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整治贾赦（1 / 1）
半个多月前，贾赦命人昼夜奔波送信到金陵，希望苏慕白能够高抬贵手，对于石呆子的事情不要太过深究。
然而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贾赦却连半点回音都没有收到。
然而今天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苏慕白居然不声不响回京了。
贾赦能知道这个消息，倒也并非是在监视苏慕白，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和胆量去监视钦差。
之所以他能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他实在是心里没底，担心苏慕白往死里收拾自己。
因此他打算去林家一趟，求求自己的妹妹贾敏，让贾敏帮着说说好话。
结果好巧不巧，贾赦来到了林家附近之时，正好碰见了苏慕白下了马车，往林家去了。
贾赦虽然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但是多少还是有点脑子的。
他自然不会在贾敏和苏慕白同时在场的时候去提自己的事情。
这样只会是让苏慕白觉得自己是在拿贾敏来压他。
如此一来，就算最后苏慕白认了，让自己过了这关，但后边保不齐还会给自己找什么麻烦。
而且更重要的是，按照惯例，钦差回京之后，第一时间是要去宫中复旨的。
苏慕白回了林家，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去过宫中了呢。
万一他在向陛下汇报情况的时候，已经把自己那点事情都给说了，那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怀着复杂的心情，贾赦也是赶忙让贾琏去打听，看看苏慕白是否去见过隆化帝了。
就在不久前，贾赦收到了消息，不出预料，苏慕白一回京就入宫了。
这下贾赦算是彻底坐蜡了，此时的贾赦心中战战兢兢，无比惊恐，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一旁的贾琏见状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爹，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以孩儿之见，要不您还是去苏家一趟，见见苏慕白吧。”
“反正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躲是躲不过去的，您说呢。”
贾赦叹了口气说道。
“我去，我去了跟他说什么啊，我怎么说啊。”
“难道我告诉他，薛家的事情是个意外，慕白，你别生我的气啊。”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谁能想到，你二婶那么废物，手拿把掐的事情居然能办成这样。”
“如今倒好，半点银子没见到不说，还被苏慕白捏住了小辫子。”
看着贾赦满面愁容一筹莫展的模样，贾琏心里也是无奈至极。
孩子死了你倒是来奶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
当初贾赦为了银子背刺苏慕白的时候，贾琏就劝过贾赦。
奈何贾赦也是财迷心窍，压根就没考虑那么多。
但凡贾赦有点脑子，他都不会做那么蠢的事情。
就算王夫人算计薛家成功了，让贾赦分到了银子又能如何。
以苏慕白的脾气和能力，岂会不报复贾赦。
为了这么点银子就跟苏慕白闹翻，实在是不值当。
不过再怎么说，贾赦也是贾琏的亲爹，在一旁隔岸观火的事情，贾琏也是做不出来。
父子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贾赦倒了霉，贾琏也不可能沾光，只会跟着受牵连。
故而在思考了一番后，贾琏目光凝重看向贾赦。
“爹，事已至此，能左右爹结局的人，也只有苏慕白了。”
“石呆子的事情，其实可大可小。”
“全看苏慕白怎么斡旋了。”
“所以您现在不能考虑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要以自保为首要之事。”
“您明日就到苏家去，姿态要放的卑微，态度要虔诚。”
“要让苏慕白觉得您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同时也要让苏慕白相信，您对他是有价值的。”
“对了，二房那边不是要运作元春入宫嘛。”
“事情应该已经有些眉目了。”
“元春是宝玉的亲姐姐，二婶又对苏慕白恨之入骨。”
“一旦苏慕白知道此事，您的价值不就有所体现了嘛。”
“苏慕白这个人，还是比较务实的，不会斗气。”
“您只要应付得当，逃过一劫，也犹未可知啊。”
贾赦听后眼前一亮。
对于出卖二房的利益来保全自己，贾赦没有丝毫犹豫。
虽然说贾元春入宫后，受益的是整个荣国府。
但如果苏慕白拿着石呆子的事情做文章，贾赦觉得自己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自己要是都保不住了，那荣国府的好坏还有什么紧要的呢。
我死之后，任他洪水滔天，这就是贾赦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贾赦随即吩咐道。
“对对对，有道理。”
“这样，琏儿，你赶快去准备一份厚礼，明日我便去苏慕白府上。”
父子二人商议好后，贾琏便赶忙去安排了。
转过天来，苏慕白正悠闲吃着早饭时，晴雯便来到了房中行了一礼后说道。
“公子，荣国府的贾赦将军在府外求见公子。”
听到这里，苏慕白略显惊讶。
自己回京不过第二日，贾赦居然就收到消息了，看来荣国府这情报工作很有一套嘛，还真是烂船也有三斤钉啊。
对于贾赦前来的目的，苏慕白用脚后跟也能想到。
虽然说苏慕白已经想好了要放贾赦一马，但是该难为贾赦还是要难为的。
像贾赦这种狗东西，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
不好好的抽他一顿，他是很难分清二五八万大小王的。
苏慕白看向晴雯淡然说道。
“让小厮去告诉他，苏家庙小，装不下他这尊大神，让他走吧。”
“奴婢明白。”
晴雯随即便去传话了。
不久之后，府门外的贾赦听到了门房的回复后，只觉得整张脸都要挂不住了。
若是换做旁人给贾赦这么甩脸子，贾赦迈步就要走了。
但偏偏这么做的是苏慕白，这让贾赦也是半点脾气都不敢有。
贾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后拱手一礼说道。
“这位老哥，烦请转告苏大人，在下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求见苏大人。”
“我就在此等候，直到苏大人愿意见我为止。”
门房听后不以为意说道。
“好啊，那你就在这站着吧。”
门房说完直接回了房中，只留下贾赦独自一人站在府门前，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但是贾赦此时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贾赦就这么站在了府门前，一动不动。
如今时值八月，虽然已经是初秋时分，但也只是早晚凉爽，到了中午，依然是无比燥热，这种现象，被称为秋老虎。
而贾赦也是很幸运的赶上了这种天气。
刚开始倒也还好，可伴随着太阳由东向南，日上中天之后，气温骤然上升。
贾赦从小到大都是少爷秧子，如今五十多岁的人了，半点罪都没受过，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
在酷暑之下暴晒了大半个小时之后，贾赦只觉得天旋地转，站都要站不稳了。
但面对着石呆子之案的威胁，贾赦也只能是咬紧牙关死撑着，哪怕是被晒得汗流浃背，整个人晒得都要冒油了，贾赦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不过贾赦也是有点太高估自己的意志了，在坚持了不到一刻钟后，伴随着眼前一黑，贾赦身子一软，直接便昏迷在了苏府门前。
门房见状赶忙便出来了，喊来人把贾赦抬到了阴凉处，好家伙，你个老登可别死在我们府门口了，那可就太晦气了。
同时门房又让人往内宅送信，告知府门前的事情。
不久之后，贾赦便被人抬到了府里偏厅之中。
当看到了被晒中暑的贾赦之后，苏慕白淡然吩咐道。
“来啊，给他泼盆凉水。”
“喏。”
随后一旁的小厮端来了一盆凉水，对着贾赦脸上就泼了过去。
只听得哗的一声，一盆凉水不偏不倚，直接就把贾赦给激醒了。
其实按照常理，中暑之后用凉水泼患者是大忌，虽然这么做有不小的几率会直接把患者刺激醒，但这骤然之间冷热交替，就算患者醒了，也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严重些甚至可能造成患者心脑血管意外。
（PS：插一句题外话，我爸养了条狗，前段时间就中暑了，我爸两盆凉水一泼，想着让狗凉快一下，可没多大一会儿，狗就伸腿瞪眼，一命呜呼了，这个操作属实是比较危险，这条狗遇上我爸也算是遇见活阎王了。）
不过对于贾赦这个对自己阳奉阴违的老小子，苏慕白也是不打算惯着他，直接就给他来了个干净麻利脆。
还别说，一盆凉水这么一泼，贾赦真就醒过来后。
不过看起来贾赦的状态显然不太好，浑身打着寒战，脸色苍白。
苏慕白倒是没在乎那么多，只要人别死自己这就行，其他的都是小事儿。
贾赦睁开眼后勉强坐了起来，脑海之中尚且处于一片空白迷茫。
苏慕白见状淡然说道。
“贾将军大热天不在家里享福，跑到我的府门前罚站，难道说荣国府日子这么艰难，你堂堂世袭一等将军，也改行讹人度日了不成。”
在听到了苏慕白的声音后，贾赦也是反应了过来，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他随即站起身来，也不顾自己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很是卑微看向苏慕白说道。
“慕白，说笑了，说笑了。”
苏慕白冷冷看了贾赦一眼后说道。
“请称本官苏大人，你我之间，还没有熟识到这个地步。”
吃了个钉子后，贾赦也是讪讪的点了点头，不敢再继续硬攀关系了。
贾赦满脸赔笑说道。
“是我口误，请苏大人见谅。”
“我今日前来，便是特意负荆请罪来了。”
“先前之事，都是我猪油蒙了心，这才行差就错。”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望苏大人能够放我一马，我绝不会再犯错了。”
苏慕白悠闲的喝了口茶，而后意味深长看了贾赦一眼。
“怎么，我看起来像放马的嘛，人人都要求我放他一马。”
“贾雨村如是说，金陵贾家的族人如是说，你贾将军也如是说。”
“我这个官，不像是为朝廷做的，倒像是专门给你们做的了。”
“可笑至极。”
眼看着苏慕白油盐不进，贾赦心里清楚，自己必须得拿点真材实料出来了。
“苏大人，我既然敢登门，自然也不是毫无准备。”
“有个消息，你可能还不知道。”
“再过不久，荣国府二房的嫡女贾元春，便要入宫册立妃嫔了。”
“苏大人跟我弟妹之间的恩怨颇深。”
“她们一家若是得了势，肯定会对苏大人不利的。”
“若是苏大人这次愿意放我一马，让我度过难关。”
“那我今后一定死心塌地为苏大人效力，帮你盯死二房。”
“荣国府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我保证过不了半个时辰，苏大人就能收到消息。”
苏慕白听后不屑的笑了笑。
“贾赦啊贾赦，我是真的太高看你了。”
“你为了脱罪，连这种话都编的出来啊，自己不觉得可笑嘛。”
“那贾元春入宫都多久了，一直都是个女官。”
“今上若是有意册立妃嫔，还能等到现在嘛。”
“陛下不喜开国元勋，此事人尽皆知。”
“你们荣国府有什么特殊的，还能让陛下破例不成。”
其实苏慕白对于贾元春之事昨日就知道了。
之所以佯装不知，也是为了接下来略做铺垫，好顺理成章放贾赦一马。
果不其然，一听苏慕白这般说，贾赦心里越发有底了。
“苏大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今上的确不喜荣国府，但毕竟太上皇还在世不是。”
“我父当年对太上皇忠心耿耿，之所以五十余岁便故去了，也是因为年轻时救驾保护太上皇留下了病根，晚年旧伤发作病故。”
“太上皇感念我父忠心耿耿，这些年对我荣国府颇为照顾。”
“此次我母入宫求见太上皇，求了太上皇的恩准。”
“陛下乃是仁孝之人，自然不会拒绝太上皇的安排。”
“苏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跟夏公公打听一二，夏公公是知道内情的。”
听到这里，苏慕白故作惊讶慌乱之色，但又很快收敛了起来。
“便是她贾元春被陛下册立妃嫔如何，后宫不得干政，连皇后娘娘都无法染指朝政，更别说一个新立妃嫔了，何足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