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破例收徒！（1 / 1）
崇德派，炼器堂。
晨钟第三声余韵未散，炼器堂外的青石广场已然沸腾。
朝阳初升，将悬挂在朱漆大门上的金边玉简映照得流光溢彩。
“彭臻大师收徒考核“七个鎏金大字如游龙戏凤，引得围观弟子个个惊呼。
“彭大掌事又要收徒了！“一个身着赤色短打的火工弟子挤在最前排，袖口还沾着昨夜地火的焦痕。他激动得双手发颤，腰间悬挂的火精葫芦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这可是百年难得的机遇！“
旁边背着玄铁重锤的壮汉弟子冷笑一声，震得胸前铜环哗啦作响：“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控火术？“他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里面传出金石相击之声：“老子攒了三年的寒铁精英，就为等这一天！彭大师的'清虚洗灵手'，可是连素心真人的法宝都要请他洗炼。“
人群中，一个穿着灰色杂役服的少年死死攥着衣角。
他四灵根的资质做了五年杂役，此刻眼中却燃烧着惊人的光芒。
金边玉简上“凡宗门弟子皆可报名“几个小字，在他眼中比朝阳还要耀眼。
“这是我的机会……“少年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摸向怀中那本偷学来的《百炼谱》，书页早已被翻得起了毛边。
茶寮内，紫檀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几位年长的精英弟子围坐在灵木茶案旁，案上摆放的雨前灵茶正散发着淡淡灵气。
“彭大师上次收徒，还是两年前吧？“白面书生模样的修士轻抿茶盏，袖口银线绣着的器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那位钱雨棠师妹当真了得，入门不过年余就在炼器大比上夺魁……“
对面戴着玉冠的弟子急忙以指叩桌：“慎言！听说她至今音讯全无，任务堂都挂追查她的任务。“
说着瞥了眼窗外喧闹的人群，压低声音：“两年前那次，大师一口气收了三个亲传。一个被家族召回离开了宗门，剩下两个都不知所踪……“
茶盏落在案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众人一时默然，只有香炉中的青烟依旧袅袅上升。
“这次只收一人。“良久，有人打破沉默，手指轻点玉简投影出的考核要求：“上面写的是'天赋卓绝'，可没明确要求炼器造诣。“
“笑话！“旁边一直沉默的青衣修士突然拍案而起：“炼器堂大掌事收徒不比炼器比什么？难道比种灵田不成？“
就在众人争论之际，广场中央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只见那金边玉简无风自动，缓缓展开成三尺长的卷轴。无数金色符文从卷轴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行新的文字：
“明日辰时，大炼房前，挑选弟子。“
……
翌日。
晨光初现，彭臻一袭月白法袍立于大炼房前的青玉台上，衣袂无风自动，身后地脉火龙吞吐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映照得如同神人。
“今日的考题是修复法器。“彭臻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袖袍轻挥，一柄通体漆黑的断刀悬浮而起。
彭臻指尖轻点，断刀发出凄厉的嗡鸣，“谁能修复此刀，便可入我门下。“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那位背着玄铁重锤的马师兄脸色煞白：“这……修复法器，可比炼制法器难太多了“
几位精英弟子面面相觑。一名白面书生苦笑道：“彭师叔这是在为难我等啊。”
“修复法器从来没有学过啊。”
“那把断刀之上沾有血煞之气，要先洗炼到血煞才能开始修复。”
“我们这些火工弟子有几个会洗炼的……”
彭臻负手而立，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无人敢试？“
就在此时，躲在人群中的乔幼薇深吸一口气，准备展现她的“勇气”。
她和彭臻早已商量好，只要她出手修复，哪怕失败，彭臻也会以她勇气可嘉而收她为徒。
一切解释权归“师尊”。
“让我来试试！”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了一个瘦弱的身影。
原本准备说出同样话的乔幼薇愣在原地。
说话之人是一个，穿着粗布杂役服的少年，衣袖和裤脚都短了一截，露出晒得黝黑的手腕和脚踝。
马师兄先是一愣，随即嗤笑出声：“这不是灵植堂的赵寒吗？你连炼器炉都没摸过，也敢来凑热闹？“
哄笑声顿时此起彼伏。有人高声道：“小杂役，你莫不是把锄头当法器了吧？“更有人故意伸脚去绊他。
赵寒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固执地继续往前。当他终于挤到最前排时，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弟子……弟子想试试。“他声音颤抖，却坚定地举起了手。
全场骤然安静。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个连正式弟子都不是的杂役，竟敢接下连精英弟子都不敢尝试的考题。
彭臻却眼中精光一闪：“上前来。“
赵寒颤抖着走上青玉台，粗糙的双手在衣襟上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柄断刀。
刀身入手冰凉刺骨，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手臂直窜上来。
赵寒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平日修补农具用的小铁锤，又从腰间布袋取出几块常见的青金石。
“他要用这些东西修复法器？“台下有人嗤笑。
赵寒充耳不闻，专注地将青金石碾成粉末，掺入地火中融成浆液。
他手法笨拙却异常认真，每一锤落下都恰到好处地敲在裂纹衔接处。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烧红的刀身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三个时辰过去，当最后一处裂纹被青金溶液填补完毕，赵寒终于脱力般跌坐在地。
修复后的黑刀静静悬浮着，刀身上布满补丁般的青金色纹路，品相勉强达到下品法器水准。
彭臻接过黑刀仔细端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虽失了原本威能，却保留了三分灵性。“他屈指轻弹刀身，发出沉闷的嗡鸣，“你从何处学得这修补之法？“
赵寒喘着气回答：“弟子……弟子修补破损的犁头……日积月累，自悟的修补之法“
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马师兄讥讽道：“原来是把法器当农具修！“
彭臻却突然抬手，笑声戛然而止。他指尖凝聚一点灵光，轻轻抹过刀身上最显眼的一道补丁。青金色纹路突然亮起，竟与原本的黑色刀身完美融合。
“返璞归真……“彭臻轻声道，“这才是炼器之本。“他转向赵寒，“你可知为何能成？“
赵寒茫然摇头。
“因为你没被那些花哨的炼器术束缚。“彭臻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就像老农补犁，只求实用，不求华丽。“
台下几位白发苍苍的炼器师相互交换眼神，其中一位抚须叹道：“大道至简...此子确是可造之材。“
“看来这次彭掌事要收的徒弟就是他了。“另一位炼器师点头附和。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时，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弟子乔幼薇，请师尊指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位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站在场中，腰间悬着一柄青锋长剑，剑鞘上刻着执剑堂特有的云纹标记。
彭臻眉头微皱，故作迟疑道：“这位姑娘，今日我只打算收一位学徒，人选已定，你还是请回吧。“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这女子是谁？“
“看装扮像是执剑堂的人。“
“执剑堂可是中七堂之一，她怎么会来这里？“
“你有所不知，执剑堂虽然地位尊崇，但每次出任务都要与魔修妖修正面厮杀...“
“是啊，听说执剑堂弟子折损率极高，若能转到炼器堂这等安稳去处...“
乔幼薇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恭敬地行了一礼：“弟子愿献上一件重宝，恳请掌事大人收我为徒。“
彭臻冷哼一声：“这里是炼器堂，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乔幼薇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请掌事过目后再做决断。“
众人伸长脖子想要看清那是什么秘籍，却只见到封面上几个模糊的古篆。
彭臻接过道书，随手翻了两页，立即将书册收入腰间。
“好！“彭臻一改先前的冷淡态度，“今日我就破例收你二人为徒。“
“什么！这就收了？”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送……送个宝物就能当彭大师的徒弟？“
“能让彭师叔当场改口的，破例收徒，绝非凡品……“
“莫非是上古炼器秘典？“
……