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决意归族入虎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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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向阳山下的坊市一如往昔般人声鼎沸。

低阶修士们或在摊位前为几块灵石讨价还价,或是在酒楼茶肆中高谈阔论,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符墨与凡俗烟火混合的驳杂气息。

秦轩此时已悄然回到了向阳坊市,先是用传音玉符联络了怜人凤后,便来到五气朝元楼之中。

五气朝元楼雅间内,秦轩指尖轻叩着温热的茶盏,静静地等候怜人凤到来。

就在此时,一阵若有似无的香风,伴随着环佩叮当的轻响,自门外飘然而入。

人未至,声先闻。

那是一道娇媚入骨、足以让百炼精钢化为绕指柔的女子声音:

“秦师弟,一年不见,可真是让师姐望穿秋水了。

给你发了那么多传音,竟都石沉大海,若非宗门确认你安然无恙,师姐都要以为你被哪家的小狐狸精勾了魂,叛逃了呢!”

话音未落,一位身着石榴红软缎长裙的婀娜身影已推门而入。

此时的怜人凤,身姿曼妙,步步生莲,脸上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间,媚意天成。

她巧笑嫣然地在秦轩对面坐下,素手执起紫砂壶,为秦轩面前的空杯斟满一杯热气氤氲的灵茶,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妩媚。

“不过呀,看师弟如今神完气足,气息内敛,想来是得了大机缘。

师姐先在这里,恭喜师弟筑基功成,仙道更进一步了!”

秦轩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对她的娇嗔与调笑置若罔闻,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劳师姐挂念。此次前来,是想向师姐打探一番,家族之中,如今是何光景?”

见他仍旧如此不解风情,怜人凤轻纱下的红唇微微一撇,却也习惯了他的性子,将茶盏推至他面前,转入正题:

“你不在的这一年,秦家,可真是风雨飘摇,精彩纷呈啊!”

“自师弟你不辞而别之后,族长秦德桓便雷霆震怒,直闯藏功阁,与传功长老秦德瑾当面对质。

他认定是秦德瑾暗中助你,双方一度剑拔弩张,几乎当场动手,那场面,啧啧!

幸而被闻讯赶来的几位长老死死劝住,才没让这天大的家丑当场闹开。”

“也正因如此,这一年来,族长一系与传功长老一系,已是彻底撕破了脸皮,明争暗斗,互相攻讦,整个秦家高层可谓是暗流汹涌,水深得很呐。”

怜人凤顿了顿,美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不过,双方都还算克制,只将这争斗压在上层,并未公然宣扬,也算是给彼此都留了最后一份颜面。”

秦轩听完,端起茶盏,指腹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目光深邃地看向怜人凤,不动声色地问道:

“师姐身在坊市,竟能对秦家内部之事知晓得如此清楚?”

怜人凤“咯咯”一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媚眼如丝:

“师姐我在这五气朝元元楼迎来送往,总有些秦家子弟,愿意做我入幕之宾,将肚子里那点秘密都倒出来。

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师弟。”

秦轩眼底掠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冷意,随即敛去,只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心中却已是思绪万千。

秦轩点了点没有回答,心中思索着此时情形。

关于族长与传功长老之间的争执,秦轩此时听完怜人凤的讲述之后,多半也猜测出来了。

秦德桓自以为手握《五炁五毒真经》的后续功法,便吃定了自己。

如今自己顺利逃脱,甚至成功筑基,在他看来,背后若无传功长老秦德瑾的鼎力相助,是万万不可能的。

自己此刻归来,更是坐实了他的猜忌,必将加剧二人的矛盾。

至于传功长老秦德瑾,秦轩依旧看不透他。

从他对教导自己《五炁五毒真经》的修行便可以看出来,显然是不止教导过一人的。

对于族长秦德桓所作之事,此人也算是同谋,为何又要反戈一击,甚至将完整的筑基功法交予自己?

是良心发现,还是另有所图?

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眼下最重要的。

秦家这潭水,搅得越浑,他这条鱼,才越能游刃有余。

将所有情势在心中复盘推演一遍后,秦轩放下茶盏,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是时候,回去了。”

……

向阳山,秦家族地。

秦轩光明正大的选择回归家族,在守山族人疑惑的眼神中,秦轩取出自己的家族令牌,在确认核实了身份之后,秦轩堂而皇之的回到听风崖洞府之中。

就在秦轩刚刚回到听风崖洞府没多久,族长秦德桓与传功长老秦德瑾双方就都得到了消息

原本在听风崖洞府前沉寂了一年的阵法,随着秦轩手中法诀打出,轰然开启。

他神色自若地踏入其中,仿佛只是出门远游,今日归来。

仅仅半柱香的功夫。

听风崖下,风声呼啸。

两拨人马,自东西两个方向奔赴而来,最终在洞府之前百丈处停下,泾渭分明,遥遥对峙。

空气中,无形的法力波动与森然的神识交织碰撞,让周遭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东面一方,为首者正是族长秦德桓。

他身着象征族长身份的玄色云纹锦袍,头戴金冠,面容威严。

其身后跟着三位长老,个个气息沉凝如山,面色不善。

西面一方,则由传功长老秦德瑾带领。

他一身朴素的灰色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但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

他身后的几位长老和弟子,则多是面露忧色与关切。

洞府之内,秦轩盘膝而坐,强大的神识早已将外界的一切尽收眼底。

感知到秦德桓身上那毫不掩饰的、带着贪婪与炽热的恶意,也能感受到秦德瑾那份混杂着担忧、不解与些许欣慰的复杂情绪。

“好戏,开场了。”

秦轩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算计的笑意。

于是秦轩起身大袖一挥。

轰隆——

洞府封闭的石门应声而开,内里灵光倾泻而出,将洞外对峙的紧张氛围冲淡了几分。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沐浴着灵光,缓缓步出。

此刻的秦轩,筑基功成,重焕新颜。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袭简单的青衫穿在身上,却自有一股超然出尘的气度。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威压含而不露,却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锋铓自显。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所有看到秦轩此刻样貌与气度的族人,眼中都闪过惊艳、嫉妒、疑惑等种种复杂情绪。

未曾想,一年未见,秦轩便已筑基归来。

秦德桓的瞳孔骤然一缩!

在他眼中,此刻的秦轩,已是一颗已经彻底熟透、随时可以采摘的仙葩!

那由《五炁五毒真经》筑就的道基,对他而言,意味着家族数十年大业,终要告成!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眼中的贪婪与狂热,但最终还是强行压下,换上了一副虚伪的笑容。

而另一边的秦德瑾,则是眉心紧锁。

他为秦轩能成功筑基而感到由衷的欣慰,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忧虑。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给了秦轩所有后续功法,既然他选择远走高飞,为何还要回来?

难道他不知道,如今的秦家,于他而言就是一处龙潭虎穴吗?

回来趟这趟浑水,岂非自投罗网?

就在两方心思各异,气氛凝滞之际,秦轩却仿佛毫无所觉。

秦轩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两位为首的长辈身上,脸上绽开笑容,微微躬身行礼,声音清朗,传遍全场:

“文轩见过族长,见过传功长老。”

“不知二位长辈今日竟联袂而来,大驾光临我这小小的听风崖,实在是令我这洞府蓬荜生辉。

文轩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秦轩语态恭敬,礼数周全,却又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镇定。

这份镇定,落在秦德桓眼中,是挑衅,让其心中杀意更盛;

落在秦德瑾眼中,则让其心中忧虑更深。

秦轩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们各异的神色,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意盈盈地说道:

“崖前风大,两位长辈,还有诸位族中兄弟,若不嫌弃,不如都请入府中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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