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额尔古纳河右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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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库都尔河,李光沫他们一个组在警戒,另外的人在快速擦干身上的水渍,穿好衣服裤子鞋袜。河对岸的陆北用望远镜看着他们,机枪手快速架设好机枪,准备为他们提供火力支援。

所有人都紧张不已,李光沫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战友们,抬手作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将带人进入那片白桦林。侦察班的战士们举起武器,小心翼翼往白桦林中走,如临大敌搜索白桦林中不断发出细细声响的家伙们。

在白桦林中,那些家伙们也发现抗联的人,窥探一眼后迅速钻进更深的林子中,爆发出极大的声响。

“有人!”

李光沫举起一只手:“不要开枪,是山民!”

“都不要开枪,不准开枪!”

“一组从左边绕过去,小心他们。”

侦察班的战士们分做两队,从两翼包抄过去。

在白桦林中,那群家伙们跑的飞快,并且是故意引着战士们朝其他地方跑。李光沫没有上当,他知道那群家伙们只是想引走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很快。

侦察班的战士们抄了他们的后路,那群家伙被围在林子里,三四个身穿鹿皮袍子的山民,手里拿着武器。李光沫认出他们手中的武器,苏制莫辛-纳甘步枪。

抬起手,李光沫示意对方冷静,当着他们的面将自己手里的武器放下。

队伍里一位达斡尔战士喊道:“自己人,巴彦旗的达斡尔人。”

“我们是东北抗日联军,自己人!”

“自己人。”

战士们重复着达斡尔话,当地土话有些许共通之处,对方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面对数倍于己的抗联战士他们不敢大意。

那几个山民也重复着:“自己人?”

“自己人。”

他们放下枪口,试探性的询问。

在河对岸。

陆北焦急的等待消息,侦察班的战士进入白桦林后已经过去足足半个多小时,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来,如果是敌人的话应该会有枪声,可现在什么声都没有。

又等了十来分钟,一声惊呼响起。

在河对岸的白桦林中走出一行人,是李光沫他们,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几名身穿鹿皮袍子的山民。

孟海河瞧见他们很是兴奋:“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鄂温克人。”

他大声喊道,像是追忆起什么。

“是雅库特的固德林?”

对面的人听见后抬手挥舞着,用鄂温克话大喊。

孟海河称他们为‘雅库特人’,因为他们从勒拿河的雅库特州迁移而来,被迫迁移而来。而固德林则是当地鄂温克部落的姓氏,一个氏族。

极尽思索脑海中曾经的过往,孩提时期在额尔古纳河的生活依旧深深烙印在孟海河脑海中,在一生的时光中,这位达斡尔老人绝大多数时光都充满凄苦,而童年时期那无忧无虑的生活还在治愈他。

搭上话了,那么一切都好说。

孟海河急不可耐的趟过河水,向鄂温克人介绍自己。

他来自‘莫日登’哈拉,一个达斡尔氏族。孟海河话都有些说不清,他太过激动,额尔古纳河右岸不仅仅是他氏族部落在未成为半农耕、半游猎部落之前的牧场,更是承载他一生愉悦的地方。

他说的话夹杂着达斡尔语和鄂温克语,语速极快,除了那几个身穿鹿皮袍子的山民之外,很少有人能听懂,连一些达斡尔、蒙族战士都听不懂,不过队伍里有鄂温克族战士,跃跃欲试想跟自己的族人说上几句。

“克林都、巴雅、列娜、呼尔萨满······”

连着说了一串人名,那几位鄂温克猎人均摇头,孟海河已经上了年级了,他年过半百,所说的孩提时代玩伴成为过去词。

再度回到额尔古纳河右岸,孟海河惊奇的发现,这里的山川树林不曾变换,但人已经不知去向何方。他自我安慰着,或许曾经孩提时光的玩伴们,在额尔古纳河右岸另外一处山林,在另外一个部落。

也许他们离开这片山林,也许和自己一样被俄国人驱赶走,之后再也没有回到这片土地。

陆北让李光沫陪同孟海河去一趟鄂温克人的撮罗子,询问一下当地的情况,最好是能够与部落萨满或者是头领见面。那几个猎人拿着水连珠,苏军的制式武器可不会凭空出现在这里。

误会结束,陆北让战士们继续休息,但警戒巡逻是必不可少的。

待天色彻底暗淡之后。

在河边出现一队人马,是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鄂温克部落,那些人瞧见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宿营,眼中那恐惧是掩盖不了的。

陆北特意将队伍里的鄂温克战士组织起来,想让他们降下戒心。

事实上不用陆北费劲去游说,他们的首领和萨满就趟水过河,一见面就欢呼雀跃。

他们一直在等抗联,阿克察·都安及大额乌苏他们派人来过这里,给当地的鄂温克人换皮毛山货。让额尔古纳河右岸鄂温克人如此欢迎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件事,在当地制造无数惨案的别什果夫白俄部队被剿灭。

兴安游击队派人宣传过,无论是额尔古纳还是根河、海拉尔、牙克石都流传开了。

不仅如此,日本人要抓十五岁以上的鄂温克少年,强迫他们进行军事训练。兴安游击队出动,袭击了两次日本人,解救了十几个少年,后来日本人的林栖训练营还是没有开下去。

在额尔古纳河右岸,抗联的名声早就传遍兴安岭,从牙克石到漠河金矿,生活在山林中的部落,无论是蒙族、鄂温克、达斡尔、鄂伦春都或多或少知道。

围坐在篝火旁,鹿皮袍子烘烤后散发着一股恶臭,那些家伙太过兴奋了。

唯独孟海河病恹恹,在孙子被送往伯力城之后,这是第二天在他脸上浮现出这样的神情。他所认识的那些童年玩伴已经没人能记得,部落的首领和萨满已经换了人。

倒是有两个玩伴还能打探到消息,不过早已经嫁到CBEHQ,其他人要么死于疾病、要么死于战场,被称为‘索伦部’的诸多鄂温克、达斡尔、鄂伦春人,他们相当一部分人的命运是从军。

在这里,许多部落会悬挂‘海兰察’的画像,流传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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