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明处装孙子背后爱玩心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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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金陵今后对我来说,应该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侧身站着的刘启,声音很轻,没有刻意扯高,倒像在说梦话。

“北方太压抑,一切规矩和观念都压得人透不过气。”

“就算有想象,也找不到伸展开的出处。”

“江南却不同。”

“水网与良田拼接出的土地,从来不缺聪明的手和聪明的脑。”

“要是真能把这里全部拉进我喜欢的轨道,那我便有了称雄天下的筹码。”

四个字“征服世界”,从刘启口中像是随口说出一桩家常,带着种与天命为伍的自然和闲适。

没有渺茫遥远的隔阂,听起来甚至隐约像是明天早起采桑顺手就能做的小事。

崔莺莺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掐了一下,胸腔里的血液都热烈沸起。

这个男人的话她一点不会当作儿戏,他说过的任何一句狂言背后,既有魄力也有底气。

她知道,这世上真的存在——他说要什么就能造出来的雄心和魄力。

而她,竟然有幸,能参与到这样一场足以改变人类历史的伟大事业中。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她下意识地问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虔诚。

“我需要你,帮我,打造一把最锋利的刀。”

刘启终于,转过了身。

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崔莺莺的眼睛。

“一把可以,为我,斩断一切束缚,扫清一切障碍的刀。”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看不顺眼的东西。”

“旧的制度,旧的思想,旧的人。”

“他们,都像是一块块挡在我面前的绊脚石。”

“我需要有人,来帮我,把他们,全都清理干净。”

“而你,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你的心,冰得像是百年寒潭,手起刀落时从不犹豫。”

“最难得的,却是你和我,其实都明白彼此是什么样的人。”

“掌控一切,俯瞰众生,这种感觉让人上瘾,分明我们一样。”

刘启的声音里混杂着蛊惑,又像有什么要命的毒,钻进崔莺莺的灵魂。

每一个字无声落下都令人无法忽视,重重敲在心口,连多年来结着冰的那颗心,也仿佛隐隐动摇起来。

明白得清清楚楚,刘启这是抛出了橄榄枝——邀她不只是为谋共事,更是彻底的伙伴。

分享这种毁天灭地的野心,与她并肩去推翻旧秩序。

拒绝?根本没有那种念头。或者说,她甚至等这一刻很久了。

“我甚至觉得,这样的时刻才是真正的荣幸。请允许我,做您手里的刀。”

她单膝跪地,整个身躯俯下去,姿态里没有任何保留,真心交付得干脆利落。

从今往后,整条命都归刘启掌心。去哪,做什么,对谁出手,只要一句话,哪怕要她下地狱也绝无二话。

跪在眼前的,是个彻底臣服自己的女人,刘启凝视着她,唇角勾起一点笑意。

能将这样的人收入麾下,比得到一炳利器还要让他满意。

彼时的江南,他正热火朝天地实施着各种宏伟计划。

可在新长安遥远的风口,却有不太平的暗流蠢蠢欲动。

大元帅府所在之处,唯一镇守的人,只剩刘启明媒正娶的妻子赵含嫣,及她的姐姐赵如烟。

都不是习惯操持军政的女人,但她们自有属于女子的韧劲。

赵含嫣抓得起商机,转眼就把刘启研发的新玩意儿推广得火爆,使前线粮饷源源不断。

而赵如烟做好人做到底,她开办孤儿院老人院,包容无数被乱世摧残的无助者。

无形中,这姐妹两的努力,替刘启风风雨雨撑起来大半壁江山。

只不过,最近连她们这后方都不太安生——麻烦正悄然找了上门。

源头藏在宫里边。

那个当初被刘启扶到皇位上的小皇帝李承。

无论表面看着多乖顺,实际上却围满前朝遗老、墨守成规的文人,还有一些视他如希望的宗族。

眼里看着刘启一步步崛起,那口气咽不下,恐惧藏在深处,妒忌也越攒越深。

不敢明着斗刘启,他们转过身悄悄盯上赵家姐妹,恶意渐起。

举止依然冠冕堂皇,他们把打算都绕进后宫算计里来了。

小皇帝的母亲,本朝的太后,忽然拣了一天让人来传话。

说是要给将士祈福,让两位“夫人”一道上香,一起向天祷告。

如果什么都只看表面,确是不值一提的宫务。

赵含嫣却本能觉得哪里透着异样,总觉得这番热情未免太突兀,不像是善意。

“姐姐,你说,太后那边,是不是起了什么坏心思?”

她捏着手里的椅角,微微蹙着眉。

“平常么,大家各不相扰,她突然就这般殷勤,分明不寻常。”

“是不是太平得让他们无聊了?”

赵如烟单纯得多,倒是劝起她来。

“会不会只是你多心了?”

“太后至少是长辈,一点礼数总要顾,好歹进个宫道安也是事。”

“真正为夫君,为将士祈福,咱们也算积德,怕什么麻烦?”

可赵含嫣总觉得不妥,旧派那帮人,她见得多了。

明处装孙子,背后就爱玩些龌龊心思。

宫里的请柬她只得接,不过心里所有警惕瞬间拉到最高。

既决定亲自走这一遭,她唤来亲卫改作便衣,悄悄护着。

甚至还带上刘启的新式手弩,专门用来射麻醉箭的那种。

真有人敢闹,她们也还能自保。

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人心的险恶和这些老狐狸的深沉。

到宫里,祈福大殿里哪来的法会?——空荡荡,那几个人站那,在人群之外格外寂静。

大殿有些冷,太后的笑意也透出诡异,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两位来了,哀家可是等了许久。”

声音里客气的意味浅得很。

那种预感哽在嗓子眼——哪个环节疏漏,已经猜到了吧?

赵含嫣还是咬牙问到底,不卑也不亢。

“不知太后端坐这里,专门让我们姐妹进宫,有什么要事相商?”

太后却很安稳地端起了茶。唇角一翘,很慢地说道——

“也沒什么太紧要的,最近只不过听到了一些议论,说你们出身粗鄙,未免高攀了。”

“却霸占着太上皇夫人的位置,实在是,有辱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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