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他以为自己有多穷凶极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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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杂碎,当真连小孩都不放过,难道就没有一点同胞意识的吗?”

望着杀戮现场横七竖八死一地的尸体,就算是杰克这种自诩“骇人恶兽”的存在,也不由皱起眉头嗅起了鼻子。

“该死,我忘记上次闻到这么浓郁的血腥味是什么时候了,3年前、5年前,还是说更久以前或者从没闻到过......”

如杰克所言。

一阵风从荒原上刮过,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烈到就像是置身于地狱一般。

如果不能很好地脑补出这股异常强烈的味道,那么只管把刚出锅的螺蛳粉味道代换想象成血腥味儿,再在此基础上翻个十倍即可。

就连原以为自己对血腥味大概已经麻木了的杜克,此刻也不由地面色凝重。

“无人机已经完整记录下全流程经过,还有现在的画面。”

“老板会通过合适的渠道将之公布于众,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就行。我相信老板不会坐视这样的事发生而无动于衷,能加以利用拿来给博纳特添麻烦这一个理由,对他而言就足够了。”

周正虽然不是什么行侠仗义、伸张正义之士,但如果既能实现自己的利益又能做点好事,那周正也不介意顺手。

杜克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才敢下此判断。

另一边,俯身蹲下并对随机尸体稍做检查,全程保持小心警惕的杰克也不禁问道。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单纯的削减不需要的人肉盾牌数量、减少累赘,或者说再加上泄愤?”

“恐怕不是......”

因为感觉到头顶上方有什么东西在滴落,所以才抬头望去。

话语间的杜克已经把视线聚焦到了头顶正上方的粗树杈上,报以直勾勾的眼神目不转睛。

回过头来的杰克见此情景,起初还有些不知所以,随即下意识地向杜克视线的聚焦点望去。

结果却看到了令人极其震撼的一幕。

“妈——妈的,这帮玩意儿到底是从哪条地狱沟里爬出来的!?这他妈连伪人都算不上了已经!法克!”

能让杰克如此恶毒咒骂,只因树杈上的那幕场景,实在不该是在21世纪的今天出现在人世中的。

只见一名被开肠破肚的年轻女尸倒吊在树杈上,鞋子已经被脱去露出双脚,双脚交叉重叠后被一把大砍刀贯穿钉在了树杈上,使其无法跌落地面。

方才杜克脖颈上的滴落感当然是不是雨,而是从这赤身裸体女尸上滴落的鲜血。

如果单是一具女尸的话其实“还好”,早已见惯了生死和各种尸体的陆战队员们,还不至于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真正令人发指乃至忿怒到发颤的,是那开膛破肚的腹部原本怀有身孕,连接着脐带与胎盘的未发育成型幼体,正以一种极其恐怖的姿态被挂在倒吊的尸体上。

只见那脐带已经被绕成了一个上吊用的环,牢牢地套住了估计也就比成年男性巴掌大一点的幼体脚踝部位。

太过轻盈的幼体被自己的脐带吊着,倒挂在同样倒吊的母体尸身上,被风一吹甚至随着脐带一起左右晃悠。

如此恐怖的一幕只怕是撒旦见了,都得说一句“我还是待在人间更合适”。

早已身为人父的杜克尤其气得发颤,不知何时已经把拳头攥得堪比炮弹还不自知,却也注意到了那倒吊女尸的脖子上还挂着某样东西因而下令。

“沃尔夫,去把那东西摘下来。”

一名梳着脏辫的印第安裔陆战队员心领神会,正要凭打小就生活在林中部落练就的身手往树上爬,却猛然想起一事而回头。

“那尸体呢?”

“......一并放下来,全部。”

“......”

平日里就少言寡语、少说多做的印第安裔陆战队员没有再回答杜克,只顾动作飞快地爬上树去。

动作轻盈地来到还算粗壮的树杈上抽出大号军刀,照准女尸脚边的树杈部位手起刀落。

咔擦——

咚咣——

树杈连带倒吊着的尸体一起坠地,已经起身站在未被砍断树枝上的印第安裔陆战队员,则是望着手里刚从尸体上取下的东西兀自开口。

“是台老式随身听,队长。”

说着,便随手一抛,将手中之物往树下扔去。

抬手接住了这老式随身听的杜克无视其上的斑斑血迹,置于面前开始研究起来。

自诩对音乐及各种播放器挺是熟悉的杰克也凑上前来。

“索尼产品,插磁带的,上世纪的老款式,这玩意儿要是拿到纽约的音乐古董店里,估计能换个三五百美元,大概吧。”

“不过在非洲倒是不少见,我是指磁带随身听。这地儿啥情况你也知道,堪称全球落后电子垃圾回收厂,各种老旧过时的电子设备似乎都能在非洲找得见,毕竟它便宜,甚至是不要钱。”

“......你看这里。”

虽然没有酷爱听歌的杰克那么懂播放设备,但杜克年轻时好歹也是MJ的铁粉一枚,各种专辑磁带没少买、随身听没少用,自然是能玩懂这种老式磁带随身听。

一眼看出这随身听最后一次使用是处在录音模式,杜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带一旁的杰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磁带应该是被录音覆写了,倒退播放看看,你会不会操作?不会我来,别搞坏了。”

“......”

不置可否地白了杰克一眼,摁下快退键的杜克这就开始了最快速的磁带回退,直到“咔哒”一声退至尽头的声响传来。

到底要听听这随身听录了些什么下来,随即便摁下了播放键。

“......嗯,现在距离屠宰牲口的时间过去多久了?30分钟,还是一个小时,或者已经过去一天了。”

“让我猜猜看,现在是谁在听这段录音呢?大概不会是毫无关系的一般路人,对吧?但愿不会有太多的血迹弄脏你身上的安德罗部队军装呢,呃呵呵呵——”

咔哒——

眼见杰克有话要说有点憋不住,杜克果断摁下了暂停键停止播放录音,气急败坏的杰克见状立刻连声开口。

“妈的!这声音是谁?听上去很年轻,是安提加那小杂种吗!?”

“还有,这录音磁带什么意思?挑衅我们?这小杂种找死!”

因为PTSD后遗症和神经改造的缘故,杰克的语无伦次程度和情绪上头的程度是成正比的。

示意杰克先控制下自己情绪的杜克没打算直接回答,而是再次摁下了随身听的播放键。

“——无论如何,我是谁不重要,正在听这段录音的伙计。”

“重要的是,你大概会很喜欢我的‘特制杰作’,既然你能找到这个随身听并听这段录音,那就证明你一定是欣赏过我的作品了。”

“多么美丽的作品啊,不是吗?”

“哦对了,差点忘了跟你介绍这幅作品的创作灵感了,虽然有点啰嗦但请听我把话说完,你会感兴趣的。”

“塔罗牌真是很有趣的文化遗产,记得我还在欧洲留学时,就很喜欢研究它。”

“但我总是手气不好,最经常抽到的一张牌竟然是‘倒吊人’,无论从正位还是倒转来解释,这都不是一张好牌,对我而言。”

“去他妈的自我牺牲!我讨厌这个该死的词!真正强者与生俱来就有支配弱者的强烈命运,这就是我!该自我牺牲的那个人绝不是我,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不是,永远也不会是!只有那些被支配者为我牺牲的命!”

“后来我就决定了,每当我抽到‘倒吊人’时,我就一定要让人为我牺牲!我要把这张臭狗屎一样的牌糊到命运的脸上,弱者受命运驱使,而强者支配命运!这就是意义!”

“遗憾,真的很遗憾,哎——今天我居然又抽到那张该死的‘倒吊人’了,在我下令宰了这200头牲口之前。”

“所以,我决定留点高端的艺术作品在这里,以证明我再次把‘倒吊人’这坨臭狗屎甩到了命运的脸上。”

“但在制作过程中,我又突发奇想啊,只做一个‘倒吊人’不是太没创意了吗?艺术是创作,创作就是新意,要像清澈的泉水那样淳淳流淌的新意才叫创作,是的!”

“看呐!伙计!多么惊世骇俗的创意,多么美丽的艺术作品,多么激动人心的‘双重倒吊人’,你一定喜欢的对不对!?不用谢我,这次的观赏费我请,免费的!你可以尽情在我的艺术作品前合影留念,再发给亲朋好友炫耀!”

“啊——对了。”

录音中的年轻男声忽然顿了顿,顿的时间还不短,以至于思绪依旧静如止水的杜克都怀疑,这老掉牙的随身听是不是坏了。

直到那停顿了好一会儿的年轻男声,突然再度传来。

“我能拜托你们一个小小的忙吗?就当是欣赏我的艺术作品后顺手的事。”

“麻烦帮我给安德罗捎个话,这就是他定制的作品,是他想要的东西,我打赌他一定会喜欢麻烦签收。”

“如果以后还想要更多或者到此为止,他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我多解释,就这样。”

“......”

至此,被覆写的磁带录音全部播放完毕。

当兵打仗这么多年,还从没被如此骑脸挑衅过的杰克是忍不了一点,录音刚一放完就开始了怒骂。

“很好!非常好!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强烈地想宰了什么活物了!”

“弄清楚这声音究竟是谁,杜克!你只管搞清楚,剩下的事都交给我,只需要交给我就行!”

“我一定要把这杂种的十根手指、十根脚趾一根一根全剁下来!全都塞他嘴里再灌上他的血填缝,让他活活憋死!”

瞅杰克的青筋暴起的说话样,杜克是丝毫不怀疑真有机会的话,杰克一定会付诸行动、说到做到。

但首先,还是分析出点有效信息更合乎实际,掂量着手中随身听的杜克缓缓开口。

“凭这个就能搞清楚敌人的目的究竟何在了,确实不止是消灭多余的‘人肉盾牌’和泄愤那么简单。”

“敌人真正的攻击目标是安德罗的道义准则,既然安德罗不想为军事行动,而付出太大的道义成本,那他们就人为制造道义成本。我们的打击行动没杀死的平民,由他们博军来杀,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安德罗的军事行动所致,都怪我们一路追杀博军。”

“这才是敌人想告诉安德罗的真正信息,客观事实是否如此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想让安德罗知晓这样的信息。”

“最终目的不言而喻,用这种方法逼安德罗收手,想在安德罗的潜意识里,将大量平民伤亡与对敌军事行动挂钩,这也是一种让‘人肉盾牌’发挥作用的方式。”

“呸!去他妈的!”

上了头但还能自控的杰克语气凶狠,一口唾沫啐在地上紧接骂道。

“安德罗爱咋咋地我管不着,老子他妈的也不是安德罗的兵,我就是一条杀了多少人连我自己也数不清了的十足恶棍而已!”

“老子要弄死他,绝对!只有这一个目的!你不会拦着我的是吧,我在问你话,杜克!”

“当然不,而且还会搭把手,是我们一起去弄死那个罪魁祸首。”

“但首先,要让老板知道这件事。我们对安德罗或许谈不上义务,但对老板,我们有我们的职责所在。”

杜克知道自己能从路边一条混到今天这一步,实现了东山再起且眼看大仇将报,全都仰赖周正的知遇重用。

如此重要的信息,当然不能随便忽视,要确保老板有第一时间的知情权,以此才能做出更进一步的高效决策。

自己就是指挥岗位出身的杜克是这么想的,当然随后的实际行动也是这么做的。

听完了李正剑亲自汇报的关于“杜克炸桥”这出戏码,以及“来自安提加的口信”这一系列事件后。

对于博军能“一点人事不干”到这种地步,不觉得有丝毫意外的周正,已经毫不迟疑地下令道。

“告诉杜克,就说我亲自授权的,让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管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他的判断和能力。”

“老李,你这边给他把后勤工作做好,他需要什么支援或者道具了给他保障到位,先保障、再通知我也行,你视情况而定。首先要确保前方的行动效率,再说咱们后方这边的事,道理你懂。”

“安提加这个杂碎东西,他以为自己是有多穷凶极恶,敢在杜克这样的人面前班门弄斧。”

“那好啊,成全他!正好就给他留一次永生难忘的刻骨回忆,现在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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