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1 / 1)
芭斯茜达的心融化了。她小心翼翼地侧过脸,用自己的面颊轻轻贴了贴小家伙温暖的身体,手指带着难以言喻的珍视和激动,无比轻柔地抚过它那覆盖着柔软金色绒毛的后颈。
“嘿…小甜心,”她的声音放得极轻极柔,仿佛怕惊扰了这易碎的梦境,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水光,“我的琳达…”
琳达发出一串小小的、满意的咕噜声,将脑袋更深地埋进她的鬓角发丝里。
芭斯茜达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卡尔文,阳光透过槲寄生的枝叶缝隙,在她眼中投下细碎璀璨的涟漪。
“她都长这么大了…”她感叹着,声音里有骄傲也有恍如隔世般的柔情,“那时她才那么一点点,我以为…”
卡尔文凝视着依偎在她颈边的金色小生命,又看看她动容的侧脸,眼神柔软得如同融化的蜜蜡。
“是啊,像一场梦。”
他轻声接话,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琳达光滑的尾羽尖端,小家伙回头轻轻啄了他一下,不重,更像是一种熟悉的亲昵回应。
“幸亏有你,茜达。如果不是你坚持用自己蕴含着凤凰魔力的血液精心喂养它,一点一点温养它干涸的生命源,它不可能恢复到现在这样。”
他语气里的感激和情素浓稠得如同流淌的枫糖浆,“你看它现在,充满活力,每一根羽毛都像是浸满了阳光…它就像是…”
“我的孩子。”芭斯茜达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侧过头,任由小凤凰的喙轻轻啄弄她的耳垂,痒痒的感觉让她笑出声。那笑容明媚而纯粹,褪去了凤凰事件留下的最后一丝阴霾,焕发出一种母性的光辉。
然而下一秒,她却做出了一个让卡尔文愣住的举动。她小心翼翼地将肩头上正蹭得起劲的小琳达捧了下来,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一捧流动的阳光。
然后,她将这个无比珍贵的小生命,轻轻地放在了卡尔文的怀里。
琳达似乎也愣了一秒,在卡尔文的臂弯里踩了踩脚,歪着金色的脑袋,似乎在确认这个怀抱的感觉。当它嗅到卡尔文身上那种独特的、混合不同神奇动物的温暖气息后,很快又安定下来,好奇地打量着他衣襟上的银扣。
芭斯茜达看着这一大一小在阳光下相贴的画面,心中涌起一股奇妙的圆满感,她脸上的温柔加深,眼中有一种坚定而深刻的情感在流淌。
“不,”她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却如同清泉击石,每一个字都敲在卡尔文心上,“卡尔文,琳达不仅仅是我的孩子。”
她向前微倾身体,带着笑意的目光深深望进卡尔文的眼底,“这也是你的孩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槲寄生的枝叶在微风中发出轻柔的沙沙声,细碎的、乳白色和宝石红的小浆果在他们头顶的阴影间若隐若现。林间的寂静和光斑包围着他们。
卡尔文低头看看怀里正用小喙好奇地拨弄他袍子口袋边缘的小琳达,又抬起眼,望着芭斯茜达那双倒映着金色阳光和他身影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东西:信任、依赖、责任、对过往磨难的释然,以及那终于冲破一切阻隔、彼此确认的爱意。
一个如释重负又满心喜悦的笑容,如同破云的朝阳,在卡尔文脸上毫无保留地绽放开来。
那笑容驱散了他作为校长、强者、变革者常带的深沉或疏离,只留下一个男人最真挚的快乐。
“对!”他朗声应道,声音里充满了确定和力量,仿佛在向这片古老的林地宣告一个重要的答案,“是我们的孩子。”
怀中的琳达似乎被这突然的震动惊了一下,扑腾了一下翅膀,但随即又安静下来,像找到了更安全的依靠。
两双眼睛在金色光点和槲寄生的苍翠枝叶下交汇,再无一丝犹疑。时间似乎慢了下来,被林间的魔法拉长。
卡尔文轻轻将琳达托抱在胸前,腾出一只手。芭斯茜达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十指相扣,掌心相贴,带着相同的、微暖的体温。那份由无数次生死与共、艰难守护和彼此理解铸就的羁绊,在紧握的双手间无声流淌。他们之间的距离消失了。
卡尔文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芭斯茜达的额头,鼻尖若有似无地相碰,呼吸交融。槲寄生的芳香笼罩着他们。
芭斯茜达微微闭上眼,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卡尔文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边,半是调笑,半是深沉的承诺:
“不过…我打赌那些麻瓜关于槲寄生的传说里,一定漏了这句话:在此处相拥的人,他们的爱将刻入命运的年轮,如古木般恒久。”
芭斯茜达唇角微扬。没有回答,只是顺从地仰起脸。
一个吻,自然而然地落下。
这并非年少时懵懂冲动的亲吻,而是成年人在历经磨难、确认了彼此心意后,如同交契了灵魂般的水到渠成。
它是温存的,深长的,带着阳光暖意的和槲寄生微甜的芬芳,包含着无数无需言说的承诺、抚慰和共享的喜悦。
没有惊天动地的热情奔涌,却有脉脉流淌的深情安稳如山。
槲寄生柔和的微光下,芭丝茜达忽然收紧了环抱卡尔文的双臂。卡尔文感到肩头一阵湿凉的触感,低头看去,她脸颊上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在微光中闪烁。
“嘿,茜达?”卡尔文的声音带着不解的温柔,指尖轻拂过她的脸颊,笨拙又小心地拭去那水痕,“怎么回事?刚才还笑得那么开心,转眼就哭了?”
芭丝茜达把脸更深地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害怕。”
“害怕?”卡尔文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受惊的魔法生物,“怕这小东西半夜喷火烧了你的办公室?”他瞟了一眼正歪着小脑袋、好奇看着他们的琳达,试图打趣。但芭丝茜达没有笑。
“不是琳达。”她抬起头,翠绿的眼眸里蓄满了水光,那份几百年时光沉淀下的淡然碎裂了,露出底下从未示人的脆弱,
“卡尔文,自从父亲离开后,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个人,让我觉得心脏会因他而跳动,生命会因他而有不同的色彩。我害怕这种感觉的代价,害怕…失去你。”
她一口气说完,仿佛这几百年的孤寂与此刻的恐惧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卡尔文的笑意敛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暖流。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收紧了手臂,让她紧紧嵌在自己怀里,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体温。
“别担心,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即使是时间也不行。”
“可是,可是,你说出的那个宣言,”芭斯茜达松开了卡尔文,压低声音说,“听说魔法界的大多数人都很恐惧,更不要说伏地魔和格林德沃这两人了。”
“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的实力。”卡尔文将芭斯茜达揽到自己怀里,“民众的态度很快就会发生变化。”
雪花如同细碎的钻石,簌簌地覆盖了霍格沃茨古老的塔楼和庭院。圣诞节假期在一种微妙的宁静与暗流涌动中开始了。
卡尔文·卡佩站在城堡高高的门廊下,目送着最后一批乘坐夜骐马车的三年级学生消失在风雪里。他扯了扯嘴角,转身走入城堡温暖的阴影中,肩上的雪花瞬间融化。
几天倏忽而过,霍格沃茨的清冷宁静被壁炉中炉火的噼啪声填补。城堡外,世界无声地翻过了日历的一页,踏入1994年。
而在奥地利那座以音乐和帝国气息著称的古老城市:维也纳,新年是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到来的。盛装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市中心那座金碧辉煌的音乐圣殿:金色大厅。
空气中浮动着香槟、冷杉和昂贵香水的混合气息,人们低声谈笑,翘首期盼。今晚的焦点,是指挥大师洛林·马泽尔时隔多年重掌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新年音乐会指挥棒。对于许多音乐爱好者而言,这不仅仅是一场音乐会,更像是一次虔诚的朝圣。
金色大厅内,辉煌的灯饰将巴洛克风格的雕饰映照得璀璨夺目,如同坠入金色的暖阳。座无虚席,天鹅绒座椅上坐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名流显贵与音乐爱好者。掌声如潮水般热烈欢迎乐团和久违的指挥大师登台。
悠扬的旋律流淌,从施特劳斯家族的欢快圆舞曲到优雅的波尔卡,音符在雕花的穹顶下盘旋、碰撞,编织出令人沉醉的梦幻之夜。人们脸上洋溢着陶醉和满足。
时间在乐声中飞逝,终于到了每年新年音乐会的高潮和尾声——《拉德茨基进行曲》。熟悉的节奏响起,全场观众自发地跟着节拍鼓掌,与乐团融为一体,热烈的掌声合着激昂的曲调,将气氛推向顶点。
乐曲结束!巨大的欢呼声几乎要将屋顶掀开,指挥大师和乐团成员面向观众鞠躬致意,掌声经久不息,饱含着感谢与对美好新年的希冀。
就在最后一次鞠躬的弧度尚未完全落下之际,毫无征兆地——“唰!”整个金色大厅的灯光瞬间熄灭,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
不是音乐厅内常见的柔和调暗,而是吞噬一切的黑暗,仿佛有人猛地拉上了宇宙的帷幕。沸腾的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短暂的、死寂的沉默,随即爆发出一片不安的骚动。
“怎么回事?”
“天哪!断电了?”
“是音乐会特别环节吗?”
“不太对劲…”
有人低语,带着本能的不安。
恐慌像微弱的电流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仅仅几秒钟后,所有的灯光又以同样蛮横的速度骤然亮起!光明刺目。
舞台上刺眼的强光下,景象让所有观众倒吸一口冷气。洛林·马泽尔大师不见了,辉煌的维也纳爱乐乐团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舞台上突兀地站立着一个身姿挺拔、身着复古但考究的墨绿色长袍的老妇人。
她银灰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面容严肃得如同大理石雕刻,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台下数千张惊愕、茫然的面孔。
她的出现如此诡异,如此不合时宜,像一幅精致的古典画上被人恶意泼洒了现代主义的油彩。
数千道目光死死盯住那个身影,无人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大脑在震撼中一片空白。后台的工作人员也僵住了,忘记去拉开幕布或尝试沟通。
老妇人开口了。她的声音不高亢,也不嘶吼,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晰与穿透力,神奇地钻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直达大脑深处。不需要扩音器,也没有麦克风的迹象——这本就是魔法的展现。
“女士们,先生们。”她的声音像冰冷的金属滑过玻璃,“我是卡尔罗塔·平克斯顿。和你们大多数人…或者说,和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同。”她刻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很享受这种营造出的紧张感,“我,是一名巫师。”
这个词,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冰块,瞬间炸开了人群。
“巫师?什么玩意儿?”
“她疯了吗?”
“特效?恶作剧?”
“天哪…”
卡尔罗塔·平克斯顿无视底下低沉的惊呼和议论,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历史的沉重与刻骨的愤恨:
“自中世纪以来,你们!麻瓜!或者说,不具备施法能力的凡人!用火刑架炙烤我们的同胞!用冰冷的河水将我们沉入深渊!用刽子手的斧头砍下他们的头颅!你们以最残忍的方式,对我们举起了屠刀!”
她的指控如同鞭子抽打在空气中,每一句都引动着大厅内无形的魔法能量,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焦味,那是愤怒魔力波动的具象化。
听众被这赤裸裸的历史控诉和魔法力量的实质压迫感得呼吸困难,前排甚至有人下意识地后缩。
“几个世纪了!我们像阴沟里的老鼠,躲藏在你们看不见的阴影角落,只为了避开你们的…正义屠刀。”她嘴角勾起一抹极端讽刺的冷笑,“现在,历史的债,必须偿还。血债,必须用血偿?不,我对你们的低劣生命没有兴趣。”
她冷漠地抬起下巴,“忏悔和赎罪的时刻到了。在你们的政府中,给我们巫师一百个席位。真正的席位,拥有影响和决策的权力。就在这座城市的议会里。”
她环视鸦雀无声的听众,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立刻答应。否则…”
她的话音如寒冰坠地,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这里所有低能的麻瓜,一个也别想活。今晚的新年,将是你们的葬曲。”
威胁如同实质的重锤砸下。恐慌终于冲垮了惊愕的堤坝。尖叫声、哭喊声、椅子的碰撞声、混乱的推搡声同时爆发!人们像受惊的羊群般涌向各个出口!
然而,绝望很快取代了混乱的逃离欲望——通往外界的所有门,无论是厚重的橡木大门还是紧急通道的金属门,都仿佛焊死在墙上,纹丝不动!
无形的魔法屏障封锁了整个金色大厅,将数千人变成了瓮中之鳖。有人用拳头砸门,用身体撞门,回应他们的只有冰冷的魔法壁障和更深沉的绝望。场面彻底失控,陷入了彻底的恐慌和绝望的混乱。
金色大厅内的混乱与骚动,通过某个惊慌失措、未被屏蔽掉信号的记者的手机,断断续续地传递了出去。
那些信息碎片——巫师劫持、人质、金色大厅,像最致命的瘟疫一样飞速扩散。维也纳警察部队和紧急救援力量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了包围和封锁,刺耳的警笛声撕破了新年的宁静夜。
消息层层上报,最终震动了奥地利权力的最高层。总统在官邸听取了国防部长的紧急汇报。最初的判断基于常理——一个精神错乱的恐怖分子,可能使用了未知高科技装置制造声效并锁门?
虽然“巫师”的宣称显得荒诞不经,但其展示出的事实和造成的现实威胁是严峻的。
总统脸色铁青,果断下令:“命令特种部队立即行动!首要任务解救人质,制伏或击毙恐怖分子!以最快速度!绝不能让悲剧发生在金色大厅!”
金色大厅内,尖叫声和哭声交织。卡尔罗塔·平克斯顿对这幅地狱般的景象似乎颇为满意,她身边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十几个同样身穿深色长袍的身影——巫粹党的巫师们。
他们分散在舞台边缘和下方大厅的出入口附近,魔杖在手,警惕地注视着混乱不堪的人群,脸上混杂着紧张、亢奋以及对麻瓜混乱状态的鄙夷。一个新招募的、脸庞稚嫩的年轻巫师吞咽了一下口水,握着魔杖的手微微颤抖。
旁边一个脸上有一道短疤的中年巫师察觉到了他的不安,低声呵斥:“稳住,小子!记住我们为何而战!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这些猪猡不配怜悯!”
年轻巫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凶狠。
就在这时,大厅某个侧门的厚玻璃窗外,闪过一些矫健迅捷的身影——奥地利眼镜蛇部队到了!
他们戴着全罩式头盔和防弹装备,训练有素地利用地形隐蔽,战术手语无声地交流。
大厅内的卡尔罗塔微微皱眉,锐利的感官捕捉到了外面的动静。
砰!砰!砰!巨大的撞击声从几处入口同时传来!是工程破门锤撞击厚重门扇的声音!接着是小型定向爆破装置产生的沉闷爆响——麻瓜试图以物理暴力突破魔法封锁!
舞台上的巫粹党成员明显紧张起来。卡尔罗塔嘴角却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他们来了?麻瓜的跳梁小丑…”
撞击声越来越响,防弹门在物理和魔法双重抵抗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变形和裂痕!
封锁并非绝对无敌,在绝对的物理能量冲击下,它也需要施法者的持续专注和魔力维持。卡尔罗塔冷哼一声,眼中厉芒一闪,举起魔杖。
“轰——!!!”
就在一次猛烈的撞击后,最靠近舞台右侧的一个小侧门,在物理冲击和内部守卫巫师的疏于防备下,门锁位置被炸开了一个脸盆大小的不规则窟窿!
虽然瞬间就被内部巫师补上一道快速移动的防护屏障,但几枚震撼弹、眩晕手雷还是被精确地从破洞中投入,砸在了大厅光滑的地板上,骨碌碌滚向人群和巫师的方向!
“闭眼!”疤脸巫师经验丰富,立刻大叫!他和另两名老练的巫粹党反应极快,“泡头护罩!”
“盔甲护身!”几道防护魔咒瞬间撑开。
但并非所有人都如此机敏!
“啊!我的眼睛!”
“什么东西!”
“咳咳…”
震撼弹的强光和巨响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产生了可怕的叠加效果,让本就惊恐万分的人群如同落入搅拌机般翻腾尖叫。
催泪瓦斯则像恶毒的蛇,从破裂的罐体中嘶嘶喷射出浓密的刺激性烟雾,迅速弥漫开来!
强烈的、辛辣的刺激性气体瞬间钻入鼻腔、眼睛!大厅内的人群彻底崩溃了,咳嗽、窒息、泪流满面、相互踩踏。
距离那个破口大门最近的两名巫粹党年轻巫师首当其冲!其中一人就是刚才那个紧张的年轻巫师,他捂着眼睛剧烈咳嗽,泪水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痛苦地弯下腰。
另一人稍微好点,试图施法清除烟雾:“旋风扫净!”但他已被刺激得无法专注,魔咒效果微弱。
“小心!”疤脸巫师吼道,看到了破洞外闪过的枪口火舌。
砰!砰!砰!
数发点射!目标正是那两个明显被催泪瓦斯影响、防护失效的年轻巫师!
其中一发子弹精准地击中年轻巫师暴露的手臂!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手臂上,然后才是撕裂般的剧痛!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袖袍!
巨大的生理痛苦和心理冲击瞬间吞噬了他。他踉跄一步,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失声痛呼,魔杖脱手掉在地上。
眼镜蛇部队看到这个破绽,立刻组织起更猛烈的火力压制!子弹如雨点般泼洒在那个门洞附近,压制住试图救援的巫粹党巫师,同时有人试图从破洞强行突入!
“该死!”疤脸巫师想冲过去,但被密集的火力死死压制在柱子后面。一个年轻巫师被麻瓜武器重伤的现实,极大地冲击了他的信心。
“废物!”卡尔罗塔·平克斯顿站在舞台中央,看着那个受伤惨叫、鲜血浸透手臂的年轻手下,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刺骨的失望和…被冒犯的暴怒。
她的完美计划,她震撼性的出场宣言,她营造的末日般的压迫感,竟然被一个如此粗俗、低效的麻瓜武器打破了!
催泪瓦斯?这种对付街头混混的东西,竟然伤到了她的追随者!她的视线透过烟雾和混乱的人群,看向外面闪烁的警灯和更远处严阵以待的麻瓜武装力量。
她能感应到更多强大的“麻瓜铁器”正在瞄准这里。继续纠缠下去,手下这些蠢货暴露在麻瓜的攻击下只会损失更大!
而且,人质还没杀就开始出现己方折损…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废物!”她又低声重复了一句,这次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充满了刻骨的蔑视。她必须止损了。俘虏?不,绝不!
一瞬间,卡尔罗塔·平克斯顿做出了决断。她的魔杖快速挥动,指向那个受伤的年轻巫师!一道隐蔽的紫光闪过。年轻巫师的痛呼声中似乎多了一丝别的意味,他眼神惊恐地看向自己的领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为时已晚。
“巫粹党!撤退!”卡尔罗塔的声音如同寒冰利刃,刺穿了混乱的噪音。她魔杖在空中猛地划出一个复杂的银色符文,大厅内所有的灯光再次剧烈地闪烁、明灭!
“幻影移形!走!”
舞台上的老巫婆身影瞬间扭曲、变淡,如同融化的蜡像,随即消失。她身边的几名主要心腹也几乎同时化作烟雾消失无踪。
大厅各处的其他巫粹党成员立刻施展幻影移形。噗噗噗噗的轻响接连响起,一道道身影扭曲着从空气中淡化消失。
“不!等等!带上我!”那个手臂中枪的年轻巫师绝望地向空气中消失的身影伸出手臂,另一只完好的手徒劳地想摸索掉在地上的魔杖。
剧痛和对被抛弃的巨大恐惧让他失魂落魄。刚才那道打在身上的紫光似乎压制了他幻影移形的能力?
疤脸巫师在消失前,瞥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冷酷的命令:“撑住!后面…”
他的话没说完,也噗地一声消失了。
仅仅几秒钟,所有还能动的巫粹党成员都消失了。金色大厅内只剩下弥漫的刺激性烟雾,瘫软在地咳喘、哭泣的人群,以及…孤零零地躺在冰冷大理石地板上,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因恐惧和绝望而瑟瑟发抖的那个年轻巫师。
封锁大门的魔法屏障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啵的一声破裂了。早已蓄势待发的奥地利眼镜蛇部队如黑色潮水般涌入!
战术手电的强光撕裂浓雾,精准地锁定了唯一留下的“恐怖分子”!
“不许动!”
“放下武器!”
“手举过头顶!”
冰冷的枪口齐齐指向他。强烈的探照灯光束打在他惨白的、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他没有任何反抗。事实上,他已经因失血和精神崩溃处于半昏迷状态。防弹衣的特种兵们迅猛地冲上,粗暴地将他面朝下按倒在地,冰冷的膝盖狠狠压在他的背上伤口处,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然后意识开始模糊。
有人搜走了他那根毫无作用的魔杖,动作粗暴得像在捡一根烧火棍。粗大的扎带将他的手腕反剪捆死。
他们麻利地搜查他身上是否还有“危险物品”,最后用一块沾着血的战术蒙眼布将他的脸紧紧裹住。
一名军官模样的眼镜蛇成员用德语对着通讯器报告,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庆幸和一丝困惑:“主要恐怖分子撤离!…疑似使用未知高科技逃脱?…目标确认捕获一名!目标确认捕获一名!男性,受枪伤!正在撤离!”
混乱的脚步声、伤员痛苦的呻吟、还有获救人群的喜极而泣交织在一起。金色大厅的辉煌在烟雾和狼藉中黯然失色。
新年音乐会的余韵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警笛的喧嚣、救护车的鸣叫和无尽的混乱。
外面等候的记者蜂拥而上,镜头贪婪地捕捉着每一个画面:被架着出来的头脸被蒙布的男人,鲜血染红了他的手臂和地面。
在距离金色大厅不远的一处古老钟楼顶端,空气一阵扭曲,卡尔罗塔·平克斯顿的身影显现出来,像一抹不祥的鬼影。
她冷冷地俯瞰着下方一片混乱的金色大厅和涌动的蓝红警灯。身边,疤脸巫师和另外几个核心成员也显形出来,脸上还残留着催泪瓦斯带来的不适。
“夫人…我们…”疤脸巫师开口,声音沙哑。
“废物。”卡尔罗塔截断他,声音冰冷如刀。她甚至没看那个方向,目光投向维也纳更深沉的夜色,
“一次精心策划的开幕,竟以一个小卒的折损收场。耻辱!”
“他应该被…”疤脸巫师做了一个切喉的手势。
卡尔罗塔的目光扫过伤员青涩的脸庞,又落在远处金色大厅那片混乱闪烁的红蓝警灯上。内心挣扎了一下。
失败像块冰冷的石头压在胃里,但她并非没有底线。
她猛地摇头,斩钉截铁:“不。他是为了信念受伤,我们不能放弃每一个同胞。”风雪似乎都为这片刻的寂静放慢了脚步。她深吸一口寒气,声音低沉下去:“今天的行动失败,责任在我。”
疤脸巫师烦躁地跺掉靴子上的积雪:“那怎么办?”
卡尔罗塔牙关紧咬。格林德沃大人的身影清晰地浮现出来。每当他们陷入迷惘,他总能有拨开迷雾的手指。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有些疲惫,“只能请示格林德沃大人了。他的智谋,或许能在这团乱麻里找到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