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无解的死局(1 / 1)
仿佛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这一刻他终于冷静了下来。
屏幕上的文字仿佛凝固成冰,陈岁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未能落下,车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得遥远,耳畔只剩下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答案近在咫尺。
他却没有那个信心推开眼前的这扇门……
好消息。
找对方向了。
坏消息。
直接踩BOSS脸上了。
曾几何时,在他下三品的时候,一尊妄图飞升活出第二世的瘟神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如今虽然到了中三品,但他也知道自己和上三品的差距有多大。
就算让如今的他再次回到燕州市当初的那座绞肉战场,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活着走出来……
这人集市的幕后黑手,竟是一尊能与“疫”比肩的诡异存在!
这个消息本身就足够渗人了!
更别提这渗人的存在就在门后!
等等!
陈岁再次瞳孔一缩,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再次扫过手机上鲜红色的文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忍不住汗毛倒竖,背脊生凉!
不!
不对!
不是他发现了对方!
这三个选项,每一个选项指向的都是越过眼前的这道门,进入门后的空间,根本没有一般情况下会有的离开选项!
他离开不了!
或者说,破不破开这道门已经毫无意义了。
从他斩杀活死壁,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门后的那个存在就已经不会允许他从这里逃走,这才是最大的“大凶”卦象!
所以根本不是他发现了对方,而是对方让他自投罗网,来到了祂的面前!
斩妖人的那副地图也是诱饵?
还是说磕头虫的活地图也是?
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瞬间炸开,让陈岁的思考像是凝固了一样,有关的,无关的,所有的东西都翻涌沉甸在其中。
片刻后,宕机的大脑才终于得出了最终的结论——他被盯上了!
紧接着,第二个想法从脑海中浮现而出——死局!
寄生……
他对这一位知之甚少。
但无论如何,他眼下的手段都无法让他从一位上三品手中脱逃,哪怕是有着悬丝命偶也不行。
悬丝命偶能替他解开被禁锢的困局,斩断束缚的丝线。
但如果对方的手段是直接寄生他的血肉、篡夺他的命格、污染他的灵魂呢?
悬丝命偶对这种由内而外的本质侵蚀,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一旦自我被侵蚀同化,命偶解开的,还是“他”的困境吗?
或者只是解开了束缚“寄生体”的枷锁?
冷汗,浸透了陈岁的后背。
那接下来怎么办?
学着和当初应对山神的时候一样,用例如【北斗爷的命定之死】这样的道具自尽吗?
还是说,用某种手段逃遁,逼迫对方出手禁锢他,然后触发悬丝命偶的“解困”机制?
这似乎是唯一理论上能利用命偶脱身的方法!
但风险同样也巨大无比!
对方很可能看穿他的意图,或者根本不屑于禁锢,直接进行侵蚀!
而且,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面对一位上三品,他有多少机会表演逃遁?
唯一令他欣慰的,大概就是在他还没有做出选择期间,常世的时间是停滞的,他暂时还算是安全……
只要他一直不做出选择,就算是上三品的寄生,也拿他毫无办法。
可若是这么一直僵持着……
女帝那边销金窟的任务他就一直没有办法接着做。
命格的晋升也只能沦为泡影。
从常世之中获取资源更是别提。
陈岁摇了摇头,疯狂头脑风暴了一波,他现在属于被BOSS堵门的状态,不解决这个问题,他说不定这辈子都要止步于五品了。
那还怎么替在燕州市死去的战友们报仇?
还怎么杀掉“疫”?
还怎么把死宅姐他们从那个不知名的地方救出来?
一想到这里,陈岁脑海中再次纷乱了起来,忍不住呼吸略微急促了起来。
原本以为抓住了线头,可以抽丝剥茧寻找到背后某件事的答案,让他窥见偌大阴谋的一角。
没想到他以为的线头,其实就是幕后黑手的头发,这一波直接薅到对方头上去了。
而对方则是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硬生生将他骗进来杀,直到现在站在对方门口,他才后知后觉的觉察这一点。
一波三折。
大起大落。
陈岁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就算他不心血来潮,只要他为了提升自身实力而贪图人集市的好处,他也迟早会落入对方的陷阱。
很显然,这个陷阱就是为他而设的,早晚的事儿。
将自己眼下的问题过了一遍,陈岁轻轻叹了口气,没有找到太好的解决之法,哪怕是直接自杀,也需要时间。
他忌惮的并不是对方的实力。
而是这种诡异的能力。
与“疫”这种致死性不同,“寄生”的特点早就体现在他接触的这些事,一路打的这些怪,以及剥皮坊的工作手册中了……
他现在极度怀疑,如果他不能及时自杀,那么对方就总会有可乘之机。
以对方的品阶,哪怕在他身上留点什么,他估计都察觉不到。
所以现在,常世那边只能暂时停在那里了。
迫于规则,对方还没法把他怎么样。
也算是为现实争取时间。
之后还需要问问档案署,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最好是有那种可以立即致死自己的道具,避免跟对方接触,一瞬间直接脱身。
实在不行,也得有某种隔绝接触或者污染的道具,避免中招。
还有就是眼下的这件事……
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无论是当初的傀儡村,还是如今的辇道增七,他们所接触的力量都与“寄生”有关。
而跨界而来,对方的力量并没有常世中的本体那么强。
那么,或许他可以通过这件事了解对方的能力和特性,这样也更方便他解决如今常世里的这个“死局”。
微微闭目,眼球隔着眼皮飞快的转着,陈岁缓缓将眼前的困境梳理出一个解决办法。
伴随着车辆颠簸的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出租车猛地急刹。
“到地方咯,后生。”
司机头也没回的扯着嗓子喊道。
陈岁瞬间睁开双眼望向窗外,老陈香烛铺子六个字被雨水冲刷得微亮,被四周的灯火照亮。
像是坟前一点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