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宇宙？宇宙！（1 / 1）
伍天然的世界观彻底刷新了。
她看过小荷的那份“多元宇宙模型草图”，能大概理解多元宇宙间的关系。
但星云实实在在地告诉她，在灵魂游戏没有给玩家们点亮的地图之外，还有一大堆以各自的中转点为基础的别家“游戏”们，并且它们通过一条条道路，都会来到这个【总站】，还组建了一个中转点同盟。
等一下，星云会不会是在骗她？
毕竟她只看到了一个有立体投影的房间而已，万一她是进入了类似伊娃制造的幻觉里了呢？
想到此处，伍天然的表情镇定了下来，她望着正在淡然分拣植物的星云，问出她最好奇的那个问题。
“请问......呃......你是......”她说了两个词，嘴里却没能发出声音。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星云被逗笑了，“你那个中转点的通用语言技术成熟度很高啊——你们的语言里有性别代词？”
“对......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才好。”
星云实在漂亮得过分，作为男性的话长相太过清秀，虽不阴柔，五官却十分柔和，作为女性的话，身形又藏在宽大的针织袍下，整个人俊美瘦削，缀满装饰，仿佛一件工艺品。
伍天然：“在我这边的语言里，所有第三人称代词都念‘TA’......不过单人旁的‘他’倒也可以泛指所有性别。”
“那就用这个吧。”星云指向这处投影房间的出口，“你那边的人似乎没有跟来，我带你去转转吧。”
“我还能回去吗？”伍天然回望那扇门。
“这是你的道路，你当然可以回去。开路的过程是最危险的，道路成型后，不过载运输就不会有问题。要等你的同伴过来吗？”
伍天然唤出面板未果，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绕过灵魂游戏理解道路的机会。于是她跟着跨出小池塘的星云离开房间，进入一道封闭的走廊。
走廊两侧到处都是同样款式的门，上面标注着“预留道路通道”，简直像在一艘太空飞船里。
“你的老师为什么知道有人会往这里开路？多元宇宙应该很大吧？”
星云摇头，“破碎位面的增长速度超乎你想象，宇宙虽广袤，但在它的侵蚀下，已经没有多少地方可供道路延伸了。老师是这里的最强者，因此，中转点的相连位面是Lv.5。从低级位面向高级开路很危险，跨多级则更为致命，没有内部的配合，只会白白害得开路者送命，这附近没有其他位面，所以必须预先准备。”
“听起来......不容乐观。”
两人穿过又一道门，进入一处忙碌的大厅，有几个正在位置上工作的人看了两人一眼，又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事情上，那些人刻板的表情仿佛是复制出来的，明明是人类，却没有丝毫人情味。
星云向她示意大厅中央悬浮着的一个屏幕——【1175】。
“那是什么？”
“所有中转点同盟成员，及他们探索到的位面数量的总和。”
“一千多个多元宇宙......其实挺辽阔的。”
星云回望向她，“不是多元宇宙——是位面。”
“好的，‘位面’。”伍天然用力点头。
星云看了她几秒，微微睁大眼睛，“你不知道宇宙和位面的关系吗？”
“不是相等吗......？”
位面应该是许多平行宇宙，通过道路彼此相连。
可是看星云的表情，似乎并非如此。
星云向最近一个工位上的人招手，“给我一份包含三个星系的模拟星图。”
工位上那人抬起手，扔出一道流光，星云伸手接住，在空中展开一个像极了面板的屏幕。
星云：“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很多星球？中间那些黑色的是破碎位面吗？它几乎把星系彼此间都分开了，填充了绝大部分空间。这三个星系位置不远，都有一颗恒星和——等等......”
伍天然凑近屏幕，用手指将它拖拽放大，她仔细观察第一个星系，细数这个星系里的行星数量和外观形态。
一颗恒星，九颗大型星体，离恒星由近而远第三颗行星有云层和蓝色的海......
“这是我——不对，这不是我家，看起来很像但不是，我家在的星球不是球体。”伍天然的心脏跳得很快，她匆忙深呼吸，让自己不要失态，“但是太像了......”
星云：“再看其他两个。”
于是伍天然滑动屏幕，去观察其他两个星系。
它们的行星数量几乎一致，只在某些无生命行星的大小上有所差别，除此之外，在浩瀚的宇宙中，这三个没有被破碎位面吞噬，却已经被包围分隔的“邻居们”，相似得超乎寻常。
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在概率学上，有这种可能吗？
一抹冷意爬满伍天然全身。
星云将屏幕捏成光点，投送回去物归原主，打开一个更大的屏幕给她看。
“破碎位面阻隔了寻常的眺望方式，我们只能通过模拟星图判断方位——你现在在这儿，这里是总站的位置。”
他指着一个星系中那美丽的蓝色水星球附近。
“你来的地方......大概在这儿。”
星云在这张星图上快速挪移手指，无数几乎完全一致的星系从他指下掠过，一颗颗恒星连接成线，最后停在一片标注着【未探明区域】的灰色上。
“如果光能够穿透破碎位面的话，我们可以用光年计算你开路跨越的距离，但现在做不到，它把宇宙分割成了无数无法彼此相见的孤岛。位面之间也有壁障阻隔，除非建立道路，否则无法离开。所有的‘位面’都是近亲，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呈现得很不一样，但星系的状况是可以推测的。”
“可是......”伍天然艰难地挤出声音，“如果宇宙被破碎位面切分了，为什么还能在地上看到星星？”
“你实际到过那些星球吗？”
“没有，可是太空望远镜......”
“它们飞出太阳系后，已经抵达临近星系了吗？”
“没有......”
“你看到的是一些光，不论它们叫什么名字，实际上都不存在，它们是点缀在位面壁障上的装饰品，只有概念，没有实体。就算造出火箭飞向星星，只会一头撞在壁障上——也可能直接扎进破碎位面。”
“可是......可是......”
伍天然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但贫瘠的语言无法描述她的震惊和困惑。在宏大的宇宙谜团下，她一度忘记了自己为之着魔的复仇行动。
她有点站不稳，机动腿及时调整姿态，帮她重新找回了重心。
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
“不对......
“如果我们的宇宙只是蜂巢里彼此隔绝的一个个小格子，根本不存在广袤的宇宙空间，我们又是怎么得出宇宙在膨胀，存在地外星系的理论的？”
星云有些讶异，“你意识到这点的速度比我当年快多了。”
“我有个宇宙迷朋友......请告诉我答案，不要把话题断在这里！”
她完全能理解小荷了，要是星云狡黠一笑然后转头就走，伍天然可能会气血攻心而死。
“因为存在一个‘核心位面’，它周围的宇宙空间广阔、井然有序、拥有匹配我们所知的一切知识的定理，而我们和我们的世界——所有的多元位面——只不过是它的瑕疵复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