃的土地,如今被战火舔舐得只剩下焦黑的伤痕。官道两旁,杂草爬过半坍塌的茅屋,那些用黄土夯成的墙壁上留着箭矢的孔洞,像无数双空洞的眼睛,注视着路过的每一个活物——假如还能遇到活物的话。

方老丈跪在田里,手指抠进龟裂的泥土。他的指甲缝里塞满了褐色的土块,指节突出得像十根枯树枝。七十年的岁月在他脸上犁出深沟,此刻又被汗水冲刷成泥泞的河床。

远处的山岗上,歪斜的槐树影子里,三个瘦得脱形的孩童正用木棍挖着野菜根。

“老天爷啊...”

方老丈的叹息融化在炙热的空气里。他扶着自己酸痛的后腰,试图挺直那早已被赋税压弯的脊背。

两年前,他的三个儿子被官府像牵牲口一样拉去充军,回来时只剩下一件染血的短褐。

自从那以后,二十亩良田渐渐荒芜成了眼前的模样。

一滴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在颧骨上摔得粉碎。

方老丈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田地像一张被揉皱的麻纸般扭曲起来。他慌忙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把干燥的土灰。

当他醒来时,后脑勺贴着滚烫的地面,视野里是刺眼的蓝天,和几个俯身看着他的模糊人影。

“老丈请饮些水。”

一个清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接着是陶碗边缘触到干裂嘴唇的冰凉触感。方老丈贪婪地吞咽着,喉结上下滚动像只濒死的青蛙。

水中带着草药微苦的味道,却让他四肢百骸都为之一振。

待视线清晰,他看见一个约莫二十五岁的年轻男子半跪在自己身旁。

那人身着靛青道袍,头扎黄巾,面如冠玉,眉间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他身后站着七八个同样装束的人,最年长的须发皆白,最小的是个总角少年,正捧着水囊给那几个挖野菜的孩子分水。

“贫道吕乾,与诸位同修途经此地。”

年轻道人用一块湿布擦拭方老丈的额头,“见老丈倒在田中,特来相扶。”

方老丈挣扎着坐起身。他注意到田埂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几口大铁锅,锅底下柴火正旺,有个中年道人正往锅里撒着黄澄澄的小米。

香气飘过来的瞬间,方老丈的胃袋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般绞痛起来。

“诸位...道长...”

老人声音发抖,“可是官府派来赈灾的?”

吕乾摇头,黄巾在风中轻轻摆动:“我等同道来自太平道,不为官府,只为救民于水火。”

他说话时,另外几位道人已经分散到各个倒塌的院落中。

一位背负药箱的老者正在给卧病在床的村妇把脉,两个年轻些的正用木桶从村口的古井打水。那个总角少年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破旧的木梳,正给一个满头虱子的小女孩篦头发。

“太平...道?”

方老丈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感觉有东西在肺里碎成了渣子。吕乾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个黄纸包,展开后露出些黑褐色的粉末。

“老丈将此药分三次和水服下。”

他把药包放进方老丈颤抖的手心,又指向远处的大锅,“稍后还请来用些粥饭。”

方老丈望着那些头戴黄巾的身影在废墟间穿梭,恍惚间以为是阴间的鬼差来接人了。直到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捧着热粥从他身边跑过,嘴角沾着米粒的笑脸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已经三年没见过孩子这样笑了。

黄昏降临前,村中央的槐树下聚集了三十来个幸存者。他们像一群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骷髅,嶙峋的手捧着陶碗,眼睛却盯着吕乾站在槐树石墩上的身影。

夕阳给他镀上金边,黄巾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诸位父老,”

道人的声音清亮如泉,“你们所受的苦难,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方老丈在人群中打了个寒颤。这样的话若被里正听见,是要割舌头的。

“朝廷连年征伐,赋税如虎,官吏如狼。”

吕乾的手划过残破的村落,“你们失去了儿子,失去了田地,如今连性命都要被烈日夺走了!”

有个妇人低声啜泣起来,哭声像一把钝刀锯着每个人的心。方老丈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沾着早上晕倒时蹭的泥。他忽然想起大儿子被拉走前,也是这样在田里抓了一把土塞进怀里。

“太平道所求为何?”

吕乾的声音忽然拔高,“唯愿天下太平!”

他从怀中取出一道黄符,在空中一挥,符纸竟无火自燃。

村民们惊得后退半步,却见火焰化作一只金鸟形状,在暮色中盘旋而上。

“我等携符水可治百病,有米粮可活饥民。”

火焰熄灭时,吕乾指向东方,“三日后,安平镇将有更大的施粮。天下受苦人都该知道——”

风突然变大,槐树叶子沙沙作响,仿佛千万个声音在应和: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方老丈感觉心脏在干瘪的胸腔里重重一跳。他看见身边的孩童仰着脸,脏兮兮的小脸上映着最后的霞光。那光芒也照在吕乾年轻的脸上,把他眼中的悲悯映照得如同神像。

烈日依旧炙烤着大地,但方老丈却觉得身子骨比往日轻快了不少。

吕乾给的符水药粉苦涩难咽,却真如神药般起效,他咳嗽了三年的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了,呼吸之间再无那折磨人的铁锈味。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看着村里其他人也陆续恢复了精神。原本死气沉沉的村子,竟因为这群黄巾道士的到来,奇迹般地有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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