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第321-322章 六玄金甲与阴雷刀(1 / 1)
范子墨站在炼器堂的窗前,手中紧握着一本古朴的典籍,书页泛黄,边角微微卷起,显然已被翻阅多次。
典籍封面上,几个苍劲有力的古篆字赫然在目——《天地灵火传》。
他的目光虽落在远处的山峦上,但心思却全然沉浸在这本书中。
书中所载,皆是天地间孕育而生的奇异灵火,每一种灵火都拥有独特的威能与特性,堪称天地造化之奇物。
紫霄天火,传闻诞生于九天雷劫之中,炽烈无比,可焚尽万物;
星辰陨火,乃是天外星辰坠落时所化,蕴含星辰之力,可炼化万物为宝;
幽地冥王火,生于九幽之地,阴寒至极,可冻结神魂;
青莲地心火,孕育于地心深处,形如青莲,可净化一切污秽;
赤焰焚天火,炽热如阳,可焚天煮海;
寒霜灵火,冰冷刺骨,可冻结一切;
碧潮灵火,生于大海深处,形如碧波,可洗炼万物;
灵犀幻火,无形无质,可迷惑人心;
乾坤琉璃火,传闻可造化乾坤,重塑天地。
这些灵火,范子墨原本只当是传说,或是前人杜撰的神话,从未当真。
然而,彭臻的出现,却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些记载。
彭臻!刚刚加入炼器堂的掌事大长老,筑基初期的修为,洗炼之术独步天下。
他曾独自炼制出极品法器青龙桩,更在素心真人炼制月华宝衣时立下大功,名声显赫。
然而,彭臻总是独自一人闭关炼器,从不让人旁观。
他的理由是防止自己的炼器术“清虚净灵手”外泄,而这显然是欺骗。
一个炼器师若真的掌握了“清虚净灵手”,绝不可能连基础的熔炼技艺都不会。
虽然彭臻曾直言自己的熔炼技艺平平,但根本无人相信。
直到火工弟子张炎亲眼所见,彭臻竟然连最基础的熔炼之术都掌握得极为生疏,这才让范子墨心生怀疑。
“彭臻……他究竟隐藏了什么?”范子墨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
他的目光落在“碧潮灵火”这一页上。
书中记载,碧潮灵火生于大海深处,形如碧波,可洗炼万物,乃是天地间唯一一种专用于洗炼的灵火。
彭臻曾外出太渊五年,归来时就突然掌握了洗炼之术。
或许……
他便是得了这“碧潮灵火”的天大机缘。
范子墨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天地灵火不同于筑基真火,乃是无主之物,是可以抢夺的。
若是自己能夺得这碧潮灵火,那再配合自己的炼器造诣,或许就能够修复那件佛宝。
想到这里,范子墨的心中再也按捺不住,一股热切之情涌上心头。
他合上典籍,目光如炬,望向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
……
亥时,夜色如墨,星辰隐匿,唯有炼器堂的大炼房内,地火熊熊燃烧,映照出满室红光。
炼器炉在地火的炙烤下徐徐旋转,炉身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炉内玄铁矿已被烧得通红,散发出炽热的气息。
彭臻站在炼器炉前,神情专注,目光如炬。他单手一拍,炼器炉的炉盖应声而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他伸手一抓,炉内烧得通红的玄铁矿被他稳稳取出,随即放在一旁的铁砧上。
他手持一柄重锤,锤身古朴,锤头泛着寒光。
彭臻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涌动,手腕一抖,重锤便如流星般砸下。
锤落如雨,火星四溅,玄铁矿在他的锤打下逐渐变形,杂质被一点点剔除,最终化作一块晶莹剔透的玄铁精。
“熔炼的第一步,总算是完成了。”彭臻低声自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接下来便是塑形。
彭臻手提重锤,动作迅捷如风,三两下便将玄铁精打造成型。他的手法虽不算娴熟,但胜在法力浑厚,力量惊人。
随着他不断锻打,手中的物件迅速成形。
这是一把大菜刀,刀身宽厚,刀刃在他精心的锻打下已然初具锋利之态,与他平日所用的阴符刀几乎一模一样。
此刻,彭臻深吸一口气,指尖迅速凝聚起灵力,紧接着,他将灵力精准地注入刀身。
只见他手法娴熟,灵力如灵动的丝线,在刀身上勾勒出神秘而复杂的纹路。
一重、两重、三重……随着灵力的不断注入,九重禁制层层叠加,每铭刻一重禁制,刀身上便会泛起一股灵力波动。
九重禁制!
淬火!
彭臻在高温状态下完成阵纹铭刻后,毫不犹豫地将带着炽热温度与强大灵力波动的菜刀浸入一旁的寒水之中。
刹那间,水汽蒸腾而起,如滚滚浓烟般弥漫开来,刀身发出“嗤嗤”的声响,仿佛在经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洗礼。
刀刃在冷热交替的极端环境中,以一种奇妙的方式不断淬炼,变得愈发坚韧。
过火之后,彭臻稳稳地将菜刀从寒水中取出。此时的刀身,泛着冷冽而摄人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涅槃。
“成了!”彭臻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这把九重禁制的菜刀,虽然只是最基础的法器,但已是他用熔炼法成功炼制的第一件法器。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便从一个对熔炼之术一窍不通的门外汉,达到了火工弟子四五年才能达到的层次。
如今彭臻的火炼术与他的炼丹术都处于同一水平,都是学徒级。
彭臻身为筑基期修士,回过头来学这些基础的,那可是比炼气期时快太多了。
就在彭臻暗自得意之时,神识感应到有人靠近。
来人不是普通的炼气期小修,而是一名筑基期长老!
彭臻心中一凛,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菜刀扔回了炼器炉中。
“回炉重造,绝不能让人看穿!”彭臻心中暗道,脸上却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大炼房的石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一身青袍,面容和蔼,正是炼器堂首座范子墨。
“我听说有人总是半夜来大炼房,还以为是哪个弟子如此勤勉,没想到竟然是彭掌事。”范子墨笑眯眯地说道,目光在炼器炉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彭臻心中一紧,但面上却丝毫不显,淡淡一笑道:“范首座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范子墨缓步走近,目光在彭臻身上打量了一番,笑道:“彭掌事深夜炼器,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不知彭掌事在炼制什么法器,可否让我开开眼界?”
彭臻心中一沉,知道范子墨来者不善,但他面上依旧从容,笑道:“不过是随手炼制一些小玩意儿,不值一提。范首座若是感兴趣,改日我再为你详细讲解。”
范子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彭掌事何必谦虚?以你的炼器造诣,炼制出的法器定然非同凡响。不如现在就让我见识一番,如何?”
彭臻心中暗骂,知道范子墨是铁了心要试探自己。他正欲推脱,却见范子墨已伸手向炼器炉抓去。
“范首座!”彭臻连忙出声阻止,但为时已晚。
范子墨的手已探入炼器炉中,炉火虽炽热,但对筑基期修士来说却不算什么。他一把抓出炉中的菜刀,刀身虽已被烧得通红,但依旧能看出其粗糙的形态。
“这是……”范子墨看着手中的菜刀,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彭掌事,这就是你炼制的法器?”
彭臻心中一沉,知道事情已无法隐瞒,索性坦然道:“不错,这正是我炼制的法器。范首座有何指教?”
范子墨冷笑一声:“彭掌事,你身为炼器堂掌事大长老,炼制的法器却如此粗糙,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彭臻面色不变,淡淡道:“炼器之道,博大精深,这件法器还未锻造成功,范首座就妄言彭某的炼器技艺,未免太过武断。”
范子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彭掌事,你连最基本的熔炼之术都未能掌握,还敢妄言炼器之道博大精深?真是可笑!”
彭臻神色依旧平静,目光深邃如潭,缓缓道:“范首座,正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你看不出来名堂不代表差。”
范子墨气得脸都铁青了,怒不可遏地吼道:“呸!老夫堂堂炼器堂首座,在炼器这行摸爬滚打几十年了,你炼的东西到底是好是坏,难道我还能看走眼?”
彭臻双目微眯,神色不变:“你就是看走眼了。”
“彭臻!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范子墨抬手毫不客气的指着彭臻鼻尖上吼道:“五年前你去太渊,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学到高深炼器术。你肯定是在海里机缘巧合得了碧潮灵火,靠着那灵火的力量,才让你这个原本对炼器一窍不通的人,炼出了极品法器青龙桩!别再狡辩了!”
彭臻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不过神色依旧未变,他迎着范子墨愤怒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范首座可别胡乱猜测,什么碧潮灵火,我听都没听过。”
范子墨目光如鹰:“哼,今日老夫既然有备而来,你休想蒙混过关!”
……
大炼房内,炽热的地火自地脉深处喷涌而出,火舌舔舐着四周的石壁,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炼狱。
火光摇曳间,两道身影被拉得扭曲变形。
彭臻立于地火之侧,一袭灰袍在热浪中猎猎作响。
而在他对面,范子墨负手而立,青衣如墨,神色淡漠,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彭臻!今日之局,已无退路!”范子墨的声音如同寒冰刺骨。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轻一弹,一道金光自他体内迸发而出,瞬间覆盖全身。
青衣在金光中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璀璨夺目的金甲。
金甲之上,符文密布,六道玄光流转不息,仿佛有生命般在他周身游走。
金光大盛间,范子墨宛如一尊从天而降的战神,威势逼人。
彭臻瞳孔微缩,毫不犹豫的出刀。
阴符刀猛然挥出。
刀光如血,带起一阵刺耳的尖啸声。刀锋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撕裂,血色刀光直逼范子墨咽喉。
然而,范子墨只是冷笑一声,金甲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六道玄光交织成一道金色屏障。
血色刀光与金光碰撞的瞬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交击声,火花四溅。
七十三重禁制的阴符刀虽锋利无匹,却在这金甲面前显得如此无力,刀光被金光生生震散,未能伤及范子墨分毫。
“彭臻,你今日不交出碧潮灵火,休想离开这里!”话音未落,范子墨抬手一挥,大炼房的石门轰然关闭,禁制如潮水般涌出,将整个空间彻底封锁,外界的一切声响都被隔绝,只剩下地火燃烧的轰鸣声在耳畔回荡。
彭臻立于火光之中,灰袍在热浪中猎猎作响,手中紧握着一柄血色尖刀,刀身符文流转,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他双目微眯,眼中寒光闪烁,冷冷道:“范子墨,老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碧潮灵火,你莫非还想杀我不成?”
范子墨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高大,金甲上的符文闪烁着刺目的光芒,六道玄光在他周身流转,宛如一尊不可撼动的战神。
他的声音从金甲中传出,冰冷而无情:“六玄金甲,攻防一体,坚不可摧,就是杀你又如何。”
话音未落,范子墨猛然抬手,金甲上的符文骤然亮起,一道金光如利刃般直逼彭臻而去。
彭臻心中一沉,迅速后退,试图拉开距离,但大炼房空间有限,范子墨的金甲身影如影随形,攻势凌厉无比,招招致命。
“范子墨,你欺人太甚!”彭臻怒吼一声,猛然一拍腰间储物袋,一道青光闪过,一根古朴的木桩出现在他手中。木桩之上,青龙纹路栩栩如生,散发出浓郁的木灵气。
“青龙桩,起!”彭臻低喝一声,将木桩猛然按在地上。刹那间,木桩根系疯狂生长,深深扎入地底,精纯的木灵气弥漫开来,化作一道青色屏障,将彭臻牢牢护在其中。
屏障之上,一条青龙虚影盘旋咆哮,威势惊人。
范子墨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区区木系法器,也敢在我面前逞威?”
他猛然挥拳,金甲上的符文骤然亮起,金光如潮,层层递进,直逼青龙屏障。
青龙虚影咆哮一声,猛然冲向范子墨,然而金甲上的六道玄光交织成一道金色屏障,青龙虚影竟然被撞的支离破碎。
彭臻再一起一头青龙,这一次青龙须也没有去攻击范子墨的六玄金甲,转而向着大炼房的屋顶、墙壁、门窗攻去。
这里是崇德派内部,只要打破这囚笼,激烈的斗法生就会引起宗门高阶修士的注意。
可是这大炼房却如同金刚铁牢一般,任凭青龙如何撞击,都无法撼动分毫。
“没有用的,这禁制与山门大阵相连,你是攻不破的。”范子墨冷笑一声,金甲下的目光如刀般刺向彭臻。
彭臻咬牙怒吼:“姓范的,我身上根本就没有碧潮灵火,你杀了我也没有用!”
范子墨的声音冰冷而无情:“碧潮灵火我有大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彭臻冷笑一声:“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东西,你就要杀我?”
范子墨淡淡道:“你只要交出碧潮灵火,我就不杀你。”
彭臻摇头:“我根本就没有那个东西,如何交给你?你若杀了我,不怕戒律堂追查!?”
范子墨闻言,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戒律堂首座的天华宝衣还要我来炼制,更何况,你今日是炼器不当,炸炉而死,与我何干?”
话音未落,范子墨猛然抬手,金甲上的符文骤然亮起,金光如潮,层层递进,直逼青龙屏障。
青龙虚影在金光冲击下逐渐崩解,青色屏障也开始出现裂痕。
彭臻见状,心中大急,猛然催动体内真气,青龙桩上的符文骤然亮起,木灵气疯狂涌动,试图修复屏障。
然而,范子墨的金光攻势愈发猛烈,青龙屏障在金光冲击下如同木屑般纷飞,逐渐崩解。
“五行金破木!你的青龙桩挡不住我!”范子墨冷笑一声,挥拳之间,金光如潮,锐不可当!
青龙桩是木系攻防一体的法宝,只要扎根大地,即便是炼气期修士也能抵挡筑基修士的全力攻击。
彭臻本身就是筑基修士,青龙桩的防御更是恐怖。
可那六玄金甲便如同一把锐利的斧子砍入木桩,让青龙桩的防御屏障根本就来不及修复,被破是迟早的事。
彭臻双目微眯,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此时的范子墨,正疯狂地攻击青龙桩的防御屏障,一身法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注入六玄金甲之中。
随着法力的大量消耗,他迟早会变成强弩之末。
那便是彭臻出刀之时。
“砰!”一声巨响,范子墨倾尽全力,一拳狠狠砸向那层阻挡他的屏障。
这一拳蕴含着他近乎全部的力量,屏障在这猛烈的冲击下,瞬间崩碎。
彭臻亲手炼制一百零八重禁制的青木桩也在这一刻崩裂成无数碎片。
就是现在!
葵水阴雷刀!
幽蓝色的雷光瞬间融入血色刀光之中。
刹那间,刀光与雷光交织,形成一道璀璨的“葵水阴符刀”,刀光如血,雷光如电,带着毁灭般的气息直逼范子墨而去。
“阴雷刀”在近距离骤然迸发,轰然撞击在六旋金甲形成的金色屏障之上。
“咔嚓——”金色屏障在葵水阴符刀的冲击下,竟如玻璃般碎裂开来,雷光顺着裂缝直逼范子墨的金甲。
范子墨脸色一变,急忙催动金甲抵挡,然而雷光已然侵入,金甲上的符文瞬间暗淡,他的身体也被雷光击中,猛然倒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